《人类芯片计划》懵羊

29、陈暄巧计谋

　　迷蒙中，南一明被拦腰抱起，离开地面。
　　“你……”
　　“没事，我没着地。”
　　南一明左右摸摸——万幸走廊不宽，陈暄两腿叉开蹬在两边墙上。
　　那边总算接电话了，是昨晚来的力量四级。
　　“老板？”
　　“你们门外一个光二，一个水三，赶快收拾了。我在楼下走廊，最多还能坚持五分钟。让你朋友尽快往下面吹点风。”陈暄贴着电话小声说，语速快而清晰，语气里却没一点只剩不到五分钟可活的惊慌。
　　楼上门板破裂，接着光线乱挥，水声乱响，人声乱叫，两个人被扔下楼梯，掉在开水里一阵哀嚎。
　　那个水系的动作倒快，立刻开始结冰。
　　南一明攀着陈暄的肩膀，艰难地扭头看。一道看不清的身影飘然降落在偷袭的两人身上，是力量四级。他转瞬间一手掐住一人脖子，用刀尖顶住另一人。
　　一阵清风吹散残余的水雾，能看清了呼吸轻松不少。
　　地毯受不了这么折腾，已经缩成一股绳子，露出下面没铺水泥的地面，估计是才建好。
　　真是的，有时间弄这些，没时间请麻醉师和护士，南一明心里暗骂。
　　他这会儿想通了。这家人即使告发他们，也不会任凭他们告诉特安局换芯片的事，估计会先把他们弄死，再做个入室抢劫正当防卫之类的现场。
　　地上的水已经冷得差不多。两个人跳下来，快步走过去。
　　力量四只能听到脚步声，看不到人，忙问：“老板，是你吗？”
　　“对，这两个打晕就行，下手别太重。我们马上回房间，跳窗户走。”
　　没等力量四回答，头顶上一阵上膛声，“都别动！双手抬过头！”
　　上面三个人，一个用手枪顶住雇来的风四的脑袋，另外两个枪口冲着楼下。
　　南一明脑子里的警报来得太猛太快，他一阵眩晕，歪了一下，正碰上身边陈暄的头。
　　他脑子里突然来了一个想法：这帮人居然不马上开枪。是当我没想到，到了他们手里肯定先没命吗？运气也太好了。
　　紧接着又来一个：坏了！他们不再上前，恐怕怀疑我是神经系要保持距离。
　　南一明瞪大眼睛，想起上次在黑旅店逃命时通风口里的奇怪现象。
　　不过没时间细想，陈暄扶了他一下。拿枪的看他们有动作，马上开了一枪，擦着头皮打进墙里。
　　“别动！别耍把戏！”
　　领头的接着冲力量四挥挥枪口，“大个子，你慢慢上来。你们两个不准动。”
　　南一明脑子里又出现一个想法，这次有了语气，命令式的：上两阶停下，准备好防御。
　　南一明不敢侧头，却看见力量四听从指挥，慢慢向前，果然在第三级台阶下停住。
　　就在他停下的之前一瞬，陈暄动了，飞身向前。
　　南一明立刻明白他要干什么，心中惊惧。可还没等他开口喊出来，陈暄那边传来一句无声的：“别怕。没问题。”
　　电光火石间，陈暄窜到力量四身后，弯身躲闪。上面的子弹同时飞来，打在肉盾身上。
　　南一明觉得自己肯定是眼花了，竟然没看到血肉飞溅。
　　一愣的功夫，楼上的四人同时倒地。
　　他两步跨过去，拉过陈暄上下摸了一遍。
　　“没事儿。”那混蛋笑着说。这次，声音的确是从耳朵里进来的。
　　南一明眨眨眼，猜想陈暄可能刚刚太专注，没意识到两个人经历了一段心电感应交流。
　　陈暄却以为他被吓傻了，亲昵地拍拍他脸，“也没死人。你自己看。”
　　力量四的衣服上有三个洞，皮肉却完好，只有隐约的白点子。他炫耀地鼓了鼓肌肉，差点给九死一生的衣服搭上最后一颗稻草。“还得再有劲儿点的才能打穿老子。”
　　他被陈暄一巴掌打在光亮的秃头上。“赶紧看看你朋友去。”
　　楼上的一片狼藉中，风四缓缓爬起来。他挨了几下打，好在是皮肉伤。
　　剩下三个都睁着无神的眼看顶棚，一动不动。
　　两个雇佣兵看到这情景显然被震住了，不再说话，只是谨慎地盯着陈暄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不到的人。
　　“他们只是暂时芯片失效，一会儿自己能恢复。”看到南一明疑虑的神情，陈暄解释，又小声对他说：“我不会随便杀人伤人的，你放心。”
　　这话好像倒让其他两人放心了些，往房间走时，脚步都轻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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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自两个月前奇异高额悬赏被官方通缉令替代，沉寂多年的笑风逐账户突然再次出现。黑市一片沸腾。
　　质疑账户真实性的人占大多数，毕竟算起来笑风逐即使还活着，也是高龄，怎么会重新出山呢？
　　支持者说，正因为如此，抛出来的任务才是“协助撤退”。再说，这世上哪有人敢冒笑风逐的名头？
　　无论怎么想的，很多人申请接任务，期待如果被挑上，至少能一睹传奇风采。可惜最后任务很快关闭，而花落谁家竟然无法可知。
　　看来笑风逐没有哗众取宠的意思，可能真碰上事儿了。
　　反方辩者坚持发表观点：还是假的，看被炒得太热，不敢待了。
　　吉娜站在迷彩越野车顶上，在树木掩护下用望远镜观察不远处的豪宅，心说黑市上瞎吵吵的那些都是浮云。
　　她很累，却精神得很。
　　自从那个登录名两天前再次出现，她几乎没合眼。她发了无数条私信，说不计前嫌，只想见面；说知道他还在世特别欣慰；说从没怀疑过以前的事情；说自己没一天忘了他。
　　没有一点回应。
　　任务出来，她第一个报名，甚至不顾常规，把自己的照片都发过去。
　　可仍然不是她。
　　哼！没关系。她问遍所有联系人，终于顺着个不太靠谱的关系，找到一个被选上的。那人专业性挺高，先是装不知道，后来实在禁不住吉娜死缠烂打，承认了，却没漏出任务细节来。
　　那也没关系。也不问问姐姐我是靠什么吃饭的？！于是她昨夜一路隐身，跟着那两个人来到附近。
　　她倒是没跟进去，只是不远不近地一直看。她有点怕，怕过去万一给他惹麻烦。而且如果真是个假的呢？
　　或者，他不想见她呢？那她怎么办？
　　还是，远远看一眼吧。只这一次。
　　“姐，我突然想，你又没见过笑风逐，怎么知道看没看见啊？”车里，非跟来的小强突然出声。
　　吉娜正把自己代入苦情女主，戚戚哀哀得过瘾，被这声吓得一秒出戏，差点从车顶上掉下来。
　　“你怎么知道……”她干脆跳到地上，看见小强的电脑屏幕，“你黑进他账号了？”
　　里面都是她发的信息，基本未读，自己的照片在最上头明晃晃地挂着。
　　“对啊。让你连老大都扔了的‘梦中情人’，不查不放心啊。”
　　“少胡说！我和老大除了表面上是夫妻，其它的没有！”
　　“别啊！那老大走的时候你闹腾啥？”
　　“他那样有多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时有我罩着，他自己又没那个心还行。谁知冒出个妖精，勾得他啥也不顾了。”
　　“……不是他自己异能测试露马脚，特安局要抓他，他才跑的吗？”
　　“你懂什么？！得了，不说他了。这人是不是真的？”
　　小强看她一眼，嘟囔道：“不过南一明真挺好看……”头上立刻挨了一记。
　　“入行和开始潜水的时间都对得上，以前接手的活儿看着也都挺厉害的。不过，姐，你经常说的那些事儿我可一个都看没看见啊。”
　　吉娜把笑风逐以前接过的任务一行行看过去。小强不上前线看不出来，那些活儿不但厉害，还特别危险，行话叫“勾魂贴”，很少有人接，又因为赎金高，也叫“血钻”。
　　而且，她的确一点印象都没有。
　　见她低着头不说话，小强有点担心：“姐，不会是假的吧？”
　　吉娜盯着屏幕，还是没说话，眼泪却流下来。
　　“诶，姐，你别急啊？怎么回事？”
　　“我哥……我哥他为了养我，挣钱命都不顾……呜呜呜……”她哥的帐号早就被他们翻过了，不过什么都没有——估计都是笑风逐在表面接生意。
　　“别别别！还不知道这个是真是假呢，说不定不是你哥那位。”
　　吉娜擦擦眼睛，跟变脸似地，好像刚才哭的不是她，发狠道：“什么叫‘我哥那位’！我哥没那些……那些……我哥是直的！”
　　“不是，我就那个意思。所以这帐号是真的？”
　　“不管是不是，我都要找到人。先弄清楚当年我哥怎么死的。”
　　小强愈发摸不着头脑。一开始以为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戏，后来发现情人似乎有点单方面，正寻思着恐怕是BE，剧本直接换成江湖恩怨——剧情发展也太神乎其神了！
　　“嘘！”吉娜突然在车外矮下身子。
　　他们侧面的小路上传来隐约的脚步声，好像还远。吉娜立刻隐身，快手快脚检查一遍车子的伪装，然后自己坐进驾驶座。
　　“特安局的，徒步来。咱们恐怕得走。”
　　“特安局来干嘛？”
　　吉娜没说话，她也在想同一个问题。
　　小强已经查了这栋宅子的主人：家里世代出产高级元素系，专门到处开矿。家主最近事故，好像是死了，不过还没出殡。
　　这样的人家，笑风逐来或许有可能，特安局来……是要抓谁？
　　吉娜心里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这时，宅子旁边的客居突然传出一声枪响。车里两人同时看过去，车外的脚步声也停顿一下，然后加速前进。
　　紧接着，又是三声枪响。车外特安局的几个人飞跑起来，居然没注意到他们的车，直接过去了。
　　“你在车里等着，别出声。”
　　不等小强答话，她隐身跳出去，跟在特安局身后跑向豪宅。
　　因为安全考虑，豪宅周围很长一段是空地。吉娜跑出林子时，正看到客居三楼的一扇窗子被推开，四个人鱼贯被一股大风吹出来，像飓风中的云，迅速飘走。
　　吉娜马上掏出望远镜追着看。不一会儿，望远镜从她手中掉下来，撞在胸口，而她只是望着天空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