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序章 ...
-
齐瑜两国交战,本是胜负难断,未曾想两年后大齐出现了一个不世出的少年将军,大瑜节节败退,直到……
菜场口,人声嘈杂,一圈圈的人围着几个侩子手,正中间是一个被木架固定住、血肉模糊的……东西。
“这人也太能挺了,身上都没有好肉了还不死。”
“你不懂,凌迟都是这样的,这些侩子手平时拿猪肉练习,就是要让罪犯活到最后一刀割完。”
“我可听说就算侩子手厉害,没几个人能捱过一千刀就咬舌自尽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仿佛在看人下棋,有人赌黑棋胜,有人赌白棋胜。
场上的侩子手有三个,本来只有两个,交替割肉,只是没想到这次是个硬骨头,愣是割了两天没死,于是又来一个支援。
这时,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挤了进来,力气极大,看热闹的人都怨声载道。
“干什么!老子今天天没亮就来等着,这才有一个好位置,你靠边去!”
说话的人话音未落就被少年一掌劈晕了过去。人群中一阵骚乱,少年趁乱几乎来到侩子手跟前,却被一位白发老者拦住。
“这位小哥,前面是刑场,闲人不得入内。”
“你是谁?”
“我是此次监刑,大齐武将孟轩。”
少年瞪大眼睛,盯着老者:“你就是世上第一武将孟轩?”
“虚名而已。”
少年指着那血肉模糊的东西,颤抖地说:“可他、他是……”
老者原本平静的脸上突然青筋暴起:“他是我们大齐的罪人、通敌叛国、罪当万死!”
“罪当万死!” “杀了王奇!” 人群中一阵欢呼,不知道的还以为说的是什么“大齐万岁”之类的话。
那个叫王奇的“人”,被一片一片割下肉,血已经流尽了,浑身的伤都泛着白——不,那已经不能算作是伤了,而像是他本来的皮肤,这时候要是有一块完整的皮反而显得突兀了。
少年看着王奇的惨状就觉眼前发黑,恨不得要去和侩子手拼命。然而老者不知道使了什么功法,一只手就将少年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就在少年不忍再看想闭上眼睛的时候,人群中突然爆发了一声惊叫:“快看,那是什么?”
只见西北方的天空,大片大片的云散出刺眼的白光,正在往这边滚涌而来。这些云速度奇快,一眨眼就吞没了一小半蓝天。
人们不知所措地望着天,就连按住少年的老者也皱紧了眉头。
“是水神,是水神!”一个穿着邋遢,手里摇着一把扇子的乞丐说,“我早就料到说这两天就会下雨,你们不信!”
这时人们也都看清了,天上不是云在发光,发光的是云后的一个身影。
“啊?真的啊?” “这下田里的庄稼可有救了!”
人们已然忘却刑场所发生的一切,都沉浸在即将迎来这初夏第一场甘霖的喜悦中,有几个农人手舞足蹈地向迎面而来的滚滚白云跑去。
直到最后一片蓝天也被白云覆盖,也没见有雨落下。
“不对啊,这云也太白了,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啊?”
那乞丐又说了:“说你们见识短还不信,这一般的雨是得有乌云,但水神亲自出山就不用,不说乌云,没有云都能下晴天雨!”
“切,刚算准一件事就开始牛气了!”一个孩子翻了个白眼。
那乞丐刚想反驳,突然一道耀眼的白光从云中射下,反应慢的闭眼慢了些就被晃得眼冒金星,瘫坐在地上。
只有那少年和老者眯着酸涩的眼睛看着那道白光的主人——一个白衣青年,正走向王奇。
这青年浑身散发白光和强大的气场,逼得少年几乎不能站稳,而周围的侩子手已经一个个捂着眼睛翻滚在地。
王奇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白衣青年,本欲涣散的瞳孔突然聚焦起来。
就在这白衣青年把手伸向王奇的脸时,老者顶着强大的气场压力,冲上前去,抓住他的手腕:“且慢!”
青年手腕轻轻一转,老者被烫到似的连连后退:“你怎么能?!你怎么可以?!”
白衣青年就快抚上王奇的脸,王奇却以微不可察的幅度摇了摇头。青年怔住了。王奇费力地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
白衣青年似乎看懂了,僵在那里,久久没有动弹,脸上没有表情,眼泪却潸然。
那乞丐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地睁开一只眼睛,叫到:“仙人流泪!仙人流泪!”
少年的震惊之情也是无以复加,他曾听老一辈的人说过,仙人流泪必将有天大的事要发生。不过最近一次发生这种事还是千年以前,他一直当作是民间故事在听。
“王奇背叛大齐,理应受到凌迟之刑!”老者大吼道。
白衣青年周身的白光将自己和王奇护在中间,恍惚之间,少年觉得这两个人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只是自己产生的幻象。
老者的声音被隔绝在白光之外,白衣青年则缓缓地抽出身上的佩剑,利剑出鞘,顿时白光扩散,强大的剑气终于把近处的老者和少年掀翻在地。
老者离得最近,吐了一大口血出来,艰难地说:“你、你要干什么!”
白衣青年抬手一剑刺入王奇的心脏,王奇浑身一震,便没有了反应,只有那原来是嘴的洞口微微地抿出一个向上的弧度。
少年撕心裂肺地呐喊着,艰难地想爬到王奇身边。青年注意到了他,转头对他凄然一笑。少年承受不住剑气,晕了过去。
老者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嘴里喃喃地道:“你疯了、疯了……”
白衣青年抱起王奇的尸体,纯白的衣袍被血水染出淡淡的红,王奇消瘦的身躯和厚重的铁剑反差强烈。
白衣青年缓缓走到老者面前停下,远远地望着天际,目光里是极度的冷,就像这个世界已经和他没有了联系。他轻启唇齿:“我要你们都偿命。”
等少年醒过来,眼前的一切又都像往常一样:聚集的人散去了,菜场里人们熙熙攘攘的,只有那几个不知所措的侩子手和那垂头丧气的老者证实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少年抬头望去:天上依旧白云滚滚,雨一开始淅淅沥沥地下着,越下越大,最后变成倾盆大雨,冲刷着一切,也把那仅有的一点血迹抹去了。
“下雨咯,下雨咯!我是对的,我是对的!”那乞丐疯癫的话围绕在耳边。
这雨一开始算是非常及时,大齐南方今年大旱,这场雨不知道拯救了多少百姓,可谓久旱逢甘露。
可是渐渐的,事情有点不对了:这遮天蔽日的白云一周都未曾褪去,更要命的是这雨下个不停,河水泛滥,眼看就要形成洪灾。
有了上次的准确预测,人们去找那疯癫的乞丐,询问这雨什么时候结束。那乞丐哈哈哈哈笑个不停,一边道:“就快了,就快了!”
说来还真是奇了,第二天,几道闪电劈下,待雷声的回音都已消散,白云也都褪去,太阳又普照大地,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王奇将军死了,大齐和大瑜的战争却依旧。大瑜一转之前的颓势,害得大梁把之前占领的土地又都给吐了出来。
贤帝大怒,百官皆指责战事转折乃从王奇叛国开始。贤帝要挖出王奇尸体鞭尸,知情的官员又都唯唯诺诺,说是尸体被神仙掳走了。
贤帝怅然失落道:“世人皆道神仙扬善除恶,怎不助我大齐!”
从此十年,齐瑜两国战事不停,军费几乎耗空了国库,赋税上涨,百姓生活越发困苦。
这王奇是何许人也,这仙人来自何方,这少年和老者又都是谁?齐瑜二国因何而战?若要说明这一切的来龙去脉,还要从上一次天生异象开始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