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序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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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十月末，意大利。
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下得猝不及防。
深夜，警车占据一家城郊研究所外围的几乎所有空间。
手持枪械的警员，枪口都无一例外对准了研究所的各个大门和窗口。
研究所内的电源已经被完全切断，手电筒的灯光逐渐变得闪烁且昏暗起来。
男人趁着自己手中的发光物还有些许的微弱，贴着墙壁，快步朝着研究所的地下室跑去。
用力推开地下室因为断电而出现故障的电子门。
入眼，尽是一片狼藉。
“先生……”
狼藉中，传来一声微弱的呼救。
男人朝着声音的方向寻去，拨开砸在受伤男人身上的碎片。
“先生，是Dr.Sue……是她！”
受伤的男人用尽力气，紧紧抓住了男人的手臂。
“她，她在中……”
受伤的男人话还没说完，便没了呼吸。
“艾利森先生。”
男人刚把受伤的男人放下，后颈处传来一阵冰凉的刺感。
还是稚嫩的童声。
艾利森不用回头，就能感觉到来自身后的浓重的杀意。
他高举双手，准备缓缓起身——事实上，他想以自己的身高优势来制服身后的人。
然而，身后的人不给他起身的机会，小腿处传来的刺痛感，让艾利森立马知道，自己今天势必要把命留在这里了。
“告诉我，我亲爱的弟弟和妹妹，去了哪？”男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冷清万分。
“恶魔！”艾利森用意大利语低骂道。
“谢谢，那也是被你们亲手制造出来的。”男孩似乎毫不在意男人对他近乎是咒骂式的评价。
“告诉我！Y和Z去了哪！”
见艾利森不回答，男孩直接把枪口对准了他的头顶。
“不愧是，TKTC培养出来的王牌，天生恶魔人。”艾利森闭上眼，小腿处血流不止，他感觉到身体开始变轻。
有人说，那是灵魂的消逝。
“艾利森，”头顶传来有些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想必是警方已经进入到研究所内，“Dr.Sue当年走的时候，带走了几乎全部的资料没错吧？”
艾利森闻言，倏地睁开眼睛。
他记得的，Dr.Sue走的那段时间，是研究所最昏暗的日子。多年来，多人的研究数据，付诸东流。
“如果我告诉你，Dr.Sue带走的资料，其实我一直都有备份呢？”
艾利森似乎又活了过来，他不顾身后的男孩是否会一枪杀了自己，转身，抓住他的手臂：“你，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为什么五年前不说！”
“告诉我，我的弟弟和妹妹在哪？”
“中国！一定是中国！是那个亚裔的研究员，和他们关系最好！没错，一定是那个叫陆远的博士！是他带走他们两个的！你去找他！去找他们！”艾利森此刻已经感觉不到小腿上的疼痛，他紧紧抓着男孩的手臂摇晃：“快告诉我，资料在哪儿！快说啊！混蛋！把资料给我！”
“艾利森，你说得没错。”男孩举起手中的枪，抵在艾利森的眉心位置，“我是混蛋，天生恶魔人。”
“不，不，不！你不能杀我！留我，我可以帮你啊！我也算元老级研究员！你不能！”
“艾利森，你毕竟老了……TKTC早就该到了更新换代的时候。”
艾利森看着男孩嘴角勾起的弧度，呼吸一滞——他再也没能呼吸。
距离黎明到来，还有五个小时，意大利热那亚港。
“陆远博士。”男孩挡住陆远的去路，“你要把我的东西，带去哪儿？”
陆远知道眼前的男孩，是那个研究所里引以为傲的一代“X”，也是研究所里惧怕的存在。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做起事来却有一套的心狠手辣。
陆远知道，和他多说一句的废话，自己和两个孩子都逃不了。
现在最保险的做法，就是自己拖住眼前的男孩，让两个孩子去到那个安全的国家。
目标船只上，陆远接收到同行人的信号——孩子们已经安全进入船舱。
“陆远博士，我不想重复我的话，第二遍。”
男孩是混血儿，却是没有任何亚洲血统。然而面对陆远时，他说的是中文，而且说得很漂亮。
优雅的恶魔。
陆远的脑中不知怎的就对男孩有了这样的评价。
“陆远博士，你想死吗？”
“我不会让他们两个成为和你一样的恶魔！”陆远举起枪，对准了男孩。
男孩冷冷一笑，又是“恶魔”这个单词。
可笑的是，自己这个“恶魔”也是被他们这些所谓“科学家”创造出来的呢。
创造恶魔的人又该称呼他们为什么呢？
“陆远！”
男孩的最后一声吼叫，港口上同时响起两道枪声，也代表着陆远已经成为他枪下的亡魂。
陆远早就和同行人打过招呼，如果有意外，枪声为讯号——放弃他。
轮船按照既定的时间驶离港口。
男孩一枪命中陆远的头，陆远的子弹擦过男孩的手臂，子弹虽然没有留在身体里，但是手臂被擦伤，伤口周围还有火药残留的灼热感。
“先生！警察来了！”
同行的人架起受伤的男孩，往一旁的黑色商务车里一钻，几辆轿车迅速撤离港口。
黎明到来，黑暗沉睡。
“我一定会，找回你……”
2003年，十一月，申城。
宋晖国刚结束一天的实习工作，带着买好的晚饭回到家。
“我靠？”宋晖国一脸不可思议看着自家沙发上多出的两个大型人形“玩偶”。除了视觉上的性别不一样，看得出来，两个娃娃几乎是一模一样。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去，戳了戳两个娃娃的脸——是真人。
“妈的姓程的！你给老子出来！”
程潜听到宋晖国的叫喊，穿着围裙就从厨房里走出来：“你回来了。”
“你你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什么情况？”宋晖国边说着，边指着沙发上的两个孩子。
程潜抓起宋晖国的手，把人就往餐厅带：“你先吃饭，吃好饭，我再解释。”
“吃什么饭！”宋晖国一把拍开程潜的手，“姓程的，你丫要是给老子戴绿帽，老子绝对饶不了你！今天你要是不给我解释清楚，你就收拾东西滚蛋！”
拗不过宋晖国的小情绪，程潜只好把宋晖国先带到餐厅，以免打扰两个孩子长途奔波后的休息时间。
约莫半小时后。
“所以你的意思是，陆局的儿子已经……”
程潜点点头。
然后两人陷入了沉默。
“那边的人很容易查到陆局和陆远的关系，孩子们在二老那儿并不安全。再者，陆局都要到退休的年纪了，估计也是有心也无力。”程潜继续解释着。
“我看，是陆局也不待见这两个害他唯一的儿子丧命异国他乡的孩子的吧？”宋晖国一语中的。
程潜点点头，伴随着轻轻的一声嗯。
宋晖国的目光看向客厅沙发上躺着的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到底什么来头？怎么会让陆远把自己的命给搭上？”
话没说完，突然的，他的瞳孔放大。程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女孩坐了起来，伸手就朝着男孩的脖子处抓去。
两人赶紧跑过去，想把两个孩子分开。
让宋晖国惊讶的是，样貌看上去不过七八岁年纪的小姑娘的力气竟然大得吓人，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的手扳开。
男孩的脖子上露出清晰的手爪印，他也因为一瞬间的窒息感醒过来。
“妹妹……”男孩没有睁眼，伸出的手似乎在感知些什么。
只听他用宋晖国听不懂的外语说着什么，反复的一个单词，看上去是在试着叫醒被宋晖国抱在怀里的女孩。
宋晖国感觉到女孩子的身体突然变得冰凉，她紧闭着双眼，是很用力地闭着眼，嘴里也是用外语重复着说一个单词：“不要。”
抱着男孩的程潜的也发现男孩的身体突然变得很凉。
两人连忙打电话叫救护车。
孩子们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待了整整三天。
“这两个孩子是不是长期有接受药物治疗？”
医院办公室内，主治医生将一大叠检查报告递给两人。
宋晖国看不懂报告单上的各种专业名词，一脸头疼地把报告单塞给程潜——毕竟程潜也算是医学世家的出生。
程潜看着报告单上的一项项体检内容，眉头紧缩，报告单上的每一项指标都显示数据异常。
异常就在于，不该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有的指标。
程潜突然想起来，陆局的儿子陆远，是生物学的博士，三年前说是出国做研究。三年后，陆远死在异国他乡，而他拼了命要带回来的两个孩子同样是充满了疑团。
程潜的直觉告诉他，两个孩子的身体指标异常，和陆远出国所做的研究脱不了关系。
只是现在，面对程潜他们的，是两个还在昏迷的孩子。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下，一位护士走了进来。
“医生，孩子们醒了。”
“都醒了？”
“是啊，同时醒的。不愧是双胞胎啊。”护士感叹道。
“恢复得还挺快啊。”医生看着仪器上显示的数据，由衷感叹。
宋晖国透过玻璃看向仍旧在重症监护室里的两个孩子，两个孩子一模一样的面容，唯一的差别就是他们的性别不同。
女孩转过头，与宋晖国的视线对上，后者只感觉到自己心跳一滞。
突然有了个想法：“喂，姓程的，要不要养孩子？唔，就两个！”
程潜一听他这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也看向病房里的两个孩子。
或许，会是个不错的决定。
“好。”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