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张票 ...
-
一身程序员的装扮过于真实接地气，真实到亦笙怀疑他究竟是灵魂还是活人。
老康显然也没想到楷哥会带另一个灵魂过来，把快要掉下鼻梁的厚眼镜推正。
两厢错愕之下，楷哥成了活跃气氛的担当：“老康，你别是闭关太久，忘了咋说话吧？”
”没…没有。“
这三个字，老康说了有一口气那么长，还伸起手摆了两下，以示友好。
楷哥又自顾自地往下说：“这个小朋友叫亦笙，前几天新来的，她想在新区商场那儿放电影，有个叫啥来着的东西…”
亦笙接过他抓耳挠腮没想起来的话：“电影的网络资源，我们不会弄，想请你帮忙。“
一秒，两秒，三秒。
老康好像完成了思考过程，正打算回应时，他的电脑忽然发出”bingo”的提示音。
”啊…你们等一下，这个bug我刚才….”
明显是自言自语，对着电脑程序说的。
这让亦笙想起班上学习好的男生，想出数学考试最后一道大题的三种解法仿佛是他们的毕生事业。
楷哥翘着二郎腿，嫌弃地吐槽：“整天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对着块黑板砖在干嘛。”
亦笙纠正这位老古董：“是你没跟上时代好吧？现在程序员可赚钱了，大公司都抢着要。”
在学校里的时候，许多同学都说要去读计算机，可惜分数线太高不容易进，就算如此许多人也挤破脑袋想去蹭两节课，以免被时代淘汰。
没有生病以前，亦笙也是个怕被淘汰的人。
不存在别的选择，只能向前看。
周考月考期末考，按照老师的描述，排名倒退就是人生要完蛋了。
而现在，她反倒觉得在灵魂的世界里，时间过的好慢。
无所谓淘不淘汰，即使永远窝在这个数码城里也不能叫落伍。
是隐居闭关，好听得多。
楷哥望着老康冥思苦想那样，头摇成拨浪鼓：“啥玩意，学不会。”
亦笙拍拍他的肩：“其实我也学不明白。”
要是她会，也不用千里迢迢来找老康了。
趁着老康专注于研究他的代码，亦笙偷偷问楷哥他俩是怎么认识的。
”你记不记得那天晶姨说，在你出现之前，已经有三年没有灵魂来了？“
”嗯。“
”他就是三年前来的那个。“楷哥滔滔不绝地开始回忆，仿佛是灵魂届的移动户口本：“那年的冬天也下雪，数码城空调温度最给力，我就经常来这边晃悠，结果就撞见老康在这门口杵着，问他啥也不应，我闲得没事干，就帮他在里头安了个窝。”
看来，这个窝指的就是一把躺椅，一张毯子，以及老康的身家性命：电脑。
亦笙估计老康以前真的是码农，而且根据电脑屏幕上那一片鬼画符的密集程度，应该是非常厉害的码农。
或者根据发际线也能看出来。
老康和楷哥差不多年纪，稍微白一点，也没瘦成皮包骨头，就是发型有点像清朝人。
不是她想损人，但事实如此，只能感叹脑细胞不禁用。
等他忙完屏幕上的东西合起电脑，亦笙开口道：“康..老师，你好，我是亦笙，新来的。“
”亦舒？“他眨眼。
”不不不，亦笙。“
”医生？“
”亦笙。“着重的四声调。
楷哥看不下去：“老康，你啥时候耳背了？“
老康伸了个懒腰：“几礼拜没见人，忘了耳朵咋用。“
明明这些器官都长在身上，可有时神经细胞就像堵车一样。
亦笙在病床上连续躺过一个月，稍有好转后自己去食堂打菜，脑子里想的是按电梯的“下“结果按成了”上“，在食堂里打包的塑料盒盖了好几次都盖不上，才发现是拿错了大小。
她把要开电影院的前因后果又讲了一遍，老康也很惊讶：“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放电影啊。我还以为是投影仪的那种。“
楷哥戳脑袋：“这才上档次好吗？否则一堆人搞得跟难民营似的坐在小板凳上看，没意思。”
亦笙又问起怎么下电影资源。
老康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原理，但对于他来说，五分钟速成学习并不是什么难事。
打开电脑的浏览器就行。
说起高深莫测的专业名词，老康讲话的速度从树懒模式1.0调节为树懒模式2.0
“这是第三步，前两步你们记住了没？“他问。
”没有。“很肯定的回答。
老康的手指在键盘上下意识地画圈：“那我找张纸给你们写下来吧？跟着这个步骤走就行。“
楷哥最烦看说明书：“你直接去一趟，别磨叽。“
亦笙也这么觉得，老康刚才说的话对于她来说就是把大象塞进冰箱的过程。
听不懂，学不会。
她连电影院的WI-FI密码都破解不出来，就别提后面的一大堆事了。
老康：“我也想去，但懒得走路。”
躺椅旁边几个没扔的泡面盒就是肥宅的有力证明。
楷哥翻白眼：“你再不出去都要发霉了，咱们坐公交车，很快的。”
老康依旧有着肥宅的执着：“我再把第一步讲一遍，很简单的…”
说一不二，楷哥直接把他从躺椅上拉起来，惊动得泡面盒子滚了一地。
”顺便去洗个澡，我看你是真的发霉了，臭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张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