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后来的人》自南来客

11、爱你呦（下）

　　在孟欣瑶的期待中，第二天的晚上终于到来。她吃过晚饭不久，夏宇洲就开车来接她。
　　带着她去买了烟花后，夏宇洲开车径直到了J市政府划分出来的允许放烟花的区域。
　　这两年，南方的春节都不算得上寒冷，孟欣瑶穿着一件粉色羊毛开衫，内搭一件纯白高领针织毛衣，下身是略微宽松的束脚牛仔裤和一双白色运动鞋，过肩长发被卷成一个小丸子头。
　　夏宇洲也同样穿着一件卡其色羊毛开衫，里面是一件白T恤，下身是一件深茶色工装裤和一双运动鞋。
　　两个人都显得青春活力，见面时两人的眼里都闪过惊艳，然后默契地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J市在一个小山坡上划分了一个区域，向市民开放，供给他们在过节时玩耍，因为场地有限，开放名额（一个名额，如果非家庭就只最多只能去三人，家庭可增至六人）也是有限的，需要提前预约。
　　夏宇洲的侄子刚巧有个预约好的今晚的名额，在孟欣瑶答应后，他便去向侄子讨要名额，在听说叔叔是要和“小婶婶”约会后，小侄子二话不说便把名额让出来，“义正言辞”的“严肃脸”，说：“小叔叔，你放心地和婶婶约会，我同学那里也有名额，我和他改天再去就行了。”说着，还踮起脚拍了拍夏宇洲的肩膀，一脸“深沉”地说：“小叔叔，加油，争取早日抱得美人归。”说完，背着手，在一脸“深沉”中踱步走远，还在原地站着的夏宇洲满脸黑线。
　　两人拿出烟火棒，夏宇洲点燃后，火花瞬间蹦出，汇成不断喷射的烟花束。孟欣瑶两手轻轻摇着手里的烟火，感受到手里仙女棒生命的流失，她突然就高兴不起来。总觉得人也是这样，一点点，一分一秒地消耗着自己的生命，我们在做着什么呢？突然就感到很空虚、很迷惘。
　　孟欣瑶眼神呆呆地看着手里的烟火，夏宇洲也感觉到了一点的不对劲。等到那几条仙女棒燃烧完后，夏宇洲从她手里取下烧黑了的细木条，换上了几条新的点好火的烟火棒。孟欣瑶看向他，他只是淡淡一笑，带着无尽的宠溺：“烧完了，续上新的就好啦。”
　　孟欣瑶突然就觉得鼻子一酸，撅起嘴委屈地哭了起来，夏宇洲有点懵了，把她手里的仙女棒放到一旁，把她搂进怀里，拍着她的背，柔声问：“怎么了？我的小公主，怎么突然就委屈了？是我不好，没能让你高兴。”
　　“不，不是，没有。”孟欣瑶红着眼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他的眼睛仍是柔柔的，她突然就有了倾述的念头：“我只是看着仙女棒的燃烧，想到了生命的流逝，你说，人的一生来来去去，生不带来什么，死也不会带走什么，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倒计时，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呢？我好迷惘，这段时间，我总是会想到这些。”
　　夏宇洲微微有些惊讶，他以为她又想到以前了，正愁着怎么安慰她呢？
　　没想到，她居然……这个傻姑娘，他心中轻笑，有点放松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也只是针对我们自己来说，可是我们曾为社会做出的事情，所创造出来的贡献，总会留下点我们的痕迹，我们见证它的成长，它又何尝不会永远缅怀着我们呢？我们正因热爱而创造的东西也将照亮着我们，在有限的时间里，我们却能高于它的东西，多好呢，不是吗？”他说出这番话时，眼里的光亮璀璨，她敢说，那是她的人生将近30年来，见过的最耀眼的光。她突然理解了他的选择，外人皆说，以他的能力，明明能使生活再上几层，却甘于待在现在的位置。他相信他用尽勇气和力气去热爱、去给予忠诚和信仰的事业，也会爱着他，这不是一场单机游戏，而是一场盛大的相互欢喜。
　　“嗯，我们继续放烟火吧。”孟欣瑶的脸上扫去阴霾，换上笑容，两个酒窝也浅浅地挂在脸颊两旁。说完，推开怀抱着她的夏宇洲，转身去找新的仙女棒。身后的夏宇洲好笑又无奈，所以，他这算是用完就被扔了吗？他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自己找的女朋友，也只能是宠着呗，不然还能怎么办？
　　他跟着走上去，把大烟花箱搬到空处，招来孟欣瑶，示意她站在稍远处看着。
　　“砰.砰.砰……”五颜六色的烟火在天空绽放，几发过后，天空突然出现一个心形烟火，大大的爱心摆在天空，惊艳得她的眼睛有点发酸，还没来得及压下鼻头和眼睛的酸涩，她的耳朵钻进了一个声音：“孟欣瑶，我喜欢你。”
　　她的眼泪瞬时就落下了，她突然就想起了昨天表妹教给她的表白操，对着这个自交往以来就真心呵护着她的男人，她也幼稚了一把：“‘哈嘿，哈嘿……’啪啪啪……爱你呦！”她向他也比了一个大大的爱心。
　　她红着的眼眶，小孩子般的举动，让他忍不住大笑起来，看着笑得开怀的男人，孟欣瑶原本只是轻咧的嘴角也扩大了幅度。
　　决定爱你，是一瞬间的事；爱你，却是我一辈子都想要完成的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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