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 66 章 ...
-
静静的坐在沙发里，默数着指针一格一格跳动，再过几分，不，也许再过几秒，杨乐和清妍的飞机便在那个叫温哥华的地方着陆了。一个全年有七个月都在下雪的地方。她，一个江南水乡的女孩，还总是穿得那么单薄，杨乐，连自己的袜子都不会洗的大男孩。。。。。。我抓起电话，良久，却不知道要打给谁。
七天，仅仅七天，一切在权利面前低头让路，父亲似乎比任何人都急切，匆匆的见了清妍一面，他紧锁眉头，一语不发的望着清妍，自始至终，都很少讲话。
我知道，他不喜欢清妍，甚至，说不上为什么，他似乎有些厌恶。
继母偷偷对我说：“漂亮是漂亮，就是太苦相了，不要闷坏杨乐才好。”
只有杨乐独自沉浸在突然而来的喜悦中，幸福来的太快，冲淡了他本来的难以置信，看着清妍的眼神，都有种做梦的感觉。
清妍只给他一句话，因为我想出国，而你，是最佳的人选。
管她呢，这样也成，杨乐不无遗憾的认为，幸福，可以自己创造，或者，改变。
一顿饭后，结婚证、护照、签证，机票……所有手续、似乎变魔术似的一应俱全。父亲的雷厉风行，让我更加的嗅到风暴来临前的仓皇气息，他甚至问我：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望着父亲说：“我不走。”
他没再说什么，让我有时间去公司看看。
我点点头，他有些出乎意料，那个平日里针锋相对的女儿，一时间，变得很解人意。他望着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他仓皇着，我也仓皇着，一切都在仓皇着。
送行那天，陈风也来了，他仿佛清瘦了许多，头发有些凌乱，一件衬衫松松垮垮，更显得慵懒、颓废，他也难得一见的沉静如水，脸色苍白的注视着更加沉默的清妍。
我与他互不理睬，他答应清妍一定回老家看看她的父母，说完，将她紧紧抱住。好久，俩人说不出的感伤。
父亲流露出明显的不悦。我催促着清妍该走了，杨乐不知内情的幸福的笑着，快乐的光泽没有渲染任何人，继母想哭，看了看父亲，又止住了，扯着杨乐欲要挣脱而去的手，眼泪滚着，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当首都机场的广播用中英文再度催促登机时，杨乐终于拉着他刚刚过门的新媳妇走上了通关口，几步一回头地挥着手，他热切的喊着：妈，别哭了，我会常给你打电话的。姐，多陪陪爸爸、妈妈。
清妍没有回头，只在那里望着她的新丈夫，茫然地，望着。
父亲挥了挥手，扭身而去。
继母没有动，陈风也没有动，我也没有动，就在那一瞬间，我莫名的不安起来，她若就此真的消失了，我却连她的背影都还未看真切。
我终于喊着她的名字：清妍——
一个转身，清妍已推开排队登机的人群，向我跑过来：杨笑——
机场内很多人侧目，父亲又转过身来，微蹙着浓黑的眉，我们都彼此站住了，没有拥抱、没有说话，也没有哭泣，只是，彼此凝望。然后，她对我说：听说那边都是冬天，我带了你送我的蓝围巾。
我抬了抬了手腕，一只精致的米琦手表映入她的眼帘，她将她的袖口也微微一转，我按住她低声说：我知道。
她看着我，又看了看周围，忽然，打破了连日来的沉静，像只即将弃巢而飞的鸟，那样的悲恐不安，徒劳挣扎地问：“如果这是一场噩梦，我想知道何时才能醒来？”
我实事求是：“我也在噩梦中。”
她绝望地：“不，我怕我醒不了——”
杨乐已在呼唤，父亲烦难地望着这边，隐隐的怒气滚动不定。
陈风走过来微微拉动她，将一步一回头的她送回到杨乐身边，终于，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登机口。
候机大厅里人来人往，我的身体似被什么抽空了，一转身，陈风已不见了身影，那空茫茫的不仅是缩小的机身和高浮的云朵，还有那颗飘荡不安的心。
三天后，我被一个消息震惊了。
霍涛也死了。
居然是自杀，而且，是畏罪自杀！
当我从郎总那里知道消息时，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朗总告诉我，在霍涛的住宅内有一封遗书，上面说明霍涛与张皓北因为退还赃款一事而闹不合，张皓北要挟要告发霍涛，霍涛被张皓北逼急了，一言不合打了起来，却将张皓北错手打死了，事后，害怕东窗事发，只好自我了断。吞吃了大量的安眠药后，又割了脉，想是不愿再存任何生念。
我泥塑在那电话前，开始站立不稳。张皓北。。。居然。。。是霍涛杀死的？那清妍呢？清妍那晚，又是怎么回事？她说，用烟灰缸砸了张皓北好几下。。。。。。难道，张皓北根本就没死？陈风说，清妍哪里有那么大力气。。。。。。不，这不可能。。。。。。
“杨笑？你在听吗？”朗总不解的催促着，我努力支应着：“哦，在听，在听。。。”
朗总婉转的表达了一切都该结束了，我是否可以考虑回公司上班了，至于是谁的女儿并不重要，他认为我的辞职理由，实在不算什么。
我干咽着口水，脑中空白，嘴上胡乱地应着，那端似乎也松了口气。我马上意识到，这是个误会，只好坦言，我不打算再回公司了，准备出国了。
朗总终于放弃了游说，只觉可惜了。还说，警察有可能会找我询问一些霍涛和张皓北的相关事宜，叫我实话实说，不用紧张。
我呆呆地坐在电话旁，任空气在我身边缓缓流淌，我就那么呆呆地，呆呆地，一直坐到落日西沉。
那天，也是这样的黄昏，她说，真想一直就这样和我一起看黄昏，看日落，我说，我们会的，看一辈子。
警察还是找上我了，我顺从政府的意思，乖乖地去了警局，将润美在这次招标中一些相关问题交代了一番。
人民警察果然很爱人民，简单而尖锐的问清几个问题，就把我打发走了。仅仅为证实张皓北和霍涛之间确实存在非正当的经济往来，引发人命案，提供了一个证词。
我很想反问他们，到底有没有发现其他人在现场的一些线索？
还好，我管住了自己的嘴巴，老老实实地配合完政府，打算让心里的疑惑就埋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解不开就不要去解了，反正，事已至此，该死的死了，该走的也走了，一切，都无法挽回。
事情简单地，让人头疼欲裂，我讨厌自己还在呼吸。
张皓北死了，霍涛死了，将来死的还有谁？命运的手，究竟谁在作弄着谁？
难道，死亡真的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第 6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