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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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睡到正午，几人神色都不济来到餐厅，没了昨日的兴致，只见陈风不知何时已坐在餐桌旁，自得其乐的看着落地窗前的景色品着甜点。
那么的淡然、从容、优雅、高贵，偶尔，呷一口杯中的热茶，静静地望着窗外飞瀑、深潭，陷入某种沉思。
忽然，这个俊美的男人，身上多了种难得一见的深沉、寂寥，人心，不觉得，怦然心动。
大家纷纷落座在他周围，不约而同地，没有人和他打招呼，好像，那样，会破坏了什么似的。
刘果扶着唐昊唯姗姗来迟，迟疑了一下，唐昊唯还是向这桌走来。
望着他，我还是暗暗佩服唐昊唯的气度和为人，他不会在别人面前继续昨天的错误，维持最后的风度，是他一贯的追求。他甚至和清妍温柔一笑，清妍淡淡地打着招呼：“早，好点了吗？”
大家都不想破坏这样一个阳光怡人的早餐，即使现在已是中午。
看看昨日还斗兽般的两个男人，今日，虽然都在沉默，却没了剑拔弩张，缓和了许多。
唐昊唯的脚肿得厉害，脸色灰暗，几乎没有吃东□□自抱着一杯热咖啡闷声不响，趁我不留意的时候，仍用那古怪的目光打量着我，见我发觉，微微避开视线，不自觉地沉思着。
陈风忽然动了动，大家都有些警觉地看着他，他似乎不易觉察地笑了笑，慢慢地将一块巧克力蛋糕从自己的盘中切下来，放在唐昊唯的碟里。
大家虽感意外，却都暗暗吁了口气，好了，不仅休战，而且，和谐发展，符合目前的形势。
唐昊唯似乎被什么烫到，猛然地瞪着陈风，陈风笑笑，谦和有礼，人如其名，像一道晨风，轻轻拂过脸庞，舒适、惬意。
所以，唐昊唯垂下头，继续沉默，瞪着碟中那块巧克力蛋糕，也慢慢地举起叉子，缓缓地送进一口蛋糕。
其余几人也都安静的盯着自己的盘子，气氛有些古怪、沉闷，恐又多说一句话惹出新的事来。只想着饭毕赶紧回城，好结束眼前的一切。
陈风忽然站了起来，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水中，大家又都紧张的看着他。
他安抚似的笑笑，这人，我皱皱眉，对他挑起事端却又置身事外的一派轻松，不禁有些气闷，把别人当成了他游戏中随意掌控的虚拟人物吗？
心血来潮就随时投入，一旦无味就随时放弃，天真、坦白的有点不近人情的残酷，轻松里透出少有的薄凉，不知为什么，我悄悄地打了个冷战，思忖着昨夜在冷寂无人的山麓里他到底和唐昊唯究竟发生了什么！
陈风在大厅那架钢琴前坐了下来，优雅而从容，手指轻快的弹跳起来，悠扬柔和的曲子缓缓流淌，几人都有些诧异，实在想不出在这个时刻，他能有如此的闲情逸致。
唐昊唯，目光匆匆瞟过，又堪堪收回，还是那副不死不活的样子。
餐厅里，其余的客人颇感兴趣的投来欣赏的目光。随着那动听的声音，心也渐渐平静下来，桌上几人除了唐昊唯不吭一声，也开始漫不经心的搭起了话。
刘果说：“真看不出啊，他还有这本事。”
杨乐问我：“姐，这人有点意思。”忽而看看唐昊唯又转了话题，与刘果说起了买车的事宜。
唐昊唯的眼里跳动着几簇凌厉的火苗，听着乐曲，面上一片消沉，手上的咖啡不易觉察的微微一晃，这点凌厉的火苗迅速在我和清妍身上燎燎一灼，我看向清妍，似乎，那里可以找到模糊的答案，她却品了口咖啡，目光落向陈风。
一曲毕，厅内响起一片掌声，陈风微微欠身折回了餐桌。
清妍看着他：“几日不练手痒了？”
他笑着：“情绪所至。”
吃过了饭，大家拖着一瘸一拐的唐昊唯像打了败仗的国军，匆匆撤离了青龙山庄，那一方山谷幽潭再也没了初见时的气华，只觉人心暗淡，山草也无情。
唐昊唯的车我来开，刘果刚要钻进来，唐昊唯忽然说：“哥们，帮个忙，坐杨乐的车。”
刘果不再多话，换了车，我来不及再说什么。
盘山的路扭动如蛇，唐昊唯怔怔地望着远山，突然打破了一直的沉默，声音冷然地：“我真想这车就此翻到山下算了。”
他的眼睛在晃晃的阳光下眯成了一道缝儿，摇下车窗，新鲜的山风吹走窒闷的空气，我的掌心在方向盘上渐渐打滑。
他的声音随风而至：“杨笑，告诉我，难道我还不如一个男妓更吸引你吗？”
晴空霹雳，我愕然，这该死的陈风！
我不知道陈风为什么要和唐昊唯坦白自己的身份，他一向不按牌理出牌，他和唐昊唯到底，还说了什么，不得而知。
将车停在一个养蜂的空场，午后的阳光讥讽的斜斜照射，冷意却丝毫不减，点烟的手微微发抖，唐昊唯的声音仿佛来自外太空的飘渺：“也许，人的欲望真是可笑，杨笑，看来，我们对自己了解多少，只有上帝才知道。”
我努力揣摩他话里的含义，在说我吗？我等待坦白一切，天格外的亮，无从遁卒。
忽然，他一把抱紧了我，就像抱住了救命的稻草，我几乎透不过来气：“杨笑，别离开我，我需要你。”
这不是唐昊唯，我认识的唐昊唯臂膀不会这样渴求，声音不会这样无助，甚至在发抖：“如果没有你，我再也不想看见今天的太阳。杨笑，答应我，嫁给我。”
他的脸摩挲着我的肩头，几丝难以觉察的颤抖，我想，他可能哭了。此时，我只想让这个骄傲的男人哭得舒畅些，我能做的，只是熨平这些年来的看似芥蒂却又知心的情意。
窗外，蓝的是天，绿的是山，浮动的是闲散的云，飘走的，再也回不来。心里的痛也淡而无味，只是有些遗憾的落寞，我喃喃地答道：“不，我不能嫁给你……”
唐昊唯扭过脸来，眼睛红红的，目光深深地烙向我，他不相信，他认为我如从前那样从不轻易面对，可又哪里与从前不一样，我的泰然，我的落寞，我的平静。
他忍住眼里的脆弱，忽而生气似的：“不，这不可能！你们都在撒谎！该死！”
我谨慎地揣测，心再次提悬起来，刀架上脖颈般冰凉一片：“他告诉你的？”
唐昊唯道：“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不会爱上一个男妓。”
吁——还是默默的舒了口气，陈风没有出卖我，可他，编的这个版本我也不喜欢。
不过，我为什么不能爱上一个男妓，眼前的男人即使如此狼狈，也不能放弃他的骄傲，既然如此，就此了断，心底倒有些感谢那个混蛋，他让我彻底解脱：“对，我爱他，即使他是一只鸭。”
唐昊唯彻底的绝望了，难以置信，眼里甚至飘荡出几分怜悯，想笑又想哭：“杨笑，你究竟怎么了，疯了，一定是疯了——”
忽然，他失控地抓住我的肩头，眼里的痛苦似要将一切焚烧：“你和他上过床，对吗！对不对——”
他继续摇晃着，我的头一片眩晕，似乎要吐了，试图推开他：“放开我，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管不着！”
心里映出一双黑色的眸子，细小的声音颤巍巍的响起：杨笑，你想和我做爱吗？陈风的脸与清妍的脸叠成一个人，不停地晃动，融在湿暖的风里，我的神思被唐昊唯摇飞了，被这细小的声音湮没了，想哭，却没有泪。
唐昊唯的声音轰隆隆的在耳边炸开：“杨大小姐，醒醒，他是个怪物，是魔鬼，连只公狗都不如。”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印在唐昊唯红涨的脸上，空气中有什么东西破裂了，那是彼此的心。我冰冷的声音连自己都冻结：“我不在乎，也不许你这样说他，至少他还有个价钱，而你，一分钱都不值。”
唐昊唯的手扬在半空中，我冷冷地凝望：“打吧，这辈子能打我的男人已经不多了。”
他最终放弃了，手缓缓的垂落，声音也落入谷底：“对，你说的对，像你这样的女人，我怎么会这样执迷不悟？告诉你，杨笑，你常常让人感到冷静的可怕，连做爱的时候都在审视男人的表情，我一直想放弃，一直都想，可我怎么——”
我的嘴边一丝苦笑：“别告诉我，你把那些和你上过床的女人当成真爱，我会笑破肚子。”
目光在温暖的风中碰撞，彼此都厌倦地避开了，唐昊唯只说了一句：“杨笑，你在和魔鬼做游戏。”
而我，眼泪终于滑落下来，如同偿还给谁，然而，唐昊唯再也没有看我一眼。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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