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
杨乐呢？当我接到继母的电话，来不及诧异便匆匆赶回了家。继母不安的指指杨乐的房间。
杨乐的脸破了，两天没出房门，她什么也问不出来，没奈何才给我打了电话。
敲了敲，无人应答。继母问出了什么事？杨乐是不是惹了祸？我安慰她：“没事，喝了点酒摔的，耍小孩子脾气。”
继续敲门：“杨乐，开门，一个大男人躲着干什么！”
门锁开了，不见人出来，推门一看，哭笑不得，这个弟弟不比刘果好看多少，颧骨一点淤青，嘴角也破了，神情依旧愤然。继母端了杯水给他，关上房门出去了。
抬腕看了看表，将近6点，为了杨乐，我比平时早早的离开了公司。我也不想在这里多耽搁便命令杨乐穿上外衣，和我出去。
杨乐喝了口水，只作没听见。我又说：“我在外边，最好别让我等。”
将车里的暖风开到最大，一支烟的功夫，杨乐晃当着走出了院门。
路两边的枯枝随着寒风摇晃不定，杨乐坐在一旁，好象也被这寒风侵扰，闷闷的不出一声。
“说说吧，怎么回事？”
杨乐不耐地将脸扭向车外。
我直奔主题：“干吗打刘果？”
“是他先打我的。”这小子终于开了口。
这倒有些出乎意料，我缓和些口气：“他为什么打你？”
杨乐又沉默了，嘴角轻轻一扯，颇不屑回答。
我重复着：“他为什么打你？”
杨乐漂亮的眉毛扭成一个结，忽然低低地说：“姐，你说话的口气真像爸。”
心里无端被人揣了一脚，一时间错了方位，想发火，却又没道理，还好杨乐也很直截了当，倒有点破釜沉舟的气势：“因为清妍。”
“清妍？”我淡然地问：“你和她很熟吗？”
杨乐瞄了我一眼：“这跟熟不熟的有什么关系？”
“她是唐昊唯的女朋友，你较什么劲啊——”我也不想和他兜圈子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杨乐不悦地：“姐，谁都看的出她跟唐昊唯不是那关系，瞎联系什么啊！那个刘果纯粹有病，唐昊唯都没说什么，轮也轮不到他啊。大家本来玩的挺高兴，这傻X上来就揣了我一脚，叫我别跟清妍动手动脚的，他当我是流氓，我还跟他客气什么。”
我有点不信，刘果？打人？为了欧阳清妍？这都哪儿和哪儿啊？醉的太早，错过了太多。
我正暗自反省，那边杨乐不依不饶：“老子还没受过这窝囊气，下次别让我再见着他，等着瞧！”
“怎么！你还来劲了是不是？杨乐，告诉你，欧阳清妍是唐昊唯的女朋友，你少打歪主意，游戏终归是游戏，玩玩得了，你在外面胡来，我管不着，可唐昊唯是我的朋友，帮过我很多次，你要分清利害关系。”
对于我的警告，杨乐更加抵触：“姐你怎么那么轴啊，都说他们不是了，清妍自己也不承认。”
“是吗？”我冷冷一笑：“杨乐，是不是的好象和你没关系吧。”
杨乐略显激动的分辩着：“怎么和我没关系？”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杨乐似在和谁挑战：“我喜欢她，怎么了？”声音倒轻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荡。
不远处一个女人推着婴儿车慌张的横穿，两旁的车辆不耐的鸣笛催促，仿佛整个世界一同陷入这烦躁与不耐。将车停靠在路边，除了沉默，我还能做什么？
杨乐自圆其话：“那天我问她，和唐昊唯好了多长时间了，她说在一起就非得是男女朋友吗？只是好朋友而已。”话说的多，扯疼了脸，杨乐揉了揉青紫的地方。
我低声自语：“可他们毕竟在一起过。”
杨乐夸张的向后移身审视着我：“老姐，你哪年出土的啊？男人和女人有过一段就得非卿不娶，非卿不嫁啊。上了床还有不知道名字的呢，要这样算，除了长江、黄河，唐昊唯的女人可以成为我国第三条大河了。”
我实在不想再听：“好了，杨乐，少跟我贫，你平时爱怎么玩，我都无权过问，只希望你多少有些责任感，别拿唐昊唯当榜样。”
杨乐气闷的缄口收声。
我硬着头皮完成这场无谓的调和：“不管欧阳清妍是不是唐昊唯的女朋友，既然你也只是玩玩游戏，那就算了，刘果毕竟是我的朋友，你要向他赔礼道歉，这事就到此为止了。”
杨乐喊起来：“凭什么啊？”
我搭拉着脸。杨乐自我争战了数秒，最后气呼呼地点点头：“好，看在你份上，道歉就道歉，换了别人，我才懒的搭理呢。”
临走前，杨乐忽然问我：“姐，我要真是喜欢清妍呢？”
不等我答话，杨乐又笑将起来：“唐昊唯喜欢的另有其人，姐，大家心里明白，何必搞成现在这样？”
我腾的火起：“下车，你那边脸是不是也皮痒啊！”
杨乐找刘果道歉了，饭吃的别别扭扭，三个人一个比一个话少。直到刘果的眼睛完全恢复了，我才找机会问了问那天的情况，刘果无心再提，淡淡的一句：“没什么，喝多了。”
狂欢过后，人迹冷清，一连几个星期，这伙人消失般没了响动。只唐昊唯打过一次电话，零七八碎的瞎扯一阵，我问他和欧阳清妍怎么样了？唐昊唯说，有些日子没见了，之后坏笑说：“真有意思，给你打电话，你问她，给她打电话，她问你，还都挺惦念，别是一吻生情了吧，那你们干吗自己不联系啊。”
对付他的本事，我只有一招用老，毫不客气的挂电话。
暮冬的空气弥漫着阴冷的湿气，视野虽然不好，我依然车速不减，生命在疾速运转中，感知着那一丝活着的气息。被我超速的邻车，不忿的按着喇叭，与车内轻柔的小曲混成一支新的旋律。
还没到家，唐昊唯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杨笑，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边？”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匆匆的，我没法说自己在无聊的游车河，只说刚下班。他有话没话的：“这么辛苦啊。”
我静等着他废话完毕，果然，他切入主题：“我现在你家楼下，有事找你，你慢慢开，我不着急。”
他嘴里说着不着急，可声音听起来已在催促。
银杏树下，落叶纷纷，凉风阵起，唐昊唯孤傲的身影刻印在夜色的宝石蓝中，面色青白，鼻头也微微泛红。真傻，干吗不在车里等啊？他说怕看不见我。上下打量着我又说：“你怎么又瘦了？”
我无邀请他之意，天冷了，谁的耐性都有限度，便说：“你大晚上的在我家楼下站岗，不会就为了验我的肥瘦吧？”
他咬咬下唇，咽下这句恼人的话，掐灭了手中的烟蒂，很快地又点上一支，我警惕地看着他，犹如一只驻在鹰巢附近的兔子。
他先给了我一个宽慰的笑容，然后说：“有个事，得麻烦你了，那个——欧阳清妍，不是也在外边租着房子吗，现在没法住了，得尽快找房子搬出来，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借你这地方住几天，等找到房子后，马上搬走。”
他留意着我的脸色。我不说话。他继续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打扰，我会尽快给她找房子，就几天。”
我努力从他平静的神态中看出些端倪，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我问：“你不是有地方吗？”
他不置可否的一笑：“不方便。”
事发突然，一时思绪紊乱，拒绝显得我很不够仗仪，房子毕竟是唐昊唯的，同意了，我又很不甘心，他说的对，我一个人习惯了，而且还是那个欧阳清妍。她是他的什么人，我不管，但至少，她不是我的什么人。我迅速提醒自己，无论如何，立场要坚定。
唐昊唯越是隐着急切，我越慢条斯理：“为什么搬的这么急，那边的房子怎么了？”
唐昊唯叹了口气：“据说与合住的女孩闹翻了。”
我马上说：“北京的宾馆酒店有的是。”
唐昊唯再次掐灭烟头，咬咬下唇，研究似的看了我数秒：“一个女孩住酒店终归不太好，找房子也得花点时间吧。”
我斩钉截铁的说：“不行，你另外找地儿吧。”
唐昊唯有些楞了，事情的发展显然与他的预测偏离了不少，他想到过我会拒绝，却没想到我拒绝的如此痛快，甚至不给他留一点做做思想工作的余地。
待我转身欲走的时候，唐昊唯扯住了我，低声喝道：“杨笑，人我都带来了。”
什么？轮到我呈凝固状，唐昊唯用下巴甩甩后边，不远处，停着他那辆银色的奔驰，隐约有个人影望向这边。
我恶狠狠地：“唐昊唯，你——我管不着你这些烂事——”
唐昊唯一把扯住转身就走的我，无奈地，小声求着：“你说她一个外地女孩，北京也没个朋友，怎么说，我也不能不管她啊——”
他眼巴巴的望着我，显得那样的无辜，那样的乖觉，静等我的天良未泯。
我一时没了话，心里七上八下，头皮发紧，不想答应，又做不到拒绝。不知什么原因，天知道我怎么蹦出这么一句来：“我不想见她。”
僵持了一会儿，风渐起，吹动了彼此的发梢和衣袂，唐昊唯黑亮的眼睛荡出几分柔情，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我的胳膊：“冷了吧？要不，我先带她去酒店吧，你再考虑一下。”他的手比我的更凉。
我几乎是挤出这几个字：“算了，人都来了。”
唐昊唯笑了，他笑的时候很是好看，我扭开脸。他步履轻快的走回车旁，和欧阳清妍说了几句，又从后备箱里拎出不少东西来。
她拉着个红色行李箱，还是那件干净的白色外套，短短的，遮不住多少凛冽的寒风。一个外地女孩无家可归的画面分外生动。
她的神情有些萧瑟，两眼灰朴朴的，站在我面前静静地说了声谢谢。
短兵相接的眼神中，我十分的肯定，彼此都想起了那次“大冒险”，至少，她的目光流转一闪，分明没有感恩的意思，刚才的交涉，谁知她做何感想。
我也淡淡地应着：“不客气。”
但凡有点血气的，估计早就转身离去，换了是我，宁可去睡马路。
还有几个塑料盆，我下意识的接了过来，三个人在寒风瑟瑟的夜晚，希希索索的拎包挎篮的样子，真有些可笑，欧阳清妍像是落难而来的偷渡客，我是友方收容所，而唐昊唯像极了《红色娘子军》里的洪常青，带着小股部队撤退到后方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