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温度》糖盐

6、第 6 章 严冬

　　“原来你叫燕云啊，名字真好听。真是没想到啊，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陆杨转过身来把手放到她的桌子上撑着脸，“你刚刚一直低着头，我坐在下面和你招手打招呼你都没看见。”
　　燕云有些窘迫，“对，对不起。”
　　陆杨扑哧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好好的你突然道歉干嘛啊，我又没怪你的意思，你可真是太可爱了。”

　　第一节是老宋的数学课，大家都把周末里做的数学卷子拿了出来，燕云的书包里除了一个水杯什么都没有，她的所有东西都还在原来住的地方，什么都没来得及带过来。
　　燕云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书包，有些发愁。
　　“来，看我的卷子吧。”陆杨回过头来把自己的数学卷子给了她。
　　“可是你......”
　　“没事儿，这上面的题我都背下来了，你看吧。”
　　“谢谢。”

　　整整一上午，燕云都是靠着陆杨的课本和卷子才勉强能听得懂课，她现在才知道十四中和一中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就看学生平时做的试卷来说，一中的试题难度上了不止一倍。
　　很多燕云理解起来有些困难的题目老师却只是寥寥几句就一笔带过，她看见陆杨试卷清晰简明的计算过程，又瞥见周围同学自己拿着红笔在试卷上打下的对勾，燕云虽然在十四中的成绩非常不错，但是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成绩和这个班的同学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而另一边，整整一个上午綦巫都趴在桌子上睡觉，没有老师说要把他叫起来，也没有一个同学过去打扰他，仿佛大家已经习惯了他的这个状态，一直到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他才挣扎着从桌子上抬起头来。

　　“綦巫，你看，班里转来熟人了，她叫燕云。”
　　陆杨见綦巫醒了便赶紧和他宣布这个好消息，綦巫转过头去，看到了坐在陆杨后面的燕云，但是眼神却毫无波动。

　　今天一上午只上了数学和物理两门课，燕云一直都在认真听课，下了课也是低着头研究卷子上的试题，眼睛都没有往四周乱瞟一下，自然也没有看到埋头大睡的綦巫。
　　燕云没想到自己会和綦巫一个班，而且更令她感到不适的是在陆杨说完那句话之后周围的同学向她投来的意味不明的目光，打量着她，好像每个人都在心里猜测着什么。
　　可是燕云并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她只想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看着燕云有些惊讶又窘迫的表情，綦巫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她这副样子十分对自己的胃口，然后他便站起身来在所有人注视的目光当中朝燕云走过去。
　　“你好啊，又见面了。”綦巫的一双桃花眼微微弯着，他在燕云面前站定，自上而下俯视着她，“算起来，这已经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

　　燕云的手紧紧握着。

　　“第三次？”陆杨有些不解。
　　“是啊，第三次。”綦巫的声音不大，“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昨天看热闹去了。”

　　陆杨看着綦巫，又看了看燕云，愣了几秒钟之后终于反应了过来，惊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看着燕云红透了的耳朵，綦巫觉得心情愉悦不少。
　　“走了，吃饭去。”
　　他对着陆杨说道，然后大步走出了教室。

　　许开晴抱着自己的饭盒刚从教室一走出来就迎面遇上了綦巫，她往綦巫身后看了一眼，开口问他：“今天怎么就你自己啊？”
　　綦巫没说话，下巴朝教室里一点，许开晴顺着看过去，抬脚进了一班。

　　“陆杨，你怎么还在这里呢？不去吃饭吗？”
　　“去，马上就去。”
　　陆杨揉了揉自己发凉的后脖颈，和许开晴说道：“对了，和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叫燕云，我和綦巫之前就见过她，还……挺有缘分的。”
　　“是吗？”许开晴笑着燕云打招呼：“你好呀燕云，我叫许开晴，二班的，就在你们隔壁。”
　　“你，你好。”

　　“走吧，别坐在这里了，一起去吃饭吧。我妈今天做了油爆虾让我带来，咱们一起去吃。”
　　许开晴说着晃了晃手里的饭盒，陆杨眼睛一亮，“太好了，我最喜欢吃你妈做的油爆虾了，咱们快走吧。”
　　“我，我就不......”
　　“哎呀，一起去吧，一起吃饭才香嘛。”

　　许开晴一把拉着燕云的手把她拉了起来，拽着她就出了教室。
　　綦巫还站在外面，他斜靠着走廊的栏杆，歪头见着燕云被许开晴拉着走出来。燕云没想到他还在外面，又赶紧低下了头避开了视线。

　　“燕云，你怎么手心里全是汗啊？”
　　许开晴拉着燕云的手问，燕云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把手收回来，不过许开晴却握的更紧了。
　　“你是不是有点儿害怕綦巫啊？没事儿的，綦巫他只是看着吓人，我们三个从小就认识，他人挺好的，你别怕。”
　　燕云轻轻点了点头，有些勉强的朝许开晴弯了弯嘴角。

　　綦巫一行四个人都是典型的俊男美女，尤其是綦巫和燕云，无论长相还是身高都格外出挑，一路上不少人都在看他们，一进学校餐厅，里面的人投射过来的齐刷刷的目光更是让燕云倍感紧张，许开晴捏了捏燕云的手。
　　“没关系的，习惯就好，有綦巫在的地方，就少不了要引人注目，还有，你长得这么漂亮，不怕别人看。”
　　许开晴笑着看着燕云，拉着她去窗口排队。

　　“让让让让，老子要饿死了，让我先来。”
　　旁边有几个男生站在窗口前要插队，伸手把几个站在他们前面的人拉到一边，许开晴一见他们就瞬间一脸嫌弃，但是又没忍住开口喊了一声。

　　“刘爽，你多排一会儿队应该也饿不死吧。”
　　那个叫刘爽的男生转过头来，看见说话的是许开晴，倒也没有生气。
　　“确实饿不死，不过高三了时间很宝贵的，我这不是想节约点儿时间早点吃完回教室嘛。”
　　“早点儿吃完回教室睡觉吗？平时上课难道还不够你睡的吗？”

　　刘爽咧着嘴笑了笑没说话，在看到许开晴身边的燕云的时候眼睛一亮。
　　“哟，我们一中什么时候来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我竟然不知道。”他朝燕云走过去，“同学，你叫什么啊？”
　　燕云对这个人印象很不好，连忙往许开晴身后躲了躲。

　　“一中什么来个人，还要提前和你请示一下了。”
　　綦巫突然出声说道，他和陆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刘爽在看见綦巫的一瞬间脸上瞬间堆起了笑意，连忙走了过去。
　　“綦哥，你也来吃饭了。”
　　刘爽往綦巫的跟前凑着，綦巫却并没有再搭理他，只是安静排着队等着打饭，刘爽在綦巫这里当众碰了一鼻子的灰，脸色有些不好，但是他也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指了指跟他一起的几个人，一起老老实实的排起了队。

　　“燕云，那个人是我们班的，以后见到他离着远点儿就行了，知道吗？”
　　燕云偷偷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叫刘爽的人，点了点头。
　　“对了，你有饭卡吗？”
　　“没有。”
　　“没事儿，那就先用我的吧，等会吃完饭我和你去教务处领一张。”

　　他们几个人打完饭刚找了一个桌子坐下，綦巫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他走到一旁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把自己的盘子往陆杨面前推了推。
　　“你帮我吃了吧，我有点儿事情要先走，记得帮我和老宋请个假。”
　　“要我和你一起吗？”陆杨放下筷子。
　　“不用，我自己就行了。”
　　听他这么一说陆杨就不再多问，许开晴坐在一旁也没有插嘴，好像他们都已经习惯了綦巫突然有事离开的情况。
　　燕云看着綦巫急匆匆的走出餐厅，几秒钟就看不见了身影。

　　綦巫从学校出去之后拦了一辆出租车径直去了The Light，那是一家綦巫和朋友一起合开的酒吧，綦巫平时没事的时候就会呆在那里。

　　The Light开在一条小巷子的尽头，这条小巷子的两边都是各式各样的酒吧，The Light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家，开在尽头的角落里，但却是生意最好的。
　　不过酒吧这种地方，平时人来人往鱼龙混杂最容易出事情，有点儿麻烦倒也是见怪不怪了。
　　綦巫下了车走进巷子，一眼就看见了小巷尽头站着的几个男人，他冷笑一声，反倒没刚开始那么着急了。

　　那些人见綦巫不急不慢的走过来，眼里是忍不住的讥讽，有几个人甚至还忍不住笑了出来。
　　綦巫一身校服穿过那些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进了酒吧，连一个眼神都没丢给他们。

　　酒吧里面的桌椅横七竖八地躺着，酒杯和酒瓶的碎片铺了一地，酒水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擦干，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精香气和呛人的烟味。
　　一个刀疤脸的男人坐在酒吧的沙发上抽着烟，烟灰缸就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烟灰却被他弹了一地。

　　酒吧里的服务员董乐见綦巫来了之后就赶紧迎了上去。
　　“綦哥，你可算是来了。”

　　董乐穿着的白色羽绒服外套上有好些个黑乎乎的脚印，脸上也多了几块淤青，嘴角破了皮还在往外洇着血。
　　綦巫见他这副样子忍不住的蹙眉，“怎么回事儿？他们打你了？”

　　董乐的年纪还没有綦巫年纪大，他小小年纪一个人来凌城打工，虽然见过的事儿不少，但是毕竟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酒吧围着的男人一个个虎背熊腰又面色不善，小孩子还被打了一顿，被綦巫这么一问，瞬间眼睛就红了。
　　“綦哥，我今天中午在店里打扫卫生，他们突然就来了，什么也不说进来就砸我们的东西，我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找你了。”

　　綦巫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酒吧灯光昏暗，那人并没有注意到他眼里发出的危险的信号。
　　“是你动手打了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