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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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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房子里的人有什么过激反应,车子没有开到房子外面才停,而是隔着一二百米才停下。
不等车子停稳,姜俊就打开大G的门冲了出去,身后秦牧州喊着,“慢点,稍安勿躁。”
什么都可以稍安,唯独事关到妈妈不行,姜俊像是炸毛的猫浑身都是刺,他沉着脸点点头,可是行动上一点没有沉稳的意思,贴着墙根摸向蓝色屋顶的房子。
这里拆迁未成,到处都是荒废的房屋、凌乱的建筑垃圾和随处可见的生活垃圾,到了夜晚肯定聚集了许多人住在这里。梦境里的姜俊也住过,他还研究出了一套在城市里流浪的新得,荒废的宅子并不是夜宿的好选择,医院的走廊长凳才是无家可归者最完美的留宿地,有屋瓦容身、有四壁遮风、有电源续电……姜俊晃了下脑袋,从颓丧的记忆中挣脱,他已经摸到了蓝色屋顶房子的院墙外。
这种房子保存得相对完整,能够占据这里证明了二叔还有几把刷子的。
姜俊打量了下院墙的高度,还行,他往后退了两步后猛然加速,脚蹬了下墙壁,手借势勾到了墙头,轻松就翻了过去。
落后一步的秦牧州:“……”
“守着外面。”姜俊落下墙头时对秦牧州说。
秦牧州轻笑了一下,如法炮制地翻了过去。
属于门的地方早就被建筑垃圾堵住,想要进去要么找个视线盲点翻墙过去,要么走正门墙壁那儿的狗洞。
姜俊察觉到后面有人落下,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压低了声音说:“不是让你在外面守着吗!”
“嘘。”秦牧州示意姜俊别说话,拉着他走到了后窗户那儿,站在窗户旁边试探地推了推窗户,吱嘎,很轻微的声音,摆摆手,让姜俊翻窗进去。
姜俊磨磨后槽牙,还是配合着心动。
两个人就这么默契地到了三楼,还没有踩上三楼的楼梯就闻到了酒腥味、食物腐烂的臭味和分辨不清是什么的馊味,生活环境很垃圾。不是谍战片、枪战戏,走投无路是真的,穷凶极恶还没有,二叔躲藏在这儿就没有想到会被人找到,认为这里是自己的安全屋就可劲地造,说话也没有任何收敛。
姜俊向上指了指,他听到了妈妈的声音。
秦牧州,还是让姜俊稍安勿躁,他站得比姜俊看,里面的情况看得更加清楚。
姜俊难耐地左右移动双脚,突然听到砰的一声,他不顾秦牧州的阻拦就冲了上去,看到上面的情况他傻眼了,二叔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妈妈站在角落里眉头紧皱,妈妈说:“老二,你的头我受不起,别磕了,你的窟窿太大,我家填不上。”
“大嫂求你了,我是个混蛋,但不能因为我连累薇薇啊,只要度过了这次的难关,我以后肯定,肯定不赌了。”
一个赌徒的话不能信。
姜芸茵揉着手腕没有吭声,被陈建军强行塞进车里带来,之前还捆了她的手,她是真以为老二丧心病狂要铤而走险、绑架勒索了,其实目前情况也差不多,他软磨硬泡,还跪下磕头,把脑袋磕破鲜血直流。姜芸茵抿紧唇挪开视线,握着手腕的手用力掐着,不让自己心软,他欠了几百万太多太多了,破天家庭倾尽所有都填不满。
“大嫂!”
陈建军大喊。
姜芸茵无奈地看了过去,刚要说什么看到陈建军手上拿的东西倒吸了一口凉气,“老二,你要干什么。”
“二叔,你冷静一点。”姜俊猛然出声。
陈建军缓缓站起来,低低的笑声不断变大,最后笑得整个人变得疯癫,他手上的刀不断抖来抖去,“我求大哥没用,他是个窝囊废家里的钱全都让你保管,一分钱都拿不出来。大嫂,我喊你大嫂喊了二十年了,这么点忙都不肯帮,你是把我往死路里推啊。就三百万,你把房子铺子抵押了钱就有了,我算是看清你们了,金山银山守着就是不肯帮一把落难的兄弟,呸,都什么东西。”
他比划着手上的刀,神经质地笑着,看姜俊的目光很不对,“俊俊,二叔最疼你了,你棒棒二叔行吗?”
刀子划了下去,胳臂上拉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姜芸茵不忍看,姜俊皱起了眉,二叔竟然自残威胁。
“大嫂,求你了!”陈建军声嘶力竭地喊着。
一个罐头从姜俊旁边飞过,正中陈建军的手腕,刀子哐当落在地上,几乎是瞬间姜俊冲到了妈妈身边,把妈妈护在身后。他看向三楼楼梯间,有两个警察跑了上来,他们身后是喘着粗气的爸爸,其中一个警察暗暗说了一声我去,“还以为是普通的家庭纠纷,竟然动了刀子,小李你把人看着。”
警察说完就踢飞了水果刀,不让软在地上的陈建军碰到。
“刀生锈了,回去后给这人先打破伤风。”
“老婆,没事吧?”
爸爸哪里顾得上看自己兄弟,他小跑着到老婆孩子身边,眼眶通红的看着妻子,这场变故当场气得他上火,不仅仅是眼眶发红,嘴角蹿出了两个火泡,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狼狈。
“他就一开始掐了我的脖子,绑我的手,后面还算是客气。”姜芸茵没有说重,也没有给陈建军脱罪,她实话实说。
陈健国说:“我看看,我看看手上。”
姜俊也看,二叔捆的时候没留一点力气,用的是塑料包装袋,直接就把妈妈的手勒出了道道血痕,最深的地方皮肉都翻开了,看着就非常疼。
“我们快点回去处理伤口,夏天时间长了要发炎的。”
“对。”
但现在不是他们一家子走的时候,警察要了解情况,当然一同回去后会有人给处理伤口的,这点姜俊一家可以放心。
来的时候是分开来的,回去就两辆车,警察带着被制服的陈二叔,姜俊一家上了秦牧州的车,上了车之后姜俊道谢,飞出来的罐头是秦牧州踢出来的,二叔的苦肉计不得不说他们真的看不下去他不断自残,姜俊看得出来妈妈有瞬间的动摇,还好警察赶过来了。
姜俊爸妈也感谢了秦牧州,知道他是姜俊的同事,还夸奖他年轻有为,热心肠。
路上,姜芸茵忽然问:“建军要是坐牢,会对薇薇有影响吗?”
“她爸妈离婚了。”姜俊咕哝。
“夫妻是离婚了,但建军还是薇薇的爸爸。”
陈健国重重地叹了口气,“我问了妈很久,动怒了她才跟我说,建军迷上赌已经有七八年了,一开始就是摸两把,生意场上难免的,后来玩牌九、□□,一把上万、几万地往里面扔,妈把自己的积蓄都给了他……”
“慈母多败儿,她要是早点吭声,说不定还不这样。”姜芸茵恼怒地说。
好赌的人,手砍了依旧能想办法赌,那就是个无底洞,有什么办法能够堵上。
去警局的路好像特别快,稍不留神就到了地方,配合警察做了笔录,姜俊扶着处理好伤口走了出来他看着蓝蓝的天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妈……”
“俊俊,你还是个孩子,老二的事情你别管,你只要管好自己就好了。”姜芸茵发话。
姜俊点头,他也管不了。
进了警察局才知道,二叔身上竟然还有案底,偷窃、抢劫,现金额度不大,却已经够他吃一壶的了,进去个几年说不定就不赌了。有经验的老警察看了二叔自残的伤口说,就是划破了点皮,看着伤口大、很多血,其实涂点碘酒就行,都不需要包扎,赌徒想出来的苦肉计他们见得多了,倒是姜芸茵手腕上的伤口很深,需要多多注意,以免不留神伤到了里面的神经。
“妈,我不可怜他,他最好进去个十年八年的,一辈子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
在妈妈看不到的地方,姜俊的表情格外的冷。
姜芸茵说:“你这话可别让你爸听到,他嘴巴上不说什么,心里面别提多难过了。”
“知道了。”姜俊嘟嘟嘴。
“行了,这里有你爸留着处理,我们先回去,要好好谢谢你那个同事,肯在这个时候帮忙,刚才跑前跑后的。”
姜俊嘀咕,他觉得秦牧州无事献殷勤。
“嗯,我会谢谢的。”
谢肯定要谢,两个人每天都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