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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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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你,人可以没钱但不可以品性不好,现在小偷小摸,以后难不成去偷去抢。”女人走进来不由分说地开始骂,手指头抬起来直戳姜俊的鼻子,“我还以为四季这么大商场就什么都好,没想到雇人不看看品行是不是端正,我要投诉,你们负责人呢。”
说着说着女人就去抢姜俊手上的耳钉,姜俊反应速度快,抬手就躲了过去,被劈头盖脸地说了一通他还没有琢磨过来究竟是个什么道道,但不妨碍他维护自己,估计是手上的耳钉引起了误会,真要被女人抢走了他就是更加说不清楚了。
姜俊的举动彻底惹毛了女人,她大声呵斥,“长得不错竟然不要的做小偷,还偷到老娘头上了,也不打听打我毛小月是什么人。”
“毛女士,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店员上前说和,她不断给旁边的同事使眼色,让他们去找商场的保安、二楼的商场主管,要是她这里解决不了肯定要麻烦商场出面。
毛女士调转了枪头,“他偷我耳钉你长眼睛了没看见吗?”
“我没偷,你嘴巴放干净点。”姜俊皱眉,他可不能被人乱盖帽子。
“那你手上是什么?”
“这是店里的。”
“店里那对山寨货根本就没有真货灵透,你手上这个是我掉的耳钉,我前脚刚掉你就假装是店里的拿在手上,真是不要脸。”
姜俊冷着脸,“你空口白牙地说我偷东西,对我名誉造成很大的影响,我要告你诽谤。”
他扭头看向头疼不已的店员,“店里面有监控,调出来看,真是邪了门了,真正当当买东西还遇到不讲理的,我是出门没看黄历。”
毛小月已经认定了姜俊是个小偷,他手上那枚耳钉打眼一看就与盘子里其它那些地摊货不同,珍珠在灯光下折射着温润的光,又圆又润,不是她的还能是谁的。
“看监控,不仅要看监控我还要报警。”
“谁怕谁,报警就报警,你不报我来报。”
姜俊自认自己没做错什么,绝对不怂。
搁以前生瓜蛋子一样姜俊遇到这事儿肯定梗着脖子说自己没偷,凭什么说他偷的他是清白的,为了自证清白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情呢。现在的姜俊不是,梦境的告诉他没礼也要胆气壮三分,先大声反驳再说,不能为了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打开肚子给人看是不是吃了一碗粉吧。
毛小月不高兴,他还不高兴呢,兴致勃勃买个东西还被说小偷,搁谁谁高兴!
姜俊还真拿手机报警,店员好说歹说让他等等,和气生财和气生财,看了监控就什么都清楚了。
恰好商场保安和主管来了,了解了情况后也是一边安抚两边的情绪一边让店员快把监控调出来。
监控一年到头不看几次,店员打开电脑操作的时候非常不熟练,这么多眼睛盯着她她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生怕店里监控是摆设,毕竟她那个大表哥老板懒得要死,一家银器店的收益又不放在眼里,一年前有个监控坏了拖了半年多才修好,真是怕关键时刻监控掉链子。
姜俊和毛女士各据一方,主管和保安分别了解情况,自然各有说辞。
姜俊:“喂,别一口一个小偷行不行,我行得端、坐得正,做不出有损家教的事情,倒是你一大把年纪了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人,给你家小辈树立什么家教。”
就差明摆地说毛女士没家教。
毛女士能听不出来嘛,当下就要揍姜俊,“呸,老娘起早贪黑做生意的时候你还毛都不是呢,一张好脸真是白长了,偷东西给爹妈丢人。”
银饰店里的争端早就引起了外面人的好奇,不少人站在门口看。
秦熠和刘畅昌也转到了这里,跟班二号不知道哪里去了,就他们两个。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刘畅昌和姜俊谈不上是仇人,但看到跌自己面子的姜俊不好过,刘畅昌就觉得心气顺了,他侧着身子在秦熠耳边说了什么,两个人就往店里面走。主管看到了,忙上前赔不是说店里面暂时不接待客人,要先把纠纷处理妥当。
刘畅昌指着姜俊说:“我们是同学,见不得朋友被冤枉,他年纪小,势单力孤的,叔叔就让我们一起陪着吧。”
毛小月不乐意了,“我一个女人家难不成就人多势众了,现在的孩子怎么都不长长心眼。你们什么学校的,我我要告你们老师,怎么教出一个小偷来。”
“阿姨放心,一旦确认是他的不对我立刻和学校说,一定严肃处理。”刘畅昌看似站在姜俊这边,其实话里话外在为毛女士说话,就差一起坐实了姜俊小偷的身份。
姜俊抿紧了嘴坐在一边。
再次见到秦熠竟然有点恍惚,他可是自己认为相交甚深的朋友啊,竟然由着刘畅昌在那儿和毛女士说东说西。
秦熠不咸不淡地点点头算是打招呼,身为晟业集团的长孙,自出生就与众不同,骨子里的傲气不会允许他向姜俊低头,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同学,交不交往无所谓。与其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秦熠更想回去磨磨爷爷,暑假伊始,他不甘心过一个平庸的假期,他想像小叔那样先进入公司基层开始做,为此他拒绝了出国留学,为的就是能够经常出现在爷爷面前,好让爷爷知道自己的长孙已经长大成人。
思虑间秦熠竟然看到门口的人群分开,秦牧州走了进来,哪怕是简简单单走进来还未说任何话,依旧令围观者忍不住放小了声音,没人敢在秦牧州面前造次。
“这人谁啊?”
“不认识,胸口挂着工作牌,四季的工作人员吧。”
“气势好强,从我身边走过去的时候我愣是没敢大喘气。”
秦熠也下意识地站直了,刚要开口喊人就看到小叔抬抬手制止。
秦熠神色闪过不甘,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到底是听从了小叔的意思没有喊人。
主管和保安见到了秦牧州,立刻上前打招呼,不过一点小事竟然把大老板引过来了,主管一脑门的汗,恭敬得就差点头哈腰了。
秦牧州笑着摇摇头,示意主管不用管他,他不是来处理纠纷的。
主管,“好的,秦总。”
“监控调出来了吗?”秦牧州问。
主管恨不得把银饰店彻底扔出“四季”,等合同到期铺位就不租给他们,调个监控这么为难不知道的还以为海底捞针呢。
“出来了!”店员压力也很大啊,破电脑关键时刻还卡顿,急死她了。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过去,店员紧张地说:“好了,能看了。”
电脑屏幕挪向外,大家都围了上去,秦牧州很自然地站在了姜俊的身后,这让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小叔身上的秦熠皱了皱眉,当看到小叔戳了一下姜俊的腰被姜俊不耐烦地打开之后,秦熠的眸光闪了闪。
“我就说,我就说,这臭小子是小偷!”
毛小月看完监控彻底扬眉吐气,指着监控上画面让在场的人评评理,“是我冤枉他了吗?还说你没看黄历,没看黄历的明明是我,出来逛街还遇到了小偷。”
监控画面很清晰,画面稳定、声音清楚,能够看到毛小月转身的时候她右边的耳钉滑落了下来在柜台玻璃面上弹跳了一下跳进了蓝色丝绒的收拾盒里,那个时候姜俊刚看完店员拿出来素面耳钉,觉得不满意就扭头继续看珍珠耳钉,几乎是同一时间他拿起了一颗耳钉。
“还真抓到了小偷。”
“那年轻人看起来细皮嫩肉的,穿着的还是四季的工作服,不至于偷一个耳钉吧。而且你们看,那个耳钉是自己掉下去的,他只是恰好拿在手上。”
“毛小月我认识,批发市场做水果生意的,得理不饶人的主儿,我看小年轻这回要栽了。”
“不至于吧,不小心拿了个耳钉,还给她就是了,难不成她还要断了那个男孩子的前程,听刚才说的是大学生出来兼职吧,档案上留下污点以后怎么办。”
人群议论纷纷,声音嗡嗡嗡不断,毛小月算是昭雪了,不是她冤枉好人,就是人品行不好,“看你还年轻,我也不是那种断人生路的狠人,你只要好好和我赔礼道歉,我就不追究了。”
姜俊低头看着手上的耳钉,看完监控之后他自己都开始动摇了,忍不住想是不是正好就拿了那个掉下来的。
“认为自己有错吗?”有个声音在耳边轻声问。
姜俊摇头,“我没错。”
他稳了稳心神,抬头直视毛小月,“这是什么牌子的,我送去专柜鉴定。”
“你这个孩子怎么就不知道错,我看你也不是诚心要偷,服个软就是了。”毛小月皱眉,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见了棺材不落泪的人,监控这么确凿的证据在这儿,还不低头真是死犟。
“就是,认错没什么大不了的。”
围观的也有人劝。
“不是故意偷的,没人怪你,说个对不起,不要闹得不好看。”
姜俊抿紧唇,他站得笔直,视线在周围转了一圈,所有人,所有人都在看他,让他认错、低头、服软,他像是站在悬崖上,只要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那些人觉得不就是错拿个耳钉嘛,就是个小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服个软说几句好的,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不要闹得不好看了在档案上留下污点,但梦境中姜俊摸爬滚打过,被冤枉、被打骂,支离破碎的家、冰冰冷冷的家……不是他的错,他为什么要认。
忍不住向后挪了一下,后背贴紧了那人的胸膛。
孤立无援的姜俊瞬间觉得自己不是站在了悬崖,而是山巅俯瞰和稀泥的众生。
他掀了掀唇,笑容没什么温度,“不是我做的,凭啥让我吃这个亏,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什么牌子,去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