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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章 嚣张过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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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引歌醒来时,身边是端月,可她鼻尖明明还萦绕着落阿月身上的清幽气息。
门口的一张老旧木门不知为何倒塌在地,几个师兄弟正为她将这木门重新装上,敲敲打打的声音不绝于耳。
伴着“砰砰砰”“铛铛铛”的声音,而后她的头就更晕了。
可是这边愣凭她怎么追问,端月也对落阿月只字不提,只冷冰冰道:“像她这种人,你担心做什么?她差点杀了你!!”
这种话她听了是极为不舒服的。什么叫做“她这种人”?阿月……她闭着眼睛靠在床栏上眼眶泛红。
阿月一定是受委屈了,也有可能是被他们罚了什么,不然她一定是会在她醒来之时便会出现的。
她想着,等见到孟春师兄,她一定要好好问一问。
闭眼间,她犹然记得她倒下之时,断月刺在她胸口时阿月涨红的双眼里满是不可思议,面色慌乱得都快不像她以前认识的那个潇洒不羁的阿月了。她接住她时,语气哽咽,是不是都快哭了?
阿月哭吗?
她好像从来没见过她哭。她嘴角扯开苦涩笑意。
孟春出现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他来得鬼鬼祟祟,三步一回头的站在她房门口往外左边看两下,右边看两下。没人舒口气,偶然风吹草动就又猛的睁大眼睛瞪着某处,盯了半天见再无动静这才松口气往里走。
刚刚端月给她喝了药,孟引歌详装睡觉她才走掉。从她醒来端月一直守着她,其他人一点影子都不见,她想起来端月便严肃道不行。
可是其实她今日其实真的没什么事了,只是气息虚浮,面色苍白了些。
“引歌师妹——你醒了?”孟春凑近她,看她虚虚弱弱的,嘴唇皆是苍白毫无血色便也罢,原来一双水灵的眼睛也是不知何时红了两圈。这么看着,就像一朵娇滴滴的花。
他也知道男女有别,若是落阿月那人还好,眼前的人又是暮商护得紧的人,他自然讲究一些。他只虚坐在旁边长椅上担忧问:“我看端月给你送药喂药是一碗又一碗的,后面厨房里也是灶火不断地为你熬制药材。端月更是下令,不许任何人私自见你,我被拦了数次了!”
她“腾”的坐起来:“孟春师兄!”
一时没反应过来声音大了一些,孟春赶紧同她做手势示意她小声些,要是被端月发现就不妙了。
孟引歌乖乖点头,压低了声音:“孟春师兄,阿月呢?她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提到此人孟春一张不太正经的脸又皱成苦瓜,他默默坐下,思酌如何告诉她。一是落阿月为了让二长老救她自己请愿领罚,还是去了那最折磨人的霜寒洞。
二是落阿月走之前百般嘱托他不要告诉她,以免让她忧心牵扯伤痛。可是她自己还旧伤发作,离开时苍白着一张脸,嘴上说着无事,连走路都不似以前潇洒,带着些许沉重了的。
纠结片刻间,孟引歌也将落阿月揣测人心的本事学了几分皮毛,当即急了起来:“阿月果然不好受对吗?二长老他们是不是罚了阿月?阿月现在又到底如何了?师兄,你别卖关子呀!阿月现在在哪呢?”
她掀了床被就要下床。
孟春一急,扯了个马屁不通的谎:“引歌师妹何须担心!落阿月你还不知道?再怎么罚她,皮厚肉厚的,就是打她两大板子,第二日她照旧能拉着你下馆子喝酒的人!”
她不信,眼睛凝重看着他。他叹一口气:“真的,师兄不骗你!她也就被罚了禁闭,还和暮商师兄一起,好过得很。”
孟引歌原本担心得心口发闷,一听到暮商的名字,一时松了半口气也生了很多疑惑:“暮商师兄?暮商师兄也被二长老罚了?”
见她不再追问,孟春才是真正松了口气,当即又恢复吊儿郎当样,转转桌子上的白瓷杯,又捏在指尖把玩:“那可不是,有暮商师兄在,她定然会不少一分一毫回来的。算算清楚,暮商师兄还要还要较落首秋早进去一日……”
两人还在说着,外头又吵闹起来。
“楼定寒,你与那落首秋说不定就是一伙的,难不成现在还想硬闯东苑阁?”姜昂因为落阿月已经被罚了不少次数,现在还憋着火气,一时间也忘了楼定寒的身份,气势逼人的言语凶恶道。
薛柳眼睛眨着,姜昂眉头一皱:“你做什么?眼睛不舒服?”
薛柳无奈:“老大,这是楼定寒,这人同掌门关系密切得很,我们还是莫要得罪他……”
“……”姜昂停住,差点忘了这茬。
“那——你一个男的也不能随意闯东苑阁——”
还未说完只听见对方冷着脸面,只从嘴里挤出两个字:“滚开!”
两人面红耳赤的瞪着他,:“你——”
别太嚣张。
“落阿月在何处?”没想到他闯了东苑阁问的不是孟引歌而是落首秋。
姜昂更不开心,嘴一歪:“死了。”
楼定寒这个名字听着其实就不怎么平易近人,一张脸长得更是冷酷到底的,平日里也的确是不让人接近的那种。今日更是气势汹汹,周身都冒着寒气,释放一种无形压力冲着两人。
他再动动嘴皮:“我再问一遍,落阿月去哪了?”
他昨日为孟引歌施加封印过后消耗了不少的灵力,因为动用了血脉之力,血脉也受阻了许久。在等他回去休整之后对她的感应竟然变得越来越浅淡,甚至连方位也不在知晓。
而在刚刚不久,他又察觉她的血脉似乎也有异动。
不难猜测她是否出事了。
就算没有出事也不会太好过。
问了一路,这些人却是要么不知道,要么被人施了法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他也是试一试,不过刚到东苑阁外,姜昂两人背后闲言碎语就被他听了个正着。
薛柳给姜昂眼神示意,告诉他,你刚刚的话刺激到他了。
姜昂也是个识时务的,一下变了话头:“反正死不了。”
“我问的是,她在哪?”
“那我们不能说,不然被二长老知道,你若又闯了霜寒洞,我们两个不就完蛋了。”薛柳嚷嚷。
姜昂猛的往他头上一拍,叫骂道:“你这蠢货,干啥啥不行,败事倒是第一名!”
楼定寒不再与他们废话,飞身而去。从东苑阁闻声赶出来的孟春还有孟引歌也就看到一点衣角。
薛柳指着两人,又瞪大眼睛:“孟春你怎么在这,你又私闯东苑阁,我要告诉二长老——”
孟春:“告你个大头鬼!”
转头对孟引歌急道:“楼兄定是去找落首秋了,这下事情不好办了!”
“原本有暮商师兄在,她要想平安出来倒也不难,若是楼定寒私闯进去,那这事有嘴也说不清楚了。尤其我那迂腐师傅……”
霜寒洞内,暮商被她的一番话说得竟然有些伤神。落阿月瞧着他这幅挣扎中带讶异,怒气中带着痛苦的表情一时也知道自己话说重了。
但是她了不觉得愧疚,也不打算将这些话收回来。
他不舒畅,她就想看到这样。
更何况……
她垂眸轻笑:“师兄大可不必这幅模样,师妹也只是同师兄讲清楚罢了,毕竟欠了师兄的人情,我也还不起。”
暮商站在那处,别过脸不用她说一个字。
她愣着,这就生气了?
真像一个小孩,小气的很。
“师兄,我们不说这个了?纠结了这许久,可愿意带我出去了?”
他冷哼,倒是还记得什么是正事。如同赌气一般,他斜视她一眼,不作一声又抬了步子往一处越黑越无光的地方过去。
她眉头也不自觉皱起来,即是因为他卖关子也是因为他——生气?
想到此处她也有些脾气。该生气的人不应该是她才对?况且这条路一看就是死胡同,他莫不是气糊涂了?
虽说这么想着,她却还是紧紧的跟了上去,只是离那处越近,眼周越黑,自己的嗅觉也越是灵敏。不知为何,一种尤其熟悉的味道从或隐或现变成了萦绕鼻尖。
她扯住暮商一点衣袖:“师兄,这里有熟人。”
太黑也看不清他的脸,只能从他的气味判断,此人却是还是暮商,她紧盯着面前乌黑一团。等着他的回复
暮商疑问:“你何时与她熟了?”
“她?谁?”她问。
“你鼻子倒是比寻常人灵敏许多。”他难得夸赞她。
她也不谦虚,完了还要吹胡子瞪眼睛:“自然是有些长处的。打又打不过师兄,心思又没有师兄缜密,修为更是差了一大截,总得有些长处傍身。”
他听出她话里嘲讽,说着就又心生怒气要甩掉她抓着自己的衣袖,谁知此人在这之前便让他甩个空,先松开。
松开后他以为她不闹了,腰间绫带又叫人扯住,一股女子身上独有的气息凑近,只听她说什么:“师兄,你可真小气!”
那说出来的话吐出来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胸口,让她的气息包裹他整个鼻息。她的另一只手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扶住他的腰腹,像是依靠又像是抚摸。
他张嘴,又被她抢了话头:“师兄你又想说:别胡闹,或者“落首秋,滚开”!对吗?”
“可是师兄,这里太黑了,我害怕!况且我身上旧伤发作,要是有什么,我都打不过的。”
“师兄,我觉得扯着你的衣角还不够,不然你抱着我吧。”
若是此时孟春在此处,他一定会明白那日他不明白的那句:害怕也是要分人和分场合的,这句话。
千万年独身自好,清冷寡情,不懂姻缘的老神仙,此刻额角青筋暴起,呼吸凝重,紧闭双眼而不动丝毫。
落阿月想,早知道他竟然吃这一套,她就不费那些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