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使AR》落月满衣

13、第十二章

　　It seems that you were the moon, allow me to see but out of my reach.
　　It seems that you were lotus flower，you are so pure in my eyes.

　　鼬在人群中看到了他一闪而逝的背影。
　　母亲一手抱着还小的弟弟，一手拉着自己。宽大的和服衣袖垂下来，鼬转头的同时看到了母亲牵着自己的洁白手臂。
　　“鼬，在看什么？”
　　“没什么。”鼬被母亲拉着随着喧闹的人流向前走去。再次回头时，那人早已不见了，只剩下了满眼花花绿绿的节日和服。

　　夏日祭。似乎是从很久以前就流传下来的庆典，村子里无数的烛火隔着纸灯罩明明暗暗的晕染欢乐的气氛。鼬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祭典了，虽然已经历经了几十年的生命，但对于宇智波一族来说，他只是个小孩子，还是会有些好奇的四处张望。
　　于是就在自己经过的那个转角，挂着一排排纸灯的店铺旁边，他看到了那个被灯火照亮的侧脸，和一头被昏黄灯光染色的银发。
　　一闪而逝的背影。
　　但鼬看到了他背后张开的翅膀。和头发同色的，张开的翅膀。
　　天使。

　　“鼬，在看什么？”
　　“没什么。”鼬转回头来的时候目光经过母亲洁白的手臂。佐助在母亲的另一个臂弯中乖乖坐着，明亮的眼睛正盯着不远处一圈圈蓬松变大的棉花糖。
　　母亲也看到了佐助望着的东西，于是三人随着人流走过去，鼬再次回头时，除了花花绿绿的节日和服外，什么也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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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助并没有直接回到市区的家里，他甚至都没有走出宇智波的城堡。
　　顺着扶梯上了二楼，厚厚的地毯上已经满是灰尘，几乎看不出原来的花纹。佐助静静的走在上面，感受着脚底柔软的触感。走廊很昏暗，没有照明设备，墙纸有些角落已经开始剥落，露出惨淡的墙面。
　　佐助每年都会回来这里，既是为了摘下那朵唯一纯白的花放到哥哥的棺材里，也是为了按时清理打扫一下这座城堡。
　　但即使是这样，城堡里面也还是渐渐开始衰败，就像是从里面腐朽的东西被保养的很好，所以外面才没有那么快的崩塌掉。但是也快了。
　　推开左边第三扇房门，阳光瞬间便从屋子里涌了进来。反射性的抬手去挡，佐助想起了还在冰窖中的卡卡西。
　　自己今天带他来见哥哥，他现在应该还在苦恼怎么样才能解开封印吧。
　　佐助适应了光线走进屋子。
　　现在是中午（某落乱入：就是卡卡还米有叫醒哥哥的时候……），佐助环视着被阳光覆盖的家具，那么的熟悉。。
　　自己曾经就住在这里，天天缠着哥哥，然后笑的像个白痴一样……
　　佐助嘲讽的勾起嘴角。真是的，被阳光一照，就好像梦一样呢。
　　梦一样的，童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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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鼬本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初夏，原野上的花朵还没有完全开放，淡色的花萼小心翼翼的包裹着娇嫩的花瓣，下端微微膨大成可爱的弧度。
　　鼬就从原野中疾步穿过，小路因为有人打理而不至于被疯狂生长的花朵淹没。鼬向原野的尽头望去，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站在铁栅栏门前，看到自己后马上跑了过来。
　　“哥哥！”
　　鼬扶住了因为惯性而冲进自己怀抱的佐助，他大大的眼睛正明亮的看着自己。“哥哥，今天回来的很早啊……”
　　“恩，佐助有好好的练习吗？”
　　“有的~”佐助很开心的笑起来，拉着鼬的手往回走，“啊对了，刚才父亲大人叫哥哥过去一下。”
　　“恩，我知道了。”
　　“那么今天哥哥不能陪我了吗？”
　　“晚上没事的话我去找你。”
　　“恩！”

　　鼬走在昏暗的长廊中时，脑海中仍然是佐助明朗的笑声和咧开的嘴角，也就不自觉的勾起微笑。两边挂着的是宇智波家历代当家的画像，在宽敞的走廊中安静而威严的注视着每一个过往的族人。
　　这个城堡中只有姓宇智波的才有资格入住。鼬为这种高傲的态度而撇了下嘴角。
　　画像最末端的那一幅，便是宇智波富岳，鼬的父亲。
　　而鼬也清楚下一幅画像会是谁的。

　　“父亲，”鼬礼节性的敲了三下门，随后打开一条缝，“我进来了。”
　　富岳坐在靠窗的位置，右手放在实木桌上，手边是还在袅袅升腾着雾气的咖啡。“鼬。”说着转过头示意鼬坐在沙发上。
　　“父亲有什么事么。”
　　鼬虽然这么问着但心里早就明白。
　　“再过几天，就该是你的成人礼了。”富岳端着咖啡杯站起来，在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成人礼一般是在过两百岁生日的时侯才举行的，代表着已经成年。其实这个名词也是在最近几百年才出现的，因为以前的宇智波一族没有大量和人类通婚，还很接近恶魔，寿命非常漫长所以无所谓成年与否。

　　“是的父亲，我记得。”
　　“所以我想，趁这个机会把宇智波家也交给你。”
　　“……”
　　鼬坐直了没有说话。富岳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威严的看进鼬的眼睛。
　　“你知道的，宇智波家现在是全盛的时期，所以我才会比较放心的交给你。”
　　全盛？鼬没什么表情。虽说是全盛时期，但上上下下也只不过几十口人。因为生命漫长以及家底雄厚的原因，族人都处于闲适状态，脑中却总有着老旧的条条框框，墨守陈规，傲慢的对待其他生命，颇有种孤芳自赏的意味。
　　简而言之，就是从内里腐朽了的一族。
　　鼬这样评价现在的宇智波。
　　堕落了的恶魔。但如果从另一方面来说的话，不管是寿命还是心理，倒还是贴近了人类。

　　“……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那些死白的家伙。”
　　富岳皱起眉头，眼神也变得危险。“总觉得他们想要撕毁和约，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吧。”
　　鼬反复的想着富岳的话。他当然知道父亲口中“死白的家伙”指的是什么——那些有着羽翼和不死之身的大天使们。
　　在几千年以前，当宇智波一族终于和恶魔划清界线，来到人世时，马上便和大天使签订了和约，保证守望而不是伤害万物，天使也就承诺不去干涉宇智波家的事情。到了几百年前两族甚至还形成了比较友好的关系。

　　“友好只是表面上的，鼬。”富岳看着自己的长子，“毕竟是两个相对对立的种族，友好只是表面上的。那些家伙不会忘记我们是恶魔的分支。”
　　“我明白，我会谨慎。”
　　鼬这样说着的时候却突然想起了一百多年前，夏日祭，那个纤细的背影和张开的羽翼。
　　那个，是天使。
　　鼬本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件事。但现在，却想起来了。

　　“很好，不愧是我的儿子。”富岳听后终于露出满意的微笑。“那么今天早点休息吧。明天就要开始准备成人礼的事情……”
　　“大当家，刚才收到一封信，是大天使注连绳的。”
　　富岳和鼬同时转过头看向恭敬的站立在沙发旁的仆人。
　　“……”
　　鼬沉默的看着富岳接过信读了起来，眉头也随着慢慢皱紧。
　　“信上说什么？父亲。”
　　富岳冷哼一声扔掉精致的信封和信纸。“他说几天后要派天使来祝贺新任当家的生日。我们几时说过要邀请天使了。多半是来监视或者试探，”富岳说这话时看向了有些惊讶的鼬，“看看新任的当家是不是个傀儡，能够任他们操纵，或者干脆就是来消减宇智波。”
　　“他们没有必要这样做吧？”
　　“哼，谁知道那些家伙在想什么。当初宇智波家脱离恶魔时还比较弱小，他们和我们签订合约是因为觉得没必要冒风险来消减。而现在不同了。”
　　富岳又恢复了威严的架势。
　　“他们认为我们有危险……”
　　狭长的眼睛眯起，富岳瞳孔变得血红。
　　“……”
　　一阵窒息的沉默。
　　富岳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鼬，先回去休息吧。佐助还缠着你吗？”
　　“恩，是的。”
　　“哈哈，那你多费心。”露出了任何一个父亲都会有的笑容，富岳目送着鼬离开房间。
　　然后看向窗外，已经是黄昏景色，树林光翳暗淡，只有飞鸟还在唱着婉转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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