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是仙尊心魔》沸反盈天

68、第 68 章

　　傅廷眷暗暗问雪鸮：“他的眼睛怎么回事？”

　　雪鸮知道他问的是谁，在外人看来，小崽子的眼睛如常，但以傅廷眷的能力可以看穿那层幻术，窥见其真实的模样。

　　小崽子一双眼，左银右红，端的是妖魔样。

　　雪鸮如实说：“他是你跟莫霄九的孩子，虽是伴石化灵，但我听说灵胎化形是继承父母双方血脉的，你是个什么你心里有数，他自当是半人半魔。异色双眸就是半人半魔血脉的象征。”

　　傅廷眷如遭雷击，怔怔然把小崽子紧紧抱在胸前，白般思绪在脑子里打转，一时间竟不敢转头去看莫霄九。直到他们踏进弟子舍院，与正要出门的夏耘晗和于鹏不期而遇。

　　夏耘晗最先看见他们，当下便愣住了：“你……你没死？！”

　　于鹏闻言抬头，大惊失色。

　　莫霄九冲他们微微一笑，他不知道当年在落英镇的后续，不清楚傅廷眷回到麓山院后是如何交代，只笑而不语。

　　傅廷眷冷冷瞥那两人一眼，冷淡的留下一句“我何时说他死了”便走向他与莫霄九的屋子。

　　夏耘晗和于鹏脸色一变，仔细想来当初他们浑浑噩噩从落英镇幻境里脱离出来，整个镇子已化作一片火海。他们了无头绪，只得先行返回麓山院，除魔任务是做不成了，原本打算将在落英镇的奇遇上报，不料傅廷眷突然返回，告知他们任务已完成，兀自去勾了任务兑换功德数。

　　他们问及莫霄九的下落，对方只说有事，然后就不理人了。他们理所当然的把“有事”理解成“出事了”，始终不见人回来，久而久之就当人是没了。

　　谁知道是真的有事，一直没回麓山院而已啊！

　　夏耘晗对欲言又止的于鹏使个眼色，正值英才榜盛会，示意他不要多言，以免多生事端。

　　傅廷眷进屋就习惯性布置结界，然后把小崽子放到床上坐着，转过身默然盯着莫霄九，在面具的遮掩下，他脸上的不自然无人可见。

　　莫霄九看了眼他肩膀上的雪鸮，明知它是天道心里难免有压力，只能强迫自己忽视这些，上前在小橘子眼睛上一抚，撤掉幻术露出一银一红的两只眼。

　　“小橘子的眼睛……我以前在魔域见过。”莫霄九握住小崽子的手，和他一起面对傅廷眷，小心翼翼试探着说，“人魔混血是异色瞳，不过是一黑一红。你、你是不是……”

　　说到最后，莫霄九失了勇气。

　　在离真相仅有一步时，他露怯了。

　　如果小橘子是人魔混血，那他的父亲——傅廷眷必然是魔族或者半魔混血。而莫霄九厌恶极了魔。

　　人和魔，怎么可能相恋呢？

　　莫霄九在魔域见过的人魔混血，是欲.望肆意宣泄的产物，是魔族将人族当做母□□.配后的孽种。肮脏、恶心、罪恶。

　　但如此一来就可理解傅廷眷为什么从来不曾碰他，总是克制而疏离。

　　人魔有别，以他修炼的功法，难以承载魔族的魔气。而今他重登修途，更是选了最纯正的正道，吸纳修炼灵气，灵脉澄净，更难容魔气。

　　难怪傅廷眷一直戴着神识无法穿透的面具，即使面具没有遮挡眼睛，隔着一副神识无法透过的面具，他也难以判断那双眼上是否施了幻术，遮掩其真正的眸色。在眼睛之外，面具必还能遮住其他魔族的特征。

　　他只有一点疑问不解，他见过傅廷眷使剑，不像魔族，像剑修。他一直是把傅廷眷当做剑修的，难以想象他的真实身份竟是魔族。

　　倘若是魔……

　　傅廷眷揭下了面具，露出英俊的脸，剑眉斜飞，厉目点辉，鼻若悬胆，薄唇含冰，面色苍白宛如寻仇的厉鬼。英朗的面相被这鬼气森森的气色一衬，不吸引人，反而十足的吓人。

　　莫霄九没被吓到，早有心理准备的他只觉心中一痛，不顾现场有个五岁半大的崽崽，撒开手一头扎进傅廷眷怀里，泪珠啪嗒啪嗒往下落，顷刻沾湿了对方胸襟。

　　“九九。”傅廷眷揽住他，轻轻抚摸他后颈安抚，脑子里的头绪还没理出来，先下意识的低声劝道：“别哭。”

　　哪里能不哭啊？莫霄九哭得更大声了。

　　雪鸮受不了这氛围，扑棱棱飞到窗台上屁股对着他们。小橘子左看右看，猛地一捂脸也避过身。

　　傅廷眷撩起眼皮，盯住雪鸮传音问：“他为何长得……不像青霄？”

　　雪鸮愣了好一会儿，讷讷转动脖子，脸转到背后瞄着他：“啊？你的崽子为什么要长得像青霄？”

　　傅廷眷狠狠闭了下眼，仍是说：“当年在秘境，我尚寄于青霄之身，被阵法所伤血沾到伴石上。在此界与九九重逢时他已怀有灵胎，这孽……这孩子应是青霄血脉。青霄是人族无疑。”

　　雪鸮惊呆了，连身子也转过来。

　　傅廷眷说的没毛病。

　　但小橘子确实是傅廷眷的崽，继承的也是他的血脉。

　　雪鸮：“伴石是你们修真界的灵物，你一点不了解它吗？”

　　傅廷眷目光冷沉的看着它。

　　雪鸮：“伴石受父母双方血或精魄蕴养，感而化灵。按你所说，落在它上面的血是青霄的，但你是青霄的心魔，他的血也是你的血。而精魄是指精那什么嗯……还有魂魄，你不是让我喂了一魄给灵胎吗？”

　　傅廷眷心脏鼓动，浑身血液一点点沸腾起来。一个不敢置信的念头在心底扎根，让他欣喜若狂。

　　雪鸮继续说：“伴石可是你们修真界得天地灵气所生的灵物，哪是那么简单一口血就能让它化灵的？没有你与莫霄九的心意相通，至死不渝的情意打动天地，它不会感而化灵，钻进莫霄九肚子里变成胎儿。”

　　傅廷眷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你是说……”

　　雪鸮：“你那一魄，虽然不是从你那分离出来的，是我取天地之气照着你现在的模样捏的，但我堂堂一天道，赋予了它为你魂魄的定义，它就是你的魂魄。把它喂给灵胎，灵胎自然就接受了这一魄代表的血脉。你是心魔，本质非人，当然也不算魔。心魔化人，史无前例，我钻了点空子才把你的魂魄往魔族挂，以便你顺利从异物转化成人。灵胎沾了你的精魄，是你的后代，所以是半人半魔。”

作者有话说

　　番外·崽崽日记2
修真大陆历X年X月X日——
我今天见到父亲啦！他一开始戴着个面具，灰乎乎的，丑死了。我有点愁，我长得丑的地方该不会真的是因为像父亲吧！
算了，再丑也是我父亲，我不嫌弃。因为我知道父亲很爱爹爹，若不是他们如此深爱彼此，我就不会诞生。我感激他们赋予我化为人的契机。
没多久父亲摘下面具，出乎意料的，他长得一点都不丑，眼睛也是黑色的，和我不一样。父亲长得英俊，我觉得我长得像他。
至于我们的眼睛瞳色不同……父亲一定没说实话。
人魔混血也是异色瞳，通常是一黑一红，或者如纯魔族双眼俱红。而我是奇特的一银一红。红色自然是魔的特征，那银色却不简单。
我是伴石化灵，天生灵物，我这么特别的存在，必然天生异象。银色瞳孔或许就是这异象之一。可我觉得不尽如此。
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任何人，包括刚相认几天的爹爹。我左边的银色眼睛，可勘破虚妄。
父亲的面具有点厉害，初时我也无法看破面具下的真相。当他摘下面具的瞬间，我就看见了他掩藏在人的皮囊下的虚无。
父亲不是人，也不是魔。他只是一抹念。
我悄悄瞄那只自称天道的猫头鹰，顿时明白过来，父亲是被这只天道强硬塞进人族躯壳里的念。
当父亲把我和天道一起扫地出门，我蹲在门前想了很久，终于揪住天道的小翅膀问它：“父亲是什么念？”
天道起初很惊讶，然后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天，最后叹息般说：“是了，灵胎生而知之，你看出来了啊。他是心魔。”
我震惊的回头看着紧闭的房门，忍不住问：“是谁的心魔？爹爹知道吗？！”
天道说：“他不知道，是青霄剑尊的心魔。你别跟你爹说，他们的事，让傅廷眷自己解决吧。毕竟你在这边呆不了多久就要回修真界的。”
我掰着指头数了数，所以一家三口，只有爹爹是人？唉，爹爹果然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