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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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席上的玄师们，不止软兵院掌院，其他不小心关注了这边一眼的人均是脸色一黑。
“兵器已毁”是事实，但并非一件简单的事。在傅廷眷的测试中，对战师兄显然使用了玄力，傅廷眷的第一鞭观其威力，也可能催动了玄力。说可能是因为在座诸位掌院、长老没有明确的捕捉到他的气感。他们不确定那一招中是否催动了玄力。
可假如未用玄力，鞭子是如何断裂的？
他们对此有些迟疑，不过广场上人员众多，他们又没有明令禁止弟子们使用玄力，即使总体上是要测试各新弟子对不同兵器路数的天赋，以纯招式比划为主，但战斗常有意外发生，例如傅廷眷的对手师兄就在紧急时刻动用了玄力。
他们不是全神贯注关注某个人，没注意傅廷眷是否使用玄力是正常的。
可有件事是直到此时都没有一个新弟子提出来的。
兵器架上提供的兵器全是普通兵器，不能承受玄师玄力的那种凡兵。然而测试新弟子的师兄师姐们手中拿的是各人自带的兵器，是可以承受、增幅玄师玄力的……
也就是说所谓的分院测试从根本上就不是公平切磋，新弟子很可能受限于不合适的兵器而受挫。除了不考实战只考比试的阵器院和不依靠外物以自身为武器的拳腿院不受此影响。
傅廷眷轻描淡写的四个字，不懂的不懂，他们这些混到长老、掌院的人哪能听不出其中讽刺之意？何况傅廷眷三招未比满，不等掌院和长老评判就主动交还字牌，等同弃权。正常人怎么可能在分院试中弃权？
软兵院掌院不悦道：“那就让他去等第二轮。”
其他人纷纷移开目光，暗叹可惜，还没入院就先得罪了一排掌院长老，这新弟子既聪明又愚蠢。
聪明在他发现了兵器上的问题，愚蠢在他当众讽刺分院规则，简直不把他们、把麓山院放在眼里。此子怕是难服管教，不好教啊。
傅廷眷平静的走向懵然的莫霄九，轻轻握住他的手无声的捏了捏。
分院测试继续，他们的事没有掀起波浪，于多数人只是路人与不算热闹的小事。
第一轮测试花了许久，从早到晚，午时柯兰覃宣布午休，掌门房欣等一众大佬率先离开，新弟子们被领着离开广场，到山腰处一人领了一份包子就地用餐休息。一个时辰之后众人返回广场，测试继续。
坐了一上午的掌院和长老们各个觉得腰酸背疼，虽然像他们这样的玄师是不可能真的因此不舒服，但心理上的疲乏难以排解，看一群小崽子戏耍般的比划着实无趣。下午的测试中他们难免走神和心不在焉。
阵器院的掌院一早就用一份试题以笔试的形式测试筛选完毕，这会儿干脆闭眼堂而皇之摸鱼，坐他隔壁的掌院羡慕得不行，对自己院里的测试也随意起来。
又过去许久，第一轮测试总算结束，最累的莫过于报名人数最多的剑院。
似乎多数人都觉得用剑更厉害，年轻的玄师们大多向往剑院，可惜真正拥有习剑天赋的人不多，只是基数大，导致剑院弟子众多罢了。
“第二轮测试与第一轮规则相同，第一轮落选的新弟子可以领取字牌了。”柯兰覃指示说。
中午领了包子但并没有吃的莫霄九立即伸手去抓同样未进食的傅廷眷袖子，他想着这回该选剑院了吧。傅廷眷果然如他所想领了两块剑院的字牌。
第一轮分院测试其实该选的人基本都选完了，大部分新弟子是了解自身天赋的，他们在此之前就有所侧重的学习过。条件好的，从大城池出来了的甚至已经学过一两个基础武技，非常清楚自身未来的道路。
只有出身不好，从小地方来的人才懵懵懂懂，不知道自己适合哪种路数。这样的人往往不为高阶玄师所看重，因此第二轮测试观看得更没劲了。有的长老开始走神，各掌院碍于房欣在此不得不盯着测试，实则也是意兴阑珊。
房欣端起茶杯掩饰他的无聊，掌院长老们烦闷，他也觉得很没意思好吗？分院的事不归他管，他还得坐在这镇着，纯属浪费时间却毫无益处。
第二轮测试的新弟子人数不多，大半人已经有了去处，他们这些从第一轮落选的，基本是板上钉钉要进外院的。
也就是说，他们是麓山院的精英弟子们的垫脚石。
莫霄九留心听着外界声音，好奇白云城出来的仅剩一个苗苗陈祺分院结果如何。傅廷眷短暂的离开一会，从兵器架上取来一柄细而轻的剑，交到他手里时低声叮嘱：“这剑不太好，仔细折了。”
广场上除了打斗的声音和往届弟子维持秩序的说话声挺安静的，傅廷眷声音不大，耐不住玄师们耳力好，陡然蹿出个不一样的声音，闲得打瞌睡的阵器院掌院一个激灵睁开眼。
掌院和长老们齐刷刷瞪向说话的人。
谁啊这么大胆！说他们麓山院的兵器质量不好？！
定睛一瞧，好家伙，是上午公然嘲讽他们分院规则的新弟子，也是那个据说长得与触犯院规的“傅廷眷”一模一样的可疑人物。
房欣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首先挪开视线。心中疑窦丛生。傅廷眷与另一个“傅廷眷”除了容貌相似，浑身上下从气质到行事作风乃至修为确实无一分相似。他原本险些忘了这茬，午休时经过柯兰覃提醒才知道，那个戴面具的新弟子就是傅廷眷。
其他掌院和长老也差不多，盯着傅廷眷的面具瞄了半晌才想起来这届新弟子里有一个不同寻常的人。
他们想知道傅廷眷究竟是不是“傅廷眷”，假如是，对方是如何在短时间内提升修为的？假如不是，长相如此相似的两个人是否有血缘关系？傅家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重要也不重要，主要是剑院掌院在头疼，因为“傅廷眷”本是剑院弟子，其他掌院多以看戏的心态对待此事。房欣的态度也是暧昧不清的，似乎乐于瞧剑院掌院头疼。
轮到莫霄九测试，他提着细剑走进比试场地，凭着听力判断对手位置。对手师兄不出声，他没能辨清方向，侧面对着对方了，旁观弟子露出些许怜悯和笑意。
傅廷眷皱起眉。
给莫霄九做对手的师兄人品不错，很快意识到这位新弟子是个瞎子，主动道：“你先出招。”
莫霄九倒也不客气，转动手腕随手挽一个剑花，笑着转动身体，正面面向剑院师兄，“请指教。”话音方落手中的剑划出弦月的弧度，人若离弦之箭逼近。
《月影剑法》是攻伐之剑的剑法，它没有专属心法功法做基础，是纯粹的手上功夫，但它毕竟是青霄剑尊在突破合体期时望月有感所创，一招一式中蕴含的是青霄对道、对剑的感悟。它不是功法，却有着功法所含的道义。是合道之剑。
青霄的剑道主攻伐，剑意为斩除邪魔。月影剑中处处是除邪破戾的凛然与肃杀。从招式上看它如夜色月影，美而清冷，由莫霄九使出来身姿轻灵，细细的剑身在空中划出一个又一个优美的月弧，像是世家君子，高洁无华。
青霄立志斩除邪魔，莫霄九也对此心向往之，青霄的月影剑正合其心意，所以即使他不是剑修，也能将月影剑法的威力使出几分来。又加之无专属功法限制，他曾以魔修之身使用月影剑，如今走的是正道，对月影剑法更无排斥。
仅仅是欺身而上的第一招，月出如钩就逼得对手师兄举剑格挡，脚下瞬间慌乱。
那剑影来得太快太猛，明明瞧着是轻灵为主剑法，当两剑相接时一股匹锐之气刷的刮过师兄面门，欻欻削断了鬓边碎发。
师兄懵了。这是使了玄力？可他没感应到对面的玄力啊？那这股削断他头发的“气”到底是哪来的？
房欣“咦”了声，意外的投来目光。剑院掌院眼里闪过诧异，也在疑惑这是哪来的气。
莫霄九不是剑修，没有修炼出剑意，但月影剑法品级着实高，又极其合他心意，就算在傅廷眷的暗示下他不动用灵力，剑势之中依然带有剑“气”。
这本是剑意雏形，假若他一心入剑道，说不准真能修出剑意来。可惜莫霄九接触月影剑法太晚，他学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无法专心投入剑中，最后只能把它当做保命的一个手段。
月影剑法至简至强，花哨的东西极少，莫霄九在剑身受阻被师兄格挡时立即变招，接另一招的起手势，剑身绕着对方剑锋下滑，剑尖朝下划出半圆，从两兵相接的硬碰硬情势转变为绕开兵器攻击脖子。
他身体半侧，避开对面剑锋，自身剑尖在下方画完半圆后立刻变成剑尖向上走，接着剑身一侧，冰冷的剑锋贴着对方剑身探向其咽喉。如水中探月，虚中取实。
剑院师兄连忙回防，下意识后退拉开距离躲避这一招。但这一探知是水中探月整招中的起手式，下一式是剑尖直刺，追着后退的敌人紧逼不放。
真正的探月，是裹挟千钧之势，直刺虚妄撕开镜花水月的外皮，让敌人避无可避，躲无可躲。以力破虚妄，方为虚中取实。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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