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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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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宴行的神情和语气都很正经,完全不会让其他人多想。况且他自己就是法学专业出身,接手喻氏以来一向重视公司法务部门的建设,和新来的律师沟通专业问题不足为奇。
喻宴行的助理离开时,还尽职地带上了门,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只有他们两个。
时舟动作顿住,缓缓抬眸看他:“喻总有什么指教?”
喻宴行说:“时舟,刚才你看我了。”
答非所问,时舟继续看他。
“上班期间偷看上司,时舟,我可以认为这是职场骚扰吗?”喻宴行问,眼底似乎有零星笑意。
时舟沉默了一瞬:“如果给了您这样的误解,那我道歉。还有其他事吗?”
“时舟,我们不是陌生人,我允许你这样。”喻宴行说,伸出手刚刚触及他微凉的指尖,时舟就躲开了。
“喻总,我们已经分开了。”时舟冷静提醒。
“嗯,分开了,连应付也不用。”喻宴行说到,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时舟否认:“不是,你现在是我上司。”
还真是诚实,诚实的小朋友需要奖励。
喻宴行狭长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唇角扯开一抹弧度。他再次伸出手,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扣住时舟的后脖颈将他压向自己。
在时舟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浓烈的侵占气息包裹,唇上火热的痛意提醒着他正在发生什么。
再熟悉不过,在那无数次不舍昼夜的纠缠,喻宴行像不知餍足的饿狼,肆意掠夺,要将他连皮带骨吞噬,将他里里外外打上标记,由内而外地沾染上喻宴行的气息。
被记忆冲淡的,又被喻宴行以这样直接强势的方式唤醒。
时舟生理性地抖了抖,喻宴行骨节分明的大手抚过他的脊背,似是安抚,又似是撩拨。
时舟感觉自己要被揉碎在他的力道之下。
喻宴行喘息着挪到时舟耳畔,低声:“一年了时舟,你不想吗?”
“只是看看怎么够?我教你,要这样。”
不等时舟说话,喻宴行身体力行将时舟软嫩的耳垂纳入唇齿间,舔舐啃咬。
时舟身体深处不由自主地蒸腾起一股燥意,将濡湿的耳垂染成通透的粉色,浅淡眼眸里雾气弥漫上眼睫。
柔软,温驯,予取予求,仿若还是当年尽职尽责的小情人。
可乖巧的小情人长出了尖牙,刺破肌肤,毫不留情地在喻宴行颈侧开了洞,殷红的血液挂在唇瓣上,混杂着透明的液体。
沾染的情.欲消弭于冷清的眼眸,雾气之下,是凝固的冰河,照出来的影子也显得清冷。
时舟冷声:“喻总,这是职场骚扰,我可以报警。”
还记仇,喻宴行嗓中逸出一声轻笑,脖颈上带血的伤口像是不存在,鼻尖擦过时舟柔软的面颊,最终与他鼻尖相抵。
“时舟,我很忙。”喻宴行说,微哑的嗓音如熏染了酒意。
时舟立刻就领会了他的意思,喻宴行很忙,没有功夫和他玩欲擒故纵、你追我逃的游戏。
时隔一年,喻宴行还是不认为他是真心想分开,作为大方的金主,喻宴行包容他偶尔的任性叛逆。
在时舟思考的时间,喻宴行再次开口:“你住哪里,我让方会帮你搬东西。”
通知的语气,没考虑过时舟会拒绝。除了解约的事,时舟从没违逆过他的意思。
“喻总,我们分开了。”时舟再次提醒他。
当初是迫不得已,现在他有选择,不依附任何人就可以过得很好,所爱的想要的他都可以努力争取来。他怎么会愿意回到过去的生活。
明明还被掌控在他的手心,纤细的脖颈稍一用力就会压出红痕,还是倔强得不像话。喻宴行缓缓松开他,眉眼间爬上淡漠。
对比时舟的一身凌乱,喻宴行质地精良的西服上褶皱都没有多一个。
“时舟,我喜欢聪明人。”喻宴行说到,目光审视着。
时舟语气淡淡:“那您对聪明的定义与我不一样,我想除了工作,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喻宴行冷笑:“那我们就来谈谈工作。”
一个小时后,时舟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仔细地整理领口和被揉乱的发,冰水冲刷走喻宴行留下的气息,唇瓣最后也只是微红。
时舟刚刚到走廊就碰到了喻宴行的助理方会,他手里拎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是一些药品。
“时律师。”方会冲他笑了笑。
“方助理。”时舟礼貌回应,视线无意扫过他手里的小袋子。
“喻总脖子擦伤了,让我给买点药。”方会解释,“刚碰到唐总监,像是有工作交代你。”
“我这就过去,谢谢。”时舟说。
擦伤?要怎样才能把脖子擦出咬痕?喻宴行可以开个指导会,一定很多人愿意参加。
去了趟法务总监唐立松的办公室,喻宴行回自己办公室放下东西,就随同唐立松一起出外勤。
喻氏拟拍一块地用作商业开发,有关部门已经出了公告和文件,他们现在需要实地勘察下地块信息和产权情况。
这次土地拍卖涉及的资金流巨大,又和公司的重大项目规划相关,唐立松作为法务总监也是亲力亲为,不敢掉以轻心。时舟之前有过竞标经验,又是专业律师,带上他多少保险些。
一套流程下来,几乎都是时舟在跑,唐立松在旁边镇场子。
“时律师,我们吃了回去吧。”结束时,唐立松看了眼时间说到,“这附近有家川菜不错,不知道你能不能吃辣?”
时舟没意见,“我都可以。”
正是饭点,客人非常多,他们在大堂找了个位子坐下。
“时律师,你今年刚毕业吧?”唐立松问。
时舟微笑着:“是,上周从M国回来,进了现在的所。刚工作没什么经验,今天看您和那些人打交道,学到了很多。”
听他这么说,唐立松笑容深了些,“都是场面上的事,多经历几次就会了。说实话,你今天让我刮目相看。”
停顿下,唐立松继续:“履历漂亮的我见过不少,能实干的少。你这样脚踏实地的年轻人,哪行哪业都吃香,难怪宋景和今年就收你一个。怎么想着当律师?刚出来工资比不得法务吧。”
时舟笑:“刚开始工资是不高,但当律师是我的理想,接触后还是喜欢。”
“喜欢好啊,走得更远。我年轻时也干过两年,没扛过现实。人生的路该换就换,不能一条道走到黑。改天找宋景和喝酒得多灌他几杯,带这么好的徒弟。”唐立松爽朗地笑着,带起眼角的褶皱。
两人正说笑着,时舟感受到一道极为不舒服的视线。侧眸看过去,那是个年轻男人,长相端正却让人喜欢不起来,总觉得不怀好意。
见时舟看过去,那人用舌头顶起腮帮子,眼神挑逗。
时舟对这张脸没有印象,冷冰冰地收回视线,和唐立松吃完饭就一起回公司了。
接了杯开水回来,时舟对着电脑屏幕放空了几秒,拿起左手边桌上的U盘,是喻宴行在会议室里给他的。
时舟将U盘连上电脑,刚点开里面的文件就怔住了。
耐下心看完,时舟清除记录,带着U盘一起上楼。
“进。”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虚掩的门内响起。
时舟握紧了手里的U盘走进去。
见到是时舟,喻宴行往后一靠,姿态放松地望着他。
“这个,是什么意思?”时舟摊开手,让他看到躺在手心的银色U盘。
“如你所见。”喻宴行说,神色平静,像是早料到时舟会来。
“喻总,你找错人了,我只是个刚毕业的学生。”时舟冷静道。
U盘里的东西,足以动摇喻氏的根基,让某些人跌落云端,不是他可以碰的。
“时舟,不是要让我看到你的能力?这是个机会。”喻宴行噙着浅淡的笑,漫不经心的态度似乎在聊今天的天气。
时舟抿着唇。喻宴行要的是一把剑,由他亲手打磨,只能为他所用。
他时舟,来自落后闭塞的小镇,从腐烂的泥土里挣出,攀附着喻氏继承人这颗巨树长成。他是利刃,亦是孤臣。
喻宴行说的没错,这是个难逢的机会。普通的小律师在底层摸打,两三年过去不一定能出头。如果接下这件事,将它做成,时律师的名头不会再默默无闻。
功成名就的快速通道,与不知何时会出现的危险。时舟沉思着。
“时舟,你要拒绝吗?”
“触高压线的,被制裁不过早晚。你是一名律师,是专业的法律人,是秩序的维护者。这样的机会摆在面前,时舟,要拒绝吗?”
喻宴行视线牢牢地锁在时舟身上,像鹰隼盯住他的猎物。
要拒绝吗?
这个问题一出现,时舟心里就有了答案。
“不,我能做到。”时舟笃定道,浅淡的眼眸直直撞入一片黑色渊域。
“对,我相信你能。”喻宴行坐直身子,以鼓励的口吻说到。
“时舟,无论是身体还是工作,我们都很契合。”喻宴行继续说。
“但我只想和你谈工作,喻总。”时舟说。
喻宴行不置可否,“下班等我一起。”
“我先走了。”说完没等他回答,时舟就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一个下午,除了处理法务部分派给他的工作,时舟还花时间查阅了更多喻氏以往的资料,从集团历史到人员构成业务拓展等。
喻氏是家族企业,从喻宴行曾爷爷那一代起,凭借远洋运输发家。到喻宴行父亲那一代,基本各行各业都涉猎了,资产规模空前庞大。
喻家在集团是绝对控股,但公司决策层一直以来都包含其他初创人员以及他们的后代,一代代传下来势力也不容小觑。且时间长了,心思就变了。蛋糕越来越大,贪欲也跟着膨胀。
不是查不出来,只是之前的掌权人为大局念旧情,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喻宴行显然是不打算容忍。
一晃眼就到了下班时间,时舟揉揉干涩的眼,准备再看会儿。
敲门声响起。
“进来吧。”时舟应到,头也没抬。
“时律师,喻总让你去电梯口等他。”方会站在门口传达。
时舟抬眸,想起下午在总裁办喻宴行说的话。
“知道了。”时舟说到。
话是传到了,可时舟显然没打算动。方会没忍住提醒:“喻总不喜欢等人,他刚刚已经签好了最后一份文件。”
“好,谢谢。”时舟礼貌道,还是没准备动。
方会看这情形暗道不妙,可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先行离开。
又过去十多分钟,时舟想喻宴行应该已经走了,才拿着外套手机起身。
公司里人差不多走光了,幽暗的停车场空了许多,时舟直接走到自己的车那,刚要开驾驶座的门,就被一道刺目的光晃了眼。
抬手挡了下,时舟辨认出车牌,是喻宴行的,他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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