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往事 ...
-
“你来天空斗技场干什么?”安亚斯嚼着口中的口香糖,吹了个不大的泡泡,将工作人员递来的表格填写完整,“而且还要拉着本大爷一起来。”
西索摆了摆手,“就是整天在家里太无聊了嘛~小安亚的任务又不是天天都有。”
“说的倒也是。”安亚斯圈着西索的脖子,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话说在这里打架,如果赢了的话,可以拿到钱诶。”
“嗯哼,所以小安亚想干嘛?”
“没什么,刚好让本大爷那可怜的存款变得富裕些。”安亚斯说到,“而且最近本大爷看到一个好地方!刚好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带上夫人一起去那里度几天假?或者几个月!据说那里的空气还不错。整天待在大城市里,本大爷我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西索敲了一下安亚斯的头,“小安亚明明前不久不才去过枯枯戮山,这就开始规划一年后的事情了?”
“切,你不去就算了!本大爷带上瓦希娜一起去。”安亚斯翻了个白眼,一副似乎西索去不去都无所谓的表情。
西索看见对方小心翼翼地用余光观察他的样子不禁嗤笑了一声,扯了扯安亚斯的脸,直到对方的脸变红了才松手,“哎呀呀,我可没有说不去。人家可没有和小安亚分开的想法~”
“切。”
“那这一年就努力一下吧!”
“本大爷可不想到时候去‘穷游’。”
“好哦,都听安亚的~”
安亚斯和西索在天空斗技场打了几天,在到达200层的时候,在得知再往上就没有奖金时,安亚斯果断放弃了继续打下去的想法,转头就接了三四个任务。
不过西索的态度倒是和安亚斯不同,他热衷于和强者对战,200层以下的人的实力根本不够看。这种轻轻松松动动手指就可以打败的家伙,实在是入不了他的眼。
安亚斯虽然不太理解西索喜欢的乐子“乐”在哪里,但是每次西索有比赛的时候也都尽职尽责去看了。等到西索带着一身伤从场上下来后,无论输赢,安亚斯都会骂他几句。
比如“为什么又要搞一身伤回来?”“你是笨蛋吗?他的攻击你为什么不躲开?”“麻烦死了,下次能快点就快点解决。”之类的。尽管话语听上去有些刻薄,本人的表情看上去也十分不耐烦,安亚斯最后也都会帮西索处理他的伤口,下次继续去看西索比赛,继续骂他,继续帮他处理伤口。
而在西索没有比赛的时候,也会帮安亚斯解决掉几个就在本地的任务目标。
在这个期间,安亚斯偶然碰见过几次伊尔迷,对方也曾邀过安亚斯去其他地方一起坐一坐。但是都被安亚斯以好几个不同的理由拒绝了,其中都有提到过西索。
而伊尔迷经过这几次的邀请也似乎从中发现了些什么,尽管内心不是很赞同安亚斯这么依赖西索的这一行为,但碍于自己和对方的关系在他看来连“朋友”都算不上,而且之前还把糜稽的雇主给杀了,让家里亏了一笔,也算是有过节,伊尔迷也就没说什么。
在二人停留在天空斗技场的日子里,安亚斯也看得出来西索是真的很喜欢能够尽情和对方交手的感觉。
少年那不可一世的狂气在战斗中毫不掩饰地展现在众人面前,而他自己也乐在其中。那是一种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愉悦。
有的时候安亚斯经常会想,自己似乎和西索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无论生活习惯,亦或是喜好的东西都不大一样,有时候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是这家伙一手带过来的。甚至不敢相信这家伙是自己哥哥。
至于西索,他又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安亚斯的脑袋瓜里装的那些心思?
西索总是会以开玩笑的方式将对方从低落的心情中拉出——这是他惯用的手法。而安亚斯偏偏也很吃这套,正值青春期的少年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西索虽然在同安亚斯的年纪克制了自己在那个年龄段应有的情感,到并不代表他就不知道这一点。
也正是他这个“哥哥”做的好,安亚斯才有机会像其他孩子一样,不用在本该总有情绪的年纪像大人一样掩饰自己。
对于西索来说,安亚斯就是他的精神支柱,是在他记忆里十分阴暗,父母意外去世,坏事接连发生的那一年意外落在他身上的一束光。
这个外国小家伙在他七八个月的时候就被双亲抛弃了——就十四年前,一个大雪纷飞的平安夜。那本该是全家人团聚的一天不是吗?年仅四岁的西索眼睁睁地看着安亚斯被一对年轻男女用纸箱子装着,放在了一家餐厅旁边十分起眼的地方。
那对男女看上去十分悲痛,女人的泪水甚至都没有停下来过,男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的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就连自己的手早已流血都没有注意到。
箱子里装满了厚衣服,安亚斯就躺在里面,小脸红扑扑的,看上去睡得十分香甜。
那对男女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后,分别在安亚斯脸上留下了一个吻,几滴眼泪甚至流到了安亚斯脸上,随后趁着夜色匆匆离去。
西索等到这对男女走后,才从暗处走出来,走到箱子面前,手扒着箱子的边缘,看着里面的孩子。
当时的他···不,应该说一直到现在,他都不理解为什么当初那对男女要抛弃安亚斯。即使当年西索才四岁,他也依旧能够感受到安亚斯的父母对他的爱。
直到雪下大了些,冰冷的雪花飘落箱子里的婴儿脸上,小孩被冻的缩了缩身子,西索才意识到这种天气对一个婴儿来说并不友好,便没再多想,将箱子抱了起来,带着孩子回到了家里。
到家后的西索才发现里面还有十多个封很厚的信。拆开信封后,只有其中一个信封里有薄薄的一张纸,剩下的全装着戒尼,算下来大概五亿左右。有信里的内容西索只能看懂一些。
唯一真正理解过来意思的只有这个婴儿的名字——安亚斯·阿尔威克。
直到再过了几年,西索已经可以将字都认得差不多的时候,他才知道,信里的内容都是希望好心收养安亚斯的人能够好好对待他,不要让他受苦。而那五亿也正是他们为自己对这个好心的陌生人最真挚的恳求。
好在事情也顺了他父母的意愿,没让安亚斯沦落到看人眼色的家庭,甚至是无人领养冻死在寒冷的冬夜。
1976年12月24号,是西索将安亚斯带回家的日子。而在半年前,西索的父母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丧命于从国外回来的轮船事故中。
船上的人至今没有一点消息。哪怕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自然而然地,家中遗产也都就给了西索。偌大的家中,除了一个四岁的孩童和才抱回家的婴儿,就只有一位来自流星街的老妇人瓦希娜。
瓦希娜可以算得上是西索父母生前的好友,也是将他们从流星街带到外面世界,让他们脱离流星街给予他们束缚的恩人。她对西索一家一直都不错,对她而言,并不是她解救了那对年轻的夫妻,而是那对年轻的夫妻解救了她。因此在西索的父母去世后,西索也不算没人照料。
在西索把安亚斯带回来的第二天,瓦希娜敲了敲房门让西索起床的时候,她才发现西索带回了一个弃婴。
瓦希娜没有多问,西索也没有想回答。二人默契地没有提起关于安亚斯的事,这或许也算是瓦希娜默许了这个陌生的婴儿来到家中。
西索需要安亚斯,这个小家伙或许可以让西索慢慢从阴影中走出来。而安亚斯也恰好需要一个能够收养他,同样有能力照顾他的家庭。
一直到安亚斯符合年纪的时候,西索和瓦希娜带着他去办理了一些身份信息。
至于姓名那栏,或许是出于西索的私心,填了“安亚斯·莫罗”几个字。
同年,瓦希娜在两个小家伙明里暗里的恳求下,正式成为二人的监护人。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们已经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了。
或许是因为这种特殊的家境,正如伊尔迷所想的,安亚斯变得极其依赖西索和瓦希娜。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安亚斯似乎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西索倒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当然,如果哪一天安亚斯开始疏离他,那么他可能还会对这件事上点心。
于西索而言,纵然瓦希娜对他再好,也没有安亚斯对他的意义来得重。安亚斯的到来成了他后面活下去的理由,他可不允许安亚斯像那些脆弱的人一样轻易就死了。
深夜,安亚斯依偎在西索身边,将头靠在西索的肩膀,一轮明月悬挂在二人上方,清冷的月光洒在二人身上,几片雪花飘过大大的落地窗前——
1990年的平安夜,就这么平凡地过了。即将到来的,是又一个的圣诞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