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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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越狱的囚犯就像被一把火点燃了理智，燃烧灵魂也要把自己的憎恨浸染至世间。您应该也听说过吧，几年前那起骇人听闻的火灾。】
【与其说她在传播愤怒，不如说她是愤怒本身，是地狱的业火，是片区所有罪恶做肥料灌溉出的艳丽花朵。】
“我还真是背了一口焊死的铁锅。”立香端着牛奶不情愿的嘬了一口，叹息，“他们为什么查了这么多年都没查到？”
“我的老师就是他们的神父爱德蒙啊！”
“爱德蒙教你的和你学的可不是同一类东西。”
“我自凭本事学的！四舍五入算我嫖到！干嘛！不让孩子上进啊！”
“这种东西就算是爱德蒙本人也不希望你学吧。”
阿拉什怕立香和迦尔纳打起来，或者是异常耿直的迦尔纳先把立香气到自闭，出来打哈哈：“好了好了，真搭档绝不斗殴！”
立香小声叨叨：“唯独不想被分不清搭档和情侣语义区别的你这么说啊可恶！”
迦尔纳没什么情绪的盯着藤丸立香鬼鬼祟祟的动作，冷酷的说。
“又想偷偷把牛奶倒掉吗？”
立香：可恶！！！
9.
爱德蒙被教皇叫去的时候是在深夜。
门将细雨和寒气隔在外面，银发的男人在进门的时候就摘下了帽子，壁炉的焰火不大不小，木柴在里面哑声化为焦土。
温暖了整个房间。
“好久不见，爱德蒙。”
教皇注意到默不作声的男人，他慈祥又宽厚的传去问候。
银发男人颔首。
教皇并不在意男人算得上无理的举动，甚至更先一步的就将宽恕与怜悯播撒给予信徒。
可惜爱德蒙·唐泰斯完全感知不到教皇异常宽厚的胸襟，有一层天然存在的隔阂将他剥离出这个世界，又用微妙的情绪束紧他的咽喉，拖着他向世界靠近。
于是他被拽着向前走。
教皇找上他的目的非常明确。
他对藤丸立香不放心，或者说，他对藤丸立香太放心。
“她才是深渊。”
壁炉的火光在银发男人凛冽的金瞳中翻转，乖巧又了无声息的愈演愈烈。
爱德蒙问老人：“那么找我来有什么吩咐呢？”
当老人敛去笑容的时候，皱纹也随着平缓，这让他看上去平白年轻了许多。
“两年前，你找到我，问我，教廷能否宽恕后天之恶。”老人也不看爱德蒙，夜色中的祈祷总是比白日更凶狠，带着一股决绝的气息。“神宽恕众人，人宽恕众人。爱德蒙，你永远也不会受到宽恕。”
如果是迦尔纳在这里，他可能会认真回答：好的我知道了。
如果是吉尔伽美什在这里，他可能会暴戾又痛快大声讥笑，亮出兵器直接将教皇捅个对穿。
如果是贞德在这里...贞德不会在这里，她只会杀光所有沿途的神职人员，然后用一把火烧出一片天光。
爱德蒙只是不痛不痒的听完辛辣的论述，然后把对话继续下去。
“是的，您说过。”
“这是最后一次我能给予的帮助了，爱德蒙。”
“是的，我知道。”
“可即使这样她也撑不了太久，她不是你。”教皇说，“她无惧无畏，但她理应得到宽恕。”
爱德蒙听懂了教皇的意思，又想起之前迦尔纳的话。
“立香她...并不需要被裁决。”
教皇面对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轻笑出声，笑容将和蔼与平易近人还给了这位老人。他鲜少见到坦荡的复仇者含蓄又犹豫的发言，但无疑这给他带来了一丝乐趣。
所以他也带着诚意回答他的司铎。
“没有谁有资格裁决藤丸立香，教廷不能，月之胜利者不能，迦勒底不能，你也不能。”
他把爱德蒙从所有人中摘了出来。
“可问题不就在这里吗？你教给她太多，人类可以愤怒，可以不堪。”
“但人类不能只有愤怒，以及不堪。”
10.
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藤丸立香的学历停留在高中。
虽然岸波白野也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模样，但她时常表现出来的高到离谱的一般教养总是震惊立香三百年。
这也直接导致了当初藤丸立香死扒着爱德蒙·唐泰斯一口一个亲亲伯爵。
万能的法利亚神甫教会爱德蒙自己所有的知识，立香屁颠屁颠的想copy一份。
但她也就只是“学”。
学到的所有东西都成为了介质，成为了道具，成为了通向目的的指向性路标。所谓道具，就是不用思考存在意义，捞起来就是干的简单物品。
从这个角度来看，她又其实什么都没学到。
但立香觉得自己的知识体系已经很完善了。
因为是直接扒的爱德蒙的嘛。
在她像个二傻子一样跟着伯爵学习的时候恰好迦勒底那几个心里有数的都外出不在，和贞德通讯的时候也只是提到迦勒底新来了个立香认识的男人。
达芬奇：懂，打手嘛。
等回来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11.
救国圣女和伯爵打了起来。
中间还穿插着几句贞德的法国国骂，藤丸立香全程复习法语语法，甚至一度回忆起了被阴阳性统治的恐惧。
而在战场中走神是很危险的事情。
在圣骑士的剑光下立香被爱德蒙拦腰抱起来，惊险的躲开角度刁钻的攻击。
贞德啧了一声。
明明是爱德蒙抱起的女孩，但看上去更像是那只快活的小鸟在断壁残垣中飞向缄默的银发男人。
藤丸立香拥抱复仇者，贴在他凌乱的胸膛，就像回到了那个干净又幽闭的忏悔室。心跳声将皱巴的心抚平捋顺，鼻尖嗅到了参杂着薄荷气味的血腥。
立香没有去看伯爵的表情。
当手中的短刀刺穿爱德蒙的身体，藤丸立香才抬起头，给了他一个再真切不过的拥抱，立香支撑着爱德蒙佝偻着的身躯，他的头无力的埋在立香的颈窝，呼吸若有若无。
贞德肆无忌惮的横扫战场，夜色中的血污比黑泥更脏。
藤丸立香久违的感到了安心。
是爱德蒙·唐泰斯也无法给她的安心。
她想起了复仇者给她上的第一课，也是在火光中喧闹的夜晚，也是充实着不安和焦躁。爱德蒙从地狱中大摇大摆的降临人间，嚣张又卑劣的向她敞开心扉。
从此藤丸立香学会了愤怒。
“不知何为爱、不知何为情、只靠憎恨和复仇而令自己固定为闪耀并熊熊燃烧的怨念之黑炎。”
快乐的小鸟低声呢喃。
“不暴走到一切化为灰烬不罢休的Avenger非我莫属。”
12.
扫尾工作是岸波白野亲手去做的。
身为藤丸立香的小半个朋友，她对于放弃了难得的假期被白嫖这件事看得很开。
“只是没想到教皇会选择退让。几年前他可是顶着立香的怒火把爱德蒙拐去打工的，现在不光人给送回去了小动作也小了不少，果然人老了胆子也会变小吗。”
岸波白野一向对恐惧这种感情不是很能感同身受。
“听说立香还捅了爱德蒙一刀？”
吉尔伽美什懒散的靠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岸波白野。
“野心和胆识那家伙一项都没有，你不是也知道吗？”他露出带点兴致的笑容，猩红的眸子变得粘腻，“藤丸立香把恩奇都派去教皇身边了，恩奇都对这类东西可没什么多余的宽容啊。”
岸波白野：...而且教皇还分不出来谁是恩奇都是吗。
岸波白野察觉到吉尔伽美什有点想去和旧友会晤的危险想法，不留声色的岔开话题：“短刀还是找美狄亚借的，仪式感拉满。”
最后她下结论。
“不过爱德蒙不也快忍不了教皇了吗，所以他俩到底在演什么啊！”
13.
人类可以愤怒，可以不堪。
但人类不能只有愤怒，和不堪。
——藤丸立香对此深有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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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