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贴贴》淏淼

47、第 47 章

　　“你回座位那边去。”
　　林赫突然对她说了一句。

　　沈妍迷糊地哦了一声，牵着英雄边看边往回退后。

　　林赫走到女生跟前，淡漠地问：“需要帮忙吗？”

　　两个女生吓得不轻，看到有人这样礼貌地询问，眼里噙着泪点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得到回复，林赫丝毫没有停顿，伸手掐住男人脖子一下就按在他们喝酒的桌子上。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男人像一只小鸡仔被他利落地拿捏住，林赫粗暴野蛮的力道又像拎着一只牲畜，顺手抄起桌子上的酒瓶便往他脸上浇，波澜不惊的语气道：“这么喜欢喝酒？那就喝个够。”

　　带耳环的男人被这股强大的力道控制，松开长发美女，本能地抓住脖子上坚硬有力的手，可惜他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任由白酒浇在自己脸上，流进眼睛里，鼻孔里，嘴巴里，脸难受地来回扭动，被动地喝着从鼻腔流进来的酒，呛进气管，猛烈咳嗽起来。

　　他的同伙看见也急眼了，有个高个男人拎起酒瓶冲着林赫过去。
　　沈妍心口咯噔一下，喊了声：“林赫！”
　　英雄汪汪汪狂叫起来，边叫边往那边冲，她根本扯不住它只能跟着它往前跑。

　　林赫面色淡淡，一手掐着耳环男人，上身闪了一下，躲过丢过来的酒瓶。
　　男人见没砸中，扑过去伸拳就要打，还没等拳头落下，林赫长腿猛踹过去，那男人被踹出去老远，跌在地上，双手握着肚子在地上打滚，整张脸扭曲着说不话来，其他几个男人见状，忌惮地看着林赫，身手和力道明显不是一般人，纷纷不敢上前。

　　英雄跑到林赫身后，对着一众男人狂叫，凶残的模样像是要把他们一个个撕碎了吃掉。
　　林赫显然有些不满，转头对沈妍说：“它有旧伤，让它退回去。英雄回去！”

　　沈妍觉得这样正好，有英雄在这狂叫，那几个男人不敢上前来，但对他的话还是下意识服从，往回用力扯绳子，“英雄，回来。”

　　那个被按在桌子上浇白酒的男人边哭边痛苦的咳嗽，整张脸因为痛苦变得狰狞。
　　两个女生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想帮沈妍拉绳子，又怕那群人一起上来打这个穿黑衣服的帅男生。

　　经理捂着左脸，冲着那伙人喊道：“店里有监控，你们不能动手，警察马上就来了。”
　　其实店里人很多，除了顾客，还有后厨的厨师和几个服务生，但他们都只是在边上看着，不敢掺和进来。

　　沈妍很害怕，能看出林赫很擅长打架，但对方人多，除了被按在桌子上那个，还有四个高大强壮的男人，万一他们一起上，林赫会吃亏的。
　　她紧张地看了看英雄，如果一会儿他们一起打林赫的话，她也不能保证攥得住狗绳。

　　这时，被按在桌子上的男人呛磕得快要死过去，嘴里含糊地骂道：“都他妈是怂逼！”

　　四个男人此刻酒也醒了，谁他妈想去警察局。
　　其中一个男人盯住沈妍，“去抓他女人，让他放了我们兄弟。”

　　一脸淡定的林赫瞬间眉眼一凛，下意识转了个头。
　　就这失神的一秒，刚才喊话的男人上前猛地用力推了他一下，随着这个力道，林赫往后靠过去撞上了墙壁，后脑在坚硬的墙上磕了一下。

　　沈妍看着这一幕吓得忘记呼喊，本能往前跑过去。
　　林赫淡定地站直身体，伸手摸了摸后颈，手掌上占满了鲜血。

　　两个女生看着电光火石间发生的变故，再看到林赫后颈的鲜血，惊声尖叫起来。
　　推开林赫的男人抓住自己的兄弟往外跑，正好赶上进店的警察。

　　沈妍脑子嗡嗡响，感觉所有人都朝着林赫围过来，周围变得吵闹拥挤，混乱中，她与林赫对上目光，一下失去了语言能力。
　　蓦地，感觉手腕被他紧紧握住，那股力道大的有点夸张，也有点疼，像有人会把她从他身边拽走一样。

　　-
　　安静的急诊病房。
　　沈妍站在床边，看着坐在床上的男人，微岔着腿，脸上的表情有点不爽，眼睛下垂，眸色晦暗不明。
　　他脑袋上缠了一层纱布，衬衣领口染了鲜红的血迹，鸭舌帽就在手边。

　　林赫在家都带着鸭舌帽，她一直以为是他最近的习惯，没想到是为了遮住裹在头上的纱布。

　　到底是怎样的伤势，让他在墙上磕了一下鲜血顺着后颈便淌下来。
　　伤口得要多深才能流那么多血？
　　这还是旧伤口裂开才会这样，她不敢想象，一开始的伤口是多大，多深？
　　想起林赫说起那个已经去世的战友。

　　心里一阵难受。

　　两人各怀心事，一时谁也没说话。

　　过了会，林赫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移开视线。
　　沈妍突然回神，虽然人家的战损形象帅的没边，但一直看也不太好。

　　她双手插进口袋，往前走了走，温声问道：“还疼吗？”
　　“不疼。”

　　“那头晕不晕？”
　　林赫摇摇头，站起身，拿起帽子就要带上。
　　沈妍往前一步，“我帮你带上，你这样会碰到伤口。”

　　他戴帽子的手一顿，沈妍伸手拿过鸭舌帽，往他身前靠了靠，感觉眼前像立了一颗笔挺的松柏，举起手好像也不太容易带上去。

　　沈妍尴尬了一瞬，温声道：“你还是坐下吧。”

　　林赫依言坐下，平视的位置正好落在她胸口，空气里飘着淡淡香气。
　　他低眉敛眸，落在她腰间的发尾处。

　　沈妍双手托着帽子，轻轻落在他头顶，被纱布包裹的面积很多，她不知道伤口具体在哪，感觉帽子接触的地方都会疼，躬着身不断调整着帽子往下，直到帽子边沿压到他耳朵根。

　　这才发现，他耳朵好红，耳朵根都是红的。

　　沈妍没往别处想，觉得大概是受伤的缘故，缓缓后退几步，“好了，如果你能走的话，我们顺便去拿医生开的药。”

　　林赫起身，“不用，明天回到那边去军区医院上药就行。”
　　两人并肩往外走，英雄乖乖地卧在病房门口，见他们出来在他们脚边转了几圈，沈妍牵着它，温声道：“没事了，放心吧英雄。”说着侧头看了他一眼，“你这么重的伤怎么还跑回来？”

　　他敛眸，“有事要办。”

　　多重要的事，就不能让别人代劳吗？
　　沈妍不明白，但也没多话，“事情办好了吗？”
　　感觉她的视线移开，林赫目光柔柔地看着她，“嗯，都办妥了。”

　　她抿了下唇，“你应该早说的，伤那么重上午还帮我搬那么多东西。”
　　没等林赫说什么，走廊那头走过来两个女生，看清两人后疾步变成了快跑。

　　是餐厅那两个被骚扰的女孩子。
　　长发美女先一步跑过来，直勾勾地看着林赫，“那个，伤的怎么样？你的医药费我包了。”
　　“不必，这是旧伤。”

　　警察来了之后，两个女生先去了警察局做笔录。巧的是，林赫好像跟其中一个警察认识，让他们先到医院包扎伤口再去警局做笔录。
　　“我叫李菲，谢谢你救了我们，不管新伤旧伤，都是因为我才流血的，我会负责到底。”

　　沈妍看着林赫眉眼间透着几分不耐，温声道：“这个先不说了，我们要去警察局做笔录，就……”

　　李菲笑道：“我开车送你们。”
　　-

　　车厢里沈妍和林赫坐在后座，英雄在两人腿之间坐卧着，李菲开车，副驾是她胆小温柔的朋友。
　　沈妍的视线落在窗外，余光中瞥到李菲透过后视镜不断在她和林赫身上游移，貌似在猜测他们的关系。

　　李菲最终把目光定在她身上，“小姐姐，忘了问你姓名。”

　　“我叫沈妍。”

　　李菲瞬间眉开眼笑，果然这个漂亮小姐姐更容易搭话，“我刚说过，我叫李菲，那……你男朋友叫什么呀？”

　　沈妍讪笑了下，现在的小姑娘好会套话。
　　“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他叫林赫。”说完，她故意靠过去，“我能说吧。”

　　林赫收回放在窗外的视线，转头瞥了她一眼，“能不能，你都说了。”

　　沈妍弯唇笑了下，看来是不大愿意。
　　李菲明显很开心，“这位是我朋友，叫莫晓晴，那我们现在都互相认识，算是朋友了。”
　　温柔乖巧的莫晓晴回过头，冲沈妍笑了笑。
　　沈妍含笑点头，算是回应。
　　莫晓晴又小心翼翼看了眼林赫才回过头。

　　李菲透过后视镜看了好几次身后的男人，脸上掩饰不住地雀跃。

　　四人一狗到了警察局，沈妍没想到，好似最近每个月都要往这跑一次。
　　刘海峰手里拿着文件往外走，看见林赫，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没事。”

　　小刘往后喊了声，“小陈，人到了，做下笔录。”
　　说完又对林赫说道：“做完笔录就可以走了。”
　　说完，瞥了眼林赫身边的沈妍，彼此又点了下头，刘海峰去忙别的了。

　　那几个在餐厅犯事的都在，一个个不见先前的嚣张痞坏，聋拉着脑袋一副良好市民的模样站在墙根，餐厅经理坐在椅子上捂着被揍的左脸，还在跟警察控诉几个男人的恶行。
　　林赫和沈妍走过去，小陈警官招呼他们坐下做了笔录。

　　李菲最后跟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说：“我不要赔偿，不要道歉，这件事我绝不和解。”

　　沈妍和林赫走到警察局门口，李菲和莫晓晴追了过来，“我送你们吧。”
　　林赫不待沈妍开口，“不用。”

　　这口吻和疏离的语气，沈妍莫名熟悉。
　　李菲显然不打算放弃，挡在两人前面，“那怎么行，你们今天救了我还受了重伤，我必须把你们都送回家。”

　　林赫没了耐性，“我再说一边，我头上的伤之前就有，不是在餐厅里伤的，你不用这么感恩戴德。”

　　李菲不以为然，“就算是之前的伤，那在餐厅为了救我，伤口又流血了，多少我也有责任。”
　　说完她又看向沈妍，“沈妍，我们已经是朋友了，送你们一程不是应该的吗？”

　　这跟她可没什么关系。
　　她不想得罪自己的房东。

　　沈妍看向身侧的男人，“你觉得呢？”
　　林赫也看着她，无比认真地说道：“我觉得，你不要再跟我生气了，回家。”

　　她听得一脸懵逼，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已经被他扯住，越过李菲她们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