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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归程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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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梓骁又看了看手机,以为自己的闹钟延迟了。
6点整。
喻梓骁用自己不太清醒的头脑想着:“也没坏啊,怎么人不见了?难道昨天所有的所有都是梦?我臆想出来的?人还没入学?”
想到这,他又看到往时空荡荡的床,现在张侗的被子安然的躺在上面,又摇了摇头:“不可能。”
陆柯和蒋思杰看着自己大哥坐在床上发呆,其中一人便开口问:“嘛呢,老大?”
喻梓骁又对他们摇了摇头,让他们先去洗漱,自己利索的下了床走出阳台,打算醒醒神,然后突然被一个身影吓到。
往下看张侗已经在操场的栏杆上完成最后的一组舞蹈基本功训练了。
喻梓骁疑惑了片刻:“是不想被看到?”
陆柯和蒋思杰好奇他在看什么,想凑过来,但被喻梓骁赶去了回去洗漱。
其实张侗这一年都在考虑自己未来的走向,严华的话,听是听进去了,自己再想想吧,又觉得不该是这么一回事。
确实,按照【慕丫头】的说法,远在海外的父母没有明确的态度反对自己下学期转专业的决定,只能说多多少少有点遗憾吧,又觉得自己的孩子到了瓶颈期,只是让自己休学一年想清楚,很大度的让自己自由选择,对于一辈子栽在舞蹈里的父母来说,这份体谅是实在难得的。
有时候张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再练下去也得不到什么大的突破。计算机的专业也是自己擅长的领域,不愁没有一番成就…
心里天天面对多重想法左右摇摆,但是训练却是身体力行。
一天没落下,但是又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每天比所有人都要早起,偷偷练习。唯一落下的那两天,是跟严华出去玩的那几天。
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也是在一起一年里唯一一次。
在人群中,好几次张侗想偷偷牵手,但都被严华不动声色的躲开了。后来他便严肃表示,不习惯在外边亲热。
又恰巧遇到他的朋友,也只是日常生活的寒暄,有一些话,还刻意避开了他。张侗以为是什么不方便的事,也没有多过问。只是那朋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嘴快了一句:“傍上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日子是风生水起,我们比不了啊。”这句话声量不大不小,却刚好全落入张侗耳朵里。
后来只听见严华侃侃而笑:“别拿我开玩笑了。”又说了些什么,张侗等他走回来,严华也不知他听没听见,难得好言好语的跟他说:“没事,就一朋友,别当真。”
张侗看着他,又见他难得的好态度,哪能想那么多,权当他的朋友是酸了。严华给了巴掌又给糖的方法准准拿捏着张侗耳根软的性子,加上长期的照顾张侗对他的防备心早已放下。
张侗‘神不知鬼不觉’的练完最后一组,看了看时间就回了宿舍,刚开门就发现室友们都准备出去了。便打了个招呼,坐回了自己的桌子。
“你怎么起这么早?睡不好吗?早练一起去吗?”陆柯凑上去问。
还没等张侗想好怎么回答。
“走了,晨练。”喻梓骁就赶集似的,赶走了陆柯和蒋思杰。
喻梓骁断后,看他们走远一点后,压低声音对他说:“你挺有天分的,再好好想想吧,不然可惜了。”喻梓骁说,心里又补充道“昨晚,那舞,是真的不错。”
“……”张侗
见张侗不出声,喻梓骁就把门关上了。
“真的,跳的好吗?真的,我可以吗?”张侗想。
而喻梓骁这一句话,不知不觉中腐化了沼泽中那些勾住张侗衣角的树枝…
他拿起手机给[慕丫头]的人发了条微信
【ZT】你有没有为你的某些选择后悔过。
他是在问别人,也是在问他自己。
张侗手机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正烦着,但他看了看联系人——严华,转眼满心欢喜的接了。
“喂,怎么了?想好待会我们去吃什么了吗?”张侗问,语气满是得了糖的小朋友般的欢喜。
“我今天没办法过去陪你了,我得回我学校那边”严华说。
他的学校不在R市,在W市。只不过严华在R市的Z区工作,两人在这个假期才能得以多见几面,这个几面吧,也只是一日三餐吃吃饭,期间也没有过多什么交流。
严华借着上班的名义,在他家的大别墅住下,但是一般都是等张侗睡后,他才加班回来。虽说是同居,但也同居不出什么味道。如果不是对面房间放着他的生活用品…他还真不觉得自己房子里多出了这么一个人。
他醒了,他就走了。他睡下了,他才回来。后来,就连吃饭,也没经常一起。
“…那…好吧,那你注意安全…”就这样,他们的异地恋突然就开始了,张侗只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转念又想“他已经大四了,又要实习,应该是挺忙的…”又想想,什么时候不是近距离的‘异地恋’了,想到这又好像释然了什么。
“找个时间去拜访你家父母吧?我还想谈谈….”严华还没挂断电话。
“…再看吧。我累了。”张侗打断他,说完就沉默了。
严华那边也沉默了几秒,便把电话挂断了。
其实张侗在高三的时候曾经也旁敲侧击的试探过他妈。
“妈,我们学校的学长毕业回来找到我和我说,想和我们俱乐部合作。”张侗
“侗侗,妈觉得没必要,我们有我们的经营理念,不想让太多资本力量参夹在这里边。
你回去拒绝你那个学长吧。
你好好学习,练舞就好,这些工作上事就不要掺和了。
何况你今天高三,爸爸妈妈特地抛开工作回来照顾你。
这些你不该想的先不要去想,好吗?”张侗母亲说。
张侗母亲她很有气质,也很有主见,她很热爱舞蹈,是个气质大美人。
对舞蹈和自己半生经营的俱乐部的执念很深。
所以这话一出,张侗就知道自己不能成功说服自己的母亲。
但是张侗还是转手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妈。”
“宝贝儿子,怎么啦。”张侗母亲接起了电话。
“今天那个学长又来找我,想谈…合作。”张侗再次问了一次。
“…”侗妈那边没讲话沉默了几秒“你今天有课吗,没课我等等去接你,带你去个地方。”
“嗯…,你回来了?”张侗有点惊喜的问。
“今天回来的,刚下飞机没多久,你爸还要过几天才能回。”侗妈捏了捏鼻梁,还有些疲劳。
张侗乐了:“你回来怎么不和我说呢?”
侗妈说,浅浅笑了一下:“这不是来不及吗,待会有时间吧?”
张侗:“我今天没课,大一的舞蹈课对我来说都是基础。”
侗妈那边似乎是叹息了一下,但是张侗没听清。
张侗捯饬捯饬了下自己,走到楼下宿舍。发现母亲已经在楼下等自己了。
“妈,你怎么知道路?”张侗好奇的问,又和司机打了个招呼:“敏叔。”
“哎,好孩子。”敏叔应着。
“以前来过,变化倒是不大。妈今天来是带你去俱乐部本部的。”侗妈说。
张侗家很多练舞房都开在了市中心,有供私人出租的,也有供大众娱乐的,也有供教学专用的。
包括各大校园的练舞室,都是他家投资的。
但俱乐部本部不在市中心,而是在风景秀丽的郊区。
本部的装修风格很讲究,门口旁有个木板简约的招牌,上边写着‘星乐俱乐部’,讲究中但又不失纯朴,都是木质结构的装修,张侗每次看到它,心都会静下来。
好像本身它就有他自己禅意。
本部与其他的练舞场不同,每个能来这里训练的舞蹈生,都是通过严格选拔挑选出来的,业界的尖子生,几乎都在这里。国家队教练,也会时不时过来挑人。
他们下了车,从后门进了去。
因为张侗父母一直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曝光率多,也是为了以后他进俱乐部提早做了个打算,避开富二代的头衔,既能堵上别人的悠悠众口。
又能减轻张侗的心理负担,对大家来说,都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舆论小问题。
即使张侗偶尔来俱乐部帮忙打工赚零用钱,用的也是私人助理的头衔。
“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到这吗?”张侗母亲问。
张侗摇摇头。和母亲走进了练舞场。
“资本的对支撑俱乐部的运行固然重要。但是我觉得无论哪个爱好的行业,一旦被巨大的资金污染,在选拔上必定充满压榨和无奈。这与我的经营理念不符。”张侗母亲顿了顿又说 :“我想保护这个行业,保护每个孩子对舞蹈的热爱,这份热爱都不应该被资本操控和压榨。其他我不敢保证,起码在我们这,每个舞者都会得到他应有的尊重。”
“还有,你的那个学长的提案我看过,他的营销理念和我的不相符。
我近几年合作的合作方并不会太多干涉人员的自由和选拔。
他的提案太狭窄,特别是选拔流程,太不成熟,我没必要与他合作。所以你懂了吗?”
“男的跳舞多娘啊”张侗脑海里突然想起严华这一句话。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对母亲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位学长是照顾了你一两年,可是他凭借这也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妈妈不阻止你交友,但事情都有两面性,很多事情眼看不一定为实,得用心去感受。”侗妈提醒着说。
张侗听到这话,心里对他们关系的雾,似乎散开了一点。
侗妈又轻声,但一针见血的点出:“儿啊,靠关系想合作的不是我们的准则。”
她顿了顿又问他:“下学期你改专业的决定,会不会后悔?”
其实侗妈也很不解,一直热爱舞蹈的儿子怎么会突然想改专业。
又忍不住唠叨说“瓶颈期是可以跨越的,你还年轻,再说我们家不缺人经营啊,我们也不是一定要你继承家业…”
“好了好了,妈,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张侗有点烦躁的说。
过后他心里又不断问自己“你后悔吗?”又想到了严华,心里浮现了两个字:“利用”接着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侗妈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虽然自己对舞蹈很执着,但也不打算强迫他什么,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正在经历瓶颈期,只叮嘱了一句,让他自己再想好。就把他送回了学校。
张侗一路看着车窗外的人,有疾走在路上的上班族,有拉着一家走上路上的…形形色色…
心中就在想:“他们所经历的人生是什么样的,是不是也是像他一样迷茫,举棋不定,又或者顶着无限的压力行走在这片城市之上?他们又是怎么做出抉择的呢?他们,他们有没有后悔过…”
想到了头,心里也得不出个明确的答案,包括他那忽冷忽热的男朋友。
他看了看手机,没他消息…又烦躁的捏了捏鼻梁。又划了划手机,发现[慕丫头]回他了。
[慕丫头]有,认识你,还确定和你交朋友,我当时真是脑子疯了才会做这个决定!!!
[ZT]那好走,不送。
[ZT]心里乱。
[慕丫头]有什么好乱,喜欢就去做呗。说句实话,凭实力吧,你肯定是可以牛奶面包兼得的。只是…若你真不想投入,这句话就是废的。
[慕丫头]我做完这个时装秀我就回来,来接机?
[ZT]不来。
[慕丫头]所以我后悔和你朋友是真的!!!!!
张侗难得的笑了,事后又盯着手机,心里想“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