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二、修仙其实需要点演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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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气疯狂朝着一人聚集，其他人的呼喊声或者别的都被灵力形成的飓风吹散。唯一只有我所在的位置是完全安全的。
少年要晋升了，我十分确定。
琴岫接住我，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却在下一刻被高浓度的灵气直接挥开。灵剑的主人虽然被挥开了，但是剑却没有随之挥远，而是被瞬间来到我面前代替琴岫扶住我的莫御用灵气直接劈成两截。
那灵剑虽然不是琴岫常用的本命剑，只不过是剑峰弟子入门后发的普通灵剑，但能被灵力直接斩碎，不能说是灵剑太脆。而是少年的灵气容量与控制十分精准。多一分则灵剑震碎成渣，少一分则只能让灵剑发出哀鸣。
然而此时此刻谁也不会关注少年究竟蕴藏了多少灵气，也无人为少年精准的灵气操控赞扬。
琴魑和琴知跑去扶琴岫，桑苦桑娇因相对灵力较少而早被刚掀起的飓风吹到远处竹林，柯恣许虽然想接近，但莫御的模样却十分不友善，让他在原地一时不知该不该上前。
我虽然很想为那些夸赞他一番，但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师姐？”他扶着我慢慢半坐在地上，伸手似乎想触碰腹部的伤口却在指尖将要接触之前颤抖着手悬停在半空。眼神也是少见的迷茫，那双时常温润的眼睛终于安耐不住，眼泪无声地大滴大滴落下。他睁大了双眼似乎想要仔细看着我，却又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这一幕我大抵也是见过的。
前世将死之前，他也是这样，得知那一剑对我来说无法治愈，无药可医，我只能等待鲜血流尽死亡后，他也是这样迷茫地看向我，神色中还带着些被抛下的可怜。
眼前这一幕和过去那一幕有些重合，让我不自觉流出眼泪，甚至无意识地半举着手碰了碰他的脸。“别哭啦——”
那时我最后的话语，和此时也重叠起来。
一时之间我竟然有些分不清究竟哪些才是现实。
汹涌的灵气持续围绕着少年，然而、下一瞬——原本透明略微带着虹色光芒，犹如天际彩虹的灵气突然转化为黑灰色，仿佛升起的浓烟，内部却还闪烁着血光。
“这、啊这，”琴知扶着琴岫慢慢地走过来，被这一幕吓得不轻。“这是莫御要晋升了吗？”
琴岫嘴角带血，语气倒不显无力。“否，这是魔气…他要入魔了。”琴岫看了我一眼，又看向莫御。“是魔化之相。”
“疯了吗！魔化至少也应该晋升元婴或以上境界才可能会有啊，他才金丹怎么可能就魔化，金丹期怎么会有心魔乱象——”柯恣许在旁边大声反驳，但是说完那些话之后却突然卡壳，转而难以置信地驳倒之前的话。“难道、难道是师姐受伤……”
少年眼睛还在流淌着眼泪，没有看向其他人，只是抓住我想要垂下的手，用着只有我才听到的音调说：“师姐，不要怕。让你受伤的——我一个也不放过。”
“打断他晋升，把灵气直接截断或者打晕他！魔化之后他根本不会有意识了！”琴岫深呼一口气，大声地喊出来，“灵气不足的就喊他的名字让他清醒，他这时该被灵气冲击失去意识了”。随后想要朝这边本来，其他人见状也试图用法术攻击莫御或企图挥斩那道不祥的灵气，然而都被莫御直接操控着灵气皆数扫开。
“——完了，没有办法了！”桑苦含着泪喊道，“莫御，莫御是听不到我们说话的。”
莫御抱着我缓缓地站起，看着其他人的方向，稍稍弯了下嘴角，然而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生少年实际上露出的笑容还不如哭着好看。
不，就在飓风附近的我完全知道，桑苦的结论是错误的。莫御他此刻根本不是失去意识的模样，相反，他意识清醒，甚至知道自己将会发生什么，想要做什么。
其他人看着越发庞大的魔气，面露惊恐，隐隐透露出一些绝望。
原本该晋升金丹的少年，却竟是要入魔了？
“———”和之前与琴岫剑招相抵的灵气炮从众人侧边发射出去，直接重散了魔气，然后被灵气包裹的投影石狠狠地敲中莫御的后脑，将人瞬间砸晕过去。
那是刚刚因为过于慌乱而被琴知不小心弄丢在地的投影石，不过此刻化为粉末被风吹散，连痕迹都没留下。
我从旁边走出来，伸手抱住晕倒往下倒去的莫御，转动了下自己手里的法杖。“啊，气死了。”但是刚旋转第二圈，上面有着乌鸦羽毛挂饰的木杖直接碎成木屑。“诶——这可是我之前辛苦做的。”
“师姐？？？”其他人异口同声的喊着我，脸上的表情也是如出一辙的惊讶。
但琴知立刻发现这其中并不包括他哥哥和柯恣许，在来回看了我们三个几眼后，脸上的颜色由白转青。“我现在有个大胆的想法……”
“没关系，你可以说说看，我拥护你说话的权利。”我冲着琴知鼓励道，余光瞄到桑苦的神情也开始变得有些奇怪。
琴知率先看向柯恣许，“你肯定知道什么的！之前你突然找我说要见我哥什么的…”
“阿那个，那不是因为觉得莫御一个没权没势的弟子突然接触了内门弟子心里有点过不去嘛。”柯恣许偏着头，用指头搔搔额角。旁边的琴知似乎被他的这番说辞说服，我强忍着想要上扬的嘴角，意识到莫御无意识地往下滑，我赶紧稍稍调整莫御的姿势，好让他能靠着我。
不过琴魑立马反驳了柯恣许的话。“莫御又不是才开始和兄长接触，你之前也没多少不服气，还很傲气地表示过莫御不过运气好罢了。”
柯恣许这次索性直接背过身，拒绝回复了。
我垂着头不去和琴魑她们对视，蹭了蹭自己的额头，又顺了顺莫御垂下来的头发。这个少年此刻安安静静在我身上靠着，睡着的面容略有些不安地皱眉和瘪嘴，令人看着有些心生怜爱。
“师姐，解释一下呢？”
“师妹，如何说？”
琴岫和琴魑两兄妹同时开口，让我把这个事情给说清楚。
我半抱着莫御慢慢蹲坐下去让他头靠着我肩膀。稍微理了下思绪。“这个事情其实最开始也是琴岫…”但我还没说完，就发现怀中的莫御又醒来的迹象。我偏头看向他，正好对上他很是茫然的双眼。“醒了？”
他眨了几下眼睛，稍微清醒一些的模样，但眼神里却还是带着迷茫，只是呆呆看着我。“师姐……？”像是终于找到声音，开口喊了我。“…墨书。”
“噫、”他这个喊法搞得我浑身一麻，全身都觉得不对劲起来。“清醒点，不要用这种形容不上的喊法。”介于他现在这种浑身瘫软的状态说起来还是因为我，我没把真实想法说出来。
两个字的名字喊起来会觉得亲密，但是三个字的名字省略姓就有点让我觉得…发麻，那种造作的发麻。
他抿了抿嘴，眨着眼看我，似乎想确定我是否安全。“师姐？”
“是，我在。”我抓着他的手往我胸肋的方向按压，“我没有事，不要担心。”
他的手接触到我胸肋附近一颤，有些抗拒地想要从我手里抽出，却被我抓得很紧，最后在触碰到我胸肋附近之后我一松口他就立马挪开。却不放心似的，迟疑着用指尖轻轻点了下应当被剑刺穿的部分。
“你看，没事吧。一点问题也没有啦。”我特意把脸部表情夸张起来，但是他还是那样傻愣愣地盯着我，让我不自觉有些尴尬。
这孩子不会被我吓傻了吧？
大概数秒后，他终于有了反应。
他眼睛轻颤几下，哭了起来。刚开始只是眼泪不断从眼眶里争夺而出，后来嘴角的曲线绷直又弯回，两瓣嘴唇发抖似的，最终极为委屈地发出咳呛声。
大概是终于释放了情绪，他逐渐回神过来，眼神不再迷茫，然而一边撕心裂肺哭喊着我的名字，一边好像怕我消失一般用尽全部的力气抱着我，这般模样让人手足无措。
我第一次看到他这般情状，好像很怕失去什么，又似乎饱含许多的委屈。他抱得我生疼，平时的话我早就挥开他，但这次不同，我放松自己同时用一只手轻轻地由上至下抚摸着他的背部。
是我的问题。
成年人的世界已经习惯来来去去，被生活不断磋磨到想哭出来也要顾及是否有人，环境是否允许，但孩童不同。之前一直提醒自己莫御还只是小孩子，但总是会不自觉把他当做过去已经成年的御辰君。
莫御平时看上去又冷静又成熟，总是会让我不自觉忘了他其实只有十二岁。所以这次做出这样的决定，虽说前日里琴岫因他似乎在强压境界找我商议他晋级的问题有提出靠外界刺激可尝试，但让他看到那一幕，甚至为此伤心难过的是我。
对此刻的他来说，身边的人的离去可能是难以想象的场景。
啊啊啊，这个时候如果有遗忘魔法或者记忆操控就好了。之前一直研究幻影魔术和投影魔术的我真是太死板了。
刚才我不小心被刺伤的那一幕，只不过是我借用投影石能让一段影像重现的功能，再加之我之前琢磨出来的立体投影魔法而放映出的一段记忆。毕竟我并非什么演员，也不没有具备天生善于欺骗的才能。
我和琴岫对冲灵气的时候找准时机利用幻影魔术脱身，然后换上投影魔术制作的傀儡身，为了逼真是把当时被莫御刺伤的景象通过提取自己过去的形象再用投影石影像重现的方式将当时的自己直接演绎出来的。
我甚至为了不让莫御怀疑真实性，不论是柯恣许他们还是琴岫，都不知道这点。我以为看到我受伤，莫御反应强烈之下，内心动荡应当会下意识解除对自身灵气的压制。
但是没想到莫御反应会激烈到隐隐有入魔之象。
修仙之路中元婴算是分界线，晋升金丹看的更多的是天赋，但是晋升元婴则更多是看心境。原因很简单，元婴开始便有心魔境，据说是会一直跟随到大乘期之前的，运气好的可能一辈子遇不到，运气不好的可能每次晋升都会有。
但是晋升金丹就有心魔境的……我只能说不愧是人型自走彩票了。心魔出现虽然会影响突破，然而一旦突破会比同境界的人在心境上和灵力上更胜一筹。
我反省了一下这次的行为对他来说可能刺激太大了，毕竟为了逼真而用了‘的确真实发生’的事情，虽然这件事他并不知情，但总得来说还是用‘事实’欺骗了现在什么都不懂的莫御。但同时又有点微妙的对他这种天选之子才会遇到的难关感到一丁点的酸。
羡慕不来羡慕不来，这种可能要命的晋级不适合我。我只要想怎么搞出魔法就可以了。
此刻的莫御虽然没再哭泣嘶喊着我的名字，但还是紧紧抱着我，周遭的灵气也被他弄得极具攻击性，其他人想要过来帮忙却一步不得踏入。
“莫御？”我正低头想对莫御说话，让他略微收敛些灵气，免得因此损伤灵根或是误伤其他人，结果发现他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抱着我的手都有些颤抖。
我心里一紧，赶紧握住对方的手输送灵气，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继而又低垂着头，配合着我开始平静呼吸。我想了想用鼻子蹭了蹭他的额头，趁他看向我的时候朝着他的额头亲了下。他惊异的瞪大眼睛，我讨好地笑了笑，对着他的额头，双颊亲了亲，又用鼻尖蹭蹭他的鼻梁。
“……。”他发出无声地叹气，将头埋入我的肩膀。
等我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因为脱力昏倒有一会了。周围的灵气慢慢趋向平稳，最后彻底安静。
站在远处的他们也都和我一起舒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二十二、修仙其实需要点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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