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欧文当幸福来敲门》偷偷心的猫

60、沉默的冷锋

　　而此时阳台上的欧弟在听到汪涵的表白和马可的告别后，已然陷入了一种复杂的情绪。难过，轻松，悲伤，欢喜……好像都有，又好像都没有……只是原本就烦乱的心绪又更加不明朗了。

　　现在的他，头脑里一片混沌，甚至不清楚自己是出去，还是隐匿。

　　“孩子，出来吧。”汪涵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些宠溺与温柔。

　　是在，叫我吗？欧弟有些不敢相信。可是转念一想，很快就明白过来，必然是汪涵在送走马可的时候，看到了自己的鞋。

　　终究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啊，汪涵……

　　欧弟叹了口气，慢慢向客厅走去。

　　“喂，欧弟，生活很滋润么，还偷吃我家苹果……”听到脚步声，汪涵转过身指着垃圾桶里的果核轻轻笑道。

　　“涵哥……”欧弟在距离汪涵很远的地方，便停住了脚步，动了动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称呼。

　　“哎，当红小主持深夜潜入老人家房间意欲如何？”汪涵感觉出来了气氛的尴尬，便又开始了语言功夫：“是金钱？是复仇？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为什么不说是感情？！”出乎意料地，欧弟并没有因为汪涵的话轻松起来，反而没头没脑硬生生地蹦出句莫名的话。

　　“啊？！”汪涵一时间被欧弟的话问住了，而机敏的反应让他很快回了欧弟一个粲然的笑：“那就是说你承认偷溜进我家是因为感情咯？”说罢，慢慢踱着步子向欧弟走去。

　　“小家伙，说说看，怎么了。涵哥我当年主持《真情》的功力还在哦，要不要帮忙啊。”汪涵一副调侃的语气，边说着边习惯性伸手去揉欧弟的发。

　　却见欧弟向后退了一步，偏开了脑袋。

　　汪涵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讪讪地，汪涵缩回了手，一双明澈的眸瞬间深成了不知底的潭，幽幽泛着些许惊讶。

　　而欧弟依然保持着一脚在后的警戒姿势，没有说话。

　　两人就在咫尺的距离呆呆地站着，空气里满是让人窒息的落寞。

　　“对不起。”许久，汪涵轻轻一句道歉打破了两人之间难捱的沉寂。说罢，汪涵慢慢地向沙发走去。左手白色的纱布随着胳膊的摆动轻轻地晃着，晃花了欧弟的眼睛。有微微的潮湿带着雾气润了欧弟的眼角。

　　汪涵到了沙发前，转过身，却有些迟疑着不去坐下。

　　因为，伤口依然很痛吧？你只不过是在人前装作若无其事罢了。欧弟看着汪涵犹豫的身影，心仿佛被钝器敲打了一般，想要去搀扶，却又鬼使神差地被纠结绊住了脚步。

　　慢慢地，汪涵微微咬了下唇，欠身下去，却依然无法避免牵动了痛处。习惯性地汪涵伸手去撑沙发的边缘，企图用缓冲减轻瞬间的痛楚，却忽略了自己左手上那片由纱布包裹出的灼眼的惨白……

　　“啊——”掌心的痛伴着自己压抑住的惊呼而显得更加清晰，汪涵一个重心不稳，身体向左侧倒去，尽管汪涵马上用左手上臂撑住了身躯，但这一番撕扯的折磨已经让向来不爱出汗的他湿了鬓角。

　　而这一切，都被远处的黑眼睛尽收眼底。

　　汪涵每个动作，每个表情，每一丝被痛苦牵扯出的隐忍，无一遗漏，完完全全……而所有的一切恰如一把把利刃，硬生生插在欧弟的心里，不留丝毫情分。

　　伤在汝身，痛在吾心。欧弟忽然想到这样一句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欧弟发觉自己失去了贴近汪涵的勇气。

　　尽管那样迫切地想知道他有没有扯痛了伤口，尽管那样迫切地想去搀着他给他小小的力量，尽管那样迫切地想抱住他痛哭一场。却，蓦然失去了能量……

　　欧弟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站着，默默地看着汪涵在挣扎中艰难地坐直了身体。

　　“你不会一直要站在那里吧？我家好像不缺雕塑哦。”汪涵仿佛知道欧弟的心思一般，没有过多地询问，也没有表现出不快，依然故作轻松地冲着欧弟说了句打趣的话，只是声音里带了抑制不住的生涩与沙哑。

　　欧弟却依然微低着头，柔软的留海挡住了他的表情。

　　还是沉默……

　　汪涵的眸里划过一丝绝望，流星般暂时闪亮后便是无边的黑暗。

　　“欧弟，要不你去搬把椅子来坐？”许久，汪涵又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了一句，软绵绵的声音里带着些留恋与不舍。

　　“不用了。”欧弟终于开了口，低低地回应到。

　　汪涵心里一紧，定定地看着欧弟，心里说不出是怎样的滋味。

　　他是第一次发现，失去居然离自己是这么的近……

　　曾经在发现欧弟锁骨下方那枚吻痕的时候，也曾经想到过失去，只是当时被另外的怨愤与现实的考虑所填充，即使是绝望与悲伤，也是带着浓浓的感情。而不是像现在——彻骨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