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癫”男女》史官

15、悔？

　　徐半夏首战失利，心中并不好受。他再一次的确定，其实主动权一直都在程娇娇手里，从一开始她轻轻的一句话，继而便在无论何种情况下对自己锲而不舍，到现在，也是一句话，避而不见，陌生有礼，怎么看都是她导演的悲喜剧，而自己则是那个提绳木偶，无法自主。
　　呀嘿，徐半夏咧嘴微笑，试一下重新追求也不错。反正嘛，程娇娇她也没被追求过，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只是，徐半夏撇撇嘴，这都是妄想啊，程娇娇要是那么容易搞定，这天下就没不会上树的母猪了。他使手揪住自己的头发，用力拉扯，直到头皮发麻疼痛不已，这才松了手，大口大口喘气。徐半夏的视线无目的的游移，然后盯着挂历不动了。好像这几天程娇娇来大姨妈啊。她虽不大疼，但从来也会少少不舒服。
　　要不，自己煮点东西送过去？徐半夏想，然后利落的起身，跑厨房翻找材料。前一个月自己用过，大概还有剩余的。他兴致高昂，不再患得患失。
　　只要程娇娇离不开自己的手艺也是好的，他乐滋滋的想。不过这边的家具已经搬得差不多了，只剩房子主人的那么几件，看着孤零零的，没有一点家的气氛。
　　要是程娇娇原谅自己，那就搬到新屋里住吧。反正过段时间，空气中味道也就不大了，徐半夏盘算。
　　等他大热天的提着保温桶到程娇娇工作的地方时，已是晌午。太阳毒辣，空气凝重。
　　程娇娇正在听同事谈天说地。
　　“程娇娇，有人找。”办公室外有人喊。
　　“就来。”程娇娇应一声。她不知道是谁找自己，事先也没给个电话，实在难猜。所以当她看见徐半夏的时候，愣了半晌，才走到他面前。
　　“徐家哥哥，有事？”程娇娇笑。她知道自己很孩子气，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自己以往没少为他吃亏，现在言语中得点利息，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听着程娇娇的称呼，徐半夏的脸立时黑了半边，不过他调整得快，瞬间就眯着眼笑起来：“我给你送吃的过来。”
　　程娇娇笑着道谢，然后提溜着东西转身离开。
　　“程娇娇。”徐半夏忍不住喊一声。
　　程娇娇回头。
　　“没事。喊着顺口。”徐半夏说。
　　程娇娇嘴角稍微抽了一下，点头致意，跟着蹬蹬上楼。
　　徐半夏摸摸下巴，笑得跟狐狸似的。
　　程娇娇不忍打自己脸子哪，嘿嘿，他乐得不行。就算只是习惯也好，反正自己今天的目的达到了。他哼着小曲儿往回走。烈日炎炎，他却因为太高兴忽略了灼伤，结果回到家第二天脸上开始脱皮。
　　为什么自己的皮肤比程娇娇还要敏感呢，徐半夏郁闷。可是这样他便不能出门见人了。只好待在屋里，琢磨怎么讨程娇娇欢心。
　　可是他这边不动，洛飞却没停下来。
　　虽说洛飞知道程娇娇的性子奇怪，对自己的追求也不看好，可他习惯了任何事都要先努力做了再看结果而不是一开始就因为胆怯放弃。
　　程娇娇脾气古怪，可是就当初高中时她的那股拗劲儿，相处的时候也不会太无趣，更重要的要是跟她耍朋友会很轻松吧，不，应该是结婚以后会很轻松，不会盘查，也不会被背叛，洛飞这么想，觉得自己要是不行动真是太对不起现在这个机会了，虽然有点趁人之危，不，是趁虚而入的尴尬。

　　程娇娇对面前的人是没多少感觉的，既不喜欢，也不讨厌。偶尔出来吃顿饭，也不算太过亲近。
　　“喜欢什么？”洛飞微笑着问。
　　“我自己来。”程娇娇回答。她因为经期的关系不是太舒服，所以说话也不太委婉。
　　洛飞也不生气，点点头，问服务员要了一杯热水放在程娇娇面前。
　　见他这般行动，程娇娇倒是感激，于是说了声谢谢。洛飞也不客气的收下了，笑眯眯的看她慢吞吞的嚼东西。
　　程娇娇被他的眼光盯着，有些不耐，不过没有发作还是自顾的吃着东西。
　　这也真能忍，洛飞失笑，难怪当初会那样的不计较，自己还是不要再捉弄好了。
　　洛飞收回目光，也慢条斯理的吃起东西来。除了周围的嘈杂，这两个人一时静默。
　　吃过饭，洛飞建议去散步。当时正是8点过，偶尔风过，也算舒服。程娇娇点头答应。
　　“你跟徐半夏散了？”洛飞直截了当的问。
　　程娇娇看着前方，轻轻嗯了一声。
　　“那现在我是不是有机会了？”
　　程娇娇侧头看他，上下打量，摇摇头：“没机会。”
　　“哦？”洛飞拉高了尾声。
　　“你没被我看中，所以没有机会。”程娇娇看着天空。灯光使她看不清口中的云朵。
　　“那到底怎样的人才会被你看中？你要知道我可是一枚优质青年。”洛飞笑。
　　“或许是受得了我不在意的人吧。反正你是没机会了。”程娇娇抿唇，张开双手，蹦跳着前进。
　　洛飞在后面叹口气。没探到口风，倒把自己放绝境中去了。他再没追求程娇娇的心思。当机立断，他向来做得很好。他一直是一个实务的人，不轻易放弃，但也不过于纠结。
　　看着前面孩子样的程娇娇，洛飞眉眼高挑，轻轻的笑。好吧，不做男女朋友，那做普通朋友总可以了吧。他知道程家的爸爸喜欢自己，所以还是存了一份得利的心思。不过做朋友其实本来就有考量，也许不是钱，不是名利地位，可有了朋友的标准，那么便无所谓公不公平的问题。
　　“真不给徐半夏机会了？你们毕竟走了这么久。”心思一边，口气立即换了方向。
　　程娇娇瞥他一眼，浅笑：“我们从来没有走在一起的时候，哪里还能说什么久不久。”她否定了徐半夏对自己的情意，心中止不住的酸涩，眼睛也少许湿润。
　　“就一个旁观者的立场来说，徐半夏到不一定没把你放在心上，否则，上回他不可能吃醋，也不可能想要看你吃醋。这男人的直觉嘛，有时也还是准的。”洛飞安慰。
　　程娇娇不语。她看着天空，不太确信，自己真的就跟徐半夏一刀两断了吗？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她捂着心口，轻轻揉搓以缓解因为心情不好而导致的出气不畅。
　　洛飞别过眼去。这种动作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啊？！
　　程娇娇懵然不觉，只是似乎心里正一点一点的沉寂。

　　过些时候，徐半夏的“伤情”不再严重，他琢磨着要真给程娇娇一个惊喜以挽回她对自己的感情。不，挽留。要让她回心转意，至少，也需要让她看到自己的努力。
　　可是什么会让她高兴呢？徐半夏犯难。程娇娇的兴趣好像很少，以至于可以忽略不计。真是头疼啊，他按着太阳穴，不无苦恼。而此时的程娇娇却也辗转难眠。她明白徐半夏不会轻易放弃，兴许自己会因为他做了什么而感动，可是这样就好了吗？如果在一起，自己开始吃醋，而他仍然放荡不羁，这样下去，再次分离是在所难免。只是要徐半夏改掉他的陋习似乎也不可能，而且这有一半是自己纵容的功劳，所以并不能因此对他责备。
　　呵，程娇娇，你活该，程娇娇自嘲。
　　程娇娇这边能听见蝉鸣。她烦躁难安，起身，赤脚走出门，端了一杯茶到阳台吹风。天色晦暗，星星和月亮都隐匿不见，加之这里是城郊没有灯光，所以，程娇娇目之所及，只大概能见着二三树影。
　　徐半夏在跟程娇娇好以前是有女朋友的，这程娇娇当初也知道。虽然当时他们不是无话不谈，可是也是发小，彼此间秘密很少。当然，也因为徐半夏喜欢在她面前炫耀，觉得对这个依然单身的“好姑娘”来讲，没个体贴的男朋友应当是心中难言的痛。他只顾刺激程娇娇，忘了慎言。有一日，对话被徐常山听去，回家发怒，把他揍个半死，因此他以为是程娇娇告密，心中委屈又愤怒，由是程娇娇说要当他的女友之时他并未反对。
　　倘若当初不答应就好了，徐半夏想。可是既然没有后悔药买，自己自当欣然接受，这段感情，不算深不算浓烈，可是已经慢慢的浸入每个细胞，成为戒不掉的习惯。
　　程娇娇，你等着，哼哼，徐半夏右手握拳，做奋发向上状。
　　程娇娇走路时的声音自然惊醒了父母，可是他们以为自家女儿同徐半夏分开是好的，否则，往后难免摩擦甚多，各自厌倦，仇恨渐生。
　　倪思思伸手把风扇关小了些，然后翻个身，闭眼。
　　茶香悠悠，程娇娇耸耸鼻子，闭上眼，微笑。算了，顺其自然吧，反正啊，以后就是受伤这日子也得过下去，更何况就算有目的的远离，谁又能保证不被其他物事所伤。
　　天空依然不明昏暗，风起，程娇娇闻到淡淡的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