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艾鱼

4、亲吻

　　宋秋晨没想到这个机会来的这么快。
　　当晚就实现了。

　　两个人在他的办公室里拥了会儿，分开的时候林亦薇脸颊染红，目光闪烁躲避，显然在不好意思。

　　宋秋晨心下也在慌乱紧张。
　　毕竟是第一次抱她。

　　但并没有显露出来。

　　他表现得很镇定。
　　镇定地牵起林亦薇的手，镇定地拉着她走出办公室，再镇定地带她上车，送她回去。

　　一路无言。
　　到她家楼下后，林亦薇慢吞吞地解开安全带，又缓缓推开车门。
　　欲言又止了好几次。

　　在她就要滑下车的前一刻，她终于鼓起勇气，一股脑把话抛了出来。
　　“我做了饭也还没怎么吃，你要一起吗？”

　　宋秋晨有些意外地望着她，仿佛没料到她会这么突然地邀请他去上楼一起吃饭。

　　林亦薇心中想的很简单，只是单纯地想满足他。

　　在消防队外面等他的时候她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回忆着这段时间以来跟他相处的点滴。
　　那会儿突然意识到，他俩竟然连一个拥抱都没有过。
　　她当时心里就有些许后悔，后悔错过那么多次。
　　明明每次见面都有机会的。

　　可她害羞，从不主动。
　　更不要提要她去率先拥抱他。
　　哪怕她想这样做，骨子里的矜持也不允许。

　　但，每错过一次机会，可能都会成为一辈子的遗憾。

　　林亦薇切身体会到了那种无望的提心吊胆，不想在这段感情里再这样被他扯着往前走了。

　　她想，尽她所能，减少遗憾。
　　要和他手牵手一起前行。

　　所以。
　　“要上去吃饭吗？”她又问了遍。

　　宋秋晨眉梢眼角染了笑。
　　他没有拒绝的道理。
　　“好。”他应着，解开安全带，跟她一起下车。

　　没有牵手，林亦薇在前面走，宋秋晨落后她半步。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楼里，上了电梯。

　　林亦薇紧张又忐忑，垂下头僵站在他身旁，呼吸都尽可能地放轻再放轻。
　　她有些恍惚地在想家里有没有被她乱丢东西，比如内·衣什么的……

　　到了楼层，电梯门打开，林亦薇走到门前输密码。

　　门开，俩人进去。

　　几十平米的小房间内，物件虽然多，但被林亦薇拾掇地很整洁干净。
　　地板都是亮的，一尘不染。

　　家里没有男士拖鞋，林亦薇向后扭头，对宋秋晨说：“不用换鞋。”

　　她径直往两人餐桌那走的时候余光不断往两旁看，确定没有什么不妥，这才松了口气。
　　林亦薇端起几乎未动的菜，还有被她吃了几口米饭，在往狭小的厨房走的时候浅浅笑着轻声道：“凉了，我去热一下。”

　　隔门被拉上，宋秋晨站在房间里打量着。

　　就一个房间，加上独卫和给厨房腾出来的地方，剩余的空间并不富裕。
　　他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站在这里略显逼仄。

　　厨房里传来翻炒菜的声音，给这并不富足的空间染上一丝烟火气。

　　他扭脸，透过磨砂玻璃，只能看到她虚虚的身影。
　　那道身影纤瘦薄弱，抱起来都硌手。
　　宋秋晨突然想起在他办公室里的那个拥抱。
　　男人垂了眼，轻笑。

　　林亦薇热了之前就做好的酸汤肥牛，又做了道简单的番茄炒蛋，还加了一道青菜虾仁。

　　她把饭菜重新端上桌，和宋秋晨相对而坐。

　　两人桌并不宽敞。
　　两个人坐下来后，膝盖轻碰，林亦薇红着脸往后挪了挪，假装淡定地递给他一双新筷，“吃吧。”

　　宋秋晨接过筷子，说：“还挺香的。”
　　然后就夹了菜吃了口，又道：“好吃。”

　　林亦薇莞尔。

　　宋秋晨养成了吃饭不说话而且又快又急的习惯，没几分钟就结束了晚餐。

　　林亦薇碗里还有大半碗米饭没动。
　　她吃饭一直都很慢吞吞，习惯细嚼慢咽。

　　宋秋晨坐在她的对面，一边看她吃东西一边和她聊天，问：“你好像很喜欢自己做饭？”

　　林亦薇抬眼看了他一下，又低了头夹了菜放碗里，在吃之前点点头，应：“嗯。”
　　“算是个……业余爱好。”她有些窘涩。

　　“你做菜很好吃。”他再一次给了她肯定。

　　林亦薇其实没跟宋秋晨说，她其实最想开一家小餐馆，经营小生意。

　　能被他这样称赞，林亦薇很开心。

　　一开心说话就有点不那么拘束。
　　“那以后你有时间就过来一起吃饭。”

　　宋秋晨一愣，旋即低笑，应允：“好。”

　　林亦薇说完脸就腾的一下红透了，她急忙耷拉下脑袋，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

　　等她也吃完，宋秋晨主动包揽了洗碗的活儿。

　　林亦薇杵在旁边，拾掇拾掇刚才用过的厨房用具，打算等他洗干净碗筷顺手将餐具放起来。

　　“亦薇，这个……”宋秋晨转身想要问林亦薇那个盘子碗放在哪里。

　　在他身后和他相背的林亦薇听到他的喊声回身。

　　结果两个人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贴靠近。
　　呼吸都交错起来。

　　厨房的空间本就狭小，容纳一个人刚好，两个人就很勉强，更不要说宋秋晨人高马大，就更显拥挤。

　　这下拥挤到两个人都几乎要向对方投怀送抱。

　　林亦薇稍微睁大了些眼，有点慌乱地扑闪了下长睫，跟他对视了一秒都不到就飞快躲开了目光。

　　她的脸颊在不知不觉间又漫上一层红。

　　她很爱脸红。
　　就……可爱。

　　宋秋晨垂着的眼眸深处翻涌起情绪。

　　他试探性地用那只没有拿盘子的手轻轻揽住她的细腰，将她又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林亦薇只是脸色更红，肌肤几乎要滴出血。
　　但并没有挣扎抗拒。

　　极其有限的空间内，空气流动很缓慢，仿佛快要凝滞。

　　林亦薇觉得有些呼吸不畅。

　　男人富有侵略性的气息盖过来，她怔怔地望进他的眼睛中。
　　那双深邃的眸子乌黑又清透，像是磁石，不断地吸引着她坠落沦陷。

　　唇瓣上传来很轻柔的触感。
　　身体里似乎有电流窜过，让她浑身酥麻，每一寸肌肤都软下来，好像没了骨头。

　　林亦薇下意识地抓扯住他的衣服，勉强站住。

　　他身上有很淡的沐浴香味。
　　可是又那么浓烈。

　　她的眼睫颤了颤，模模糊糊地看到他近在咫尺的面孔。
　　真的很帅。

　　宋秋晨的吻技并不娴熟，但仅仅只是凭借本能也没有很差。

　　绵长的一吻初始还算温柔，到后面越来越霸道。

　　等他停下来时，林亦薇靠在他的怀里，偏开头不敢看他。
　　宋秋晨的大手掌抚在她的头发上，在她不知觉的情况下将松松绑着她长发的皮筋顺了下来。

　　宋秋晨并没有在林亦薇家呆很久。

　　收拾完厨房后没一会儿他就下了楼，打算回队里。

　　林亦薇送他下去。
　　此时女人已经长发披散，柔顺的发丝迎着夜风轻轻飞舞，被她用手拢到耳后。

　　到了车边，宋秋晨转过身来。

　　他深望着她，忽而张开手，轻歪了点头，笑道：“再让大朋友抱一下。”

　　林亦薇羞赧地蹭过来，给他抱住。
　　也回抱住他。

　　夜风还在吹，轻轻地刮蹭着他们的脸颊。
　　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拥着。

　　气氛刚刚好。

　　过了片刻，林亦薇开口唤他：“秋晨，我……”
　　她的声音很清浅，戛然而止。

　　林亦薇没有再说下去，无声地环紧他的腰身。

　　宋秋晨由胸腔震出一声很短促地低笑。
　　然后松开她，温声道：“走了，早点睡。”

　　她浅然笑开，应：“好。”

　　——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宋秋晨，我喜欢你。

　　如果能预见到以后从某一天起再也没有机会对你说这句话，我当时……绝对不会因为所谓的矜持而吝啬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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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宋队把媳妇儿扎头发的皮筋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