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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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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你别跑!”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手持着铁棍死追着。
“卧槽!我是傻逼吗不跑?”王北腹诽着,一双大长腿拔腿跑得飞快,一路的冷风吹得他脸都僵了,身体倒是因为狂跑热出了汗。
好不容易有个小巷子,拐角跑了进去,有一家院子里敞开着大门,王北想都没想就窜了进去,回首一脚踢上左边一扇门,右手把另一扇门给关上,锁住,那一行云流水的动作仿若在自己家。
王北憋着气贴着门听到追他的男人跑到巷口,没找到人骂骂咧咧的走开了。这才靠着门喘着呼出一口气。
等平复下来了才巡视着院子,院子不大,除去一张小石桌,靠墙有一排花花草草,就是照养的不怎么样,那盆小牡丹恹恹地快凋谢完了,有些花草修剪过但是估计主人是个手残党,一片杂乱无章的伫立着。
刚才那么大动静院子的主人都没出来,这房子看着也不大,隔音应该也不怎么样,王北不敢再久留,手轻轻地推着横插,想快点把门锁打开,只是这门锈得生涩,吱吱呀呀的声音吵得人脑壳疼,刚想索性一气呵成猛拔了横插开门就走,突然听到了有人开口,“金叔吗?”
王北眉头紧锁正想着怎么解释的时候,一阵阵“咚咚咚”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
内里的小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青年男子拿着一根导盲手杖缓步向院里走来,刚才那个声响就是手杖发出来的声音。
男子的眼睛空洞无神,没有聚焦点看着前方,这是个盲人,还是个长得不错的盲人,王北心想。
他走近抬手在男子眼前挥了挥,却不料被男子抓住了手腕。
“你不是金叔,你是谁?”男子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金叔?”王北抽回了手,怀疑的看着眼前这个人。
男子淡淡的笑了笑,“金叔身上常带着一股中药味和烟草味,你身上只有…汗味。”
王北揪起衣服前襟闻了闻皱起眉头,刚才那一大通跑确实流了不少汗,可在冬天挥发的也并不怎么明显了,这盲人是因为瞎了鼻子才那么好使吗?
他转了转眼睛,笑着开了口:“抱歉抱歉,我约了朋友去他家吃饭,这不是路不熟吗就走岔到你家来了,这就走,打扰了。”
正把手搭在门插上的时候,“你和你朋友关系不错,进了门顺手就给锁了。”男子淡淡的声音分明掺杂了些调侃。
不待王北开口,男子兀自转身走到花草处,把导盲手杖倚在墙边,蹲下去在墙角边摸索出来一把剪刀。
“卧槽,哥们你不用这样吧,我又不是来偷东西的,再说了贼不走……空。”真是尴了个大尬。
只看见男子一只手抚着杂草抓起草头竖着,另一只手拿着剪刀“咔嚓”利落地剪下去,那盆杂草顿时…更加惨不忍睹!现在他知道为什么这些花草修剪地这么有个性了,敢情主人眼睛不好手段也异常残忍。
王北这会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索性踱步到男子身旁,“你这不能这样修剪啊,多好的花都能给你败了。”
“要不你来?”男子将剪刀反过来,刀尖的那面向着自己,递向王北所在的方向。
王北心想你还真不客气,不过出于打扰人家的小内疚,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接过剪刀。
先把枯黄的剪掉,再把参差不齐的修剪在同一水平线上。那盆小牡丹看起来娇弱可怜的很,王北把它坏掉的叶子“咔嚓”一刀剪了,再把快要脱离土壤的根部往下轻轻摁了摁,双手仔细的将那朵恹恹的小花往上托了托。
“喷壶在哪?”
“嗯?”男子不解。
王北手扒拉了一下比划出一个大概形状,看着男子突然想到他是看不见的。“就是水壶,洒水壶,专门浇水的。”
只见男子转身到墙角处蹲下,拿出一个漱口杯,递向前方的空气。
“???你就用这个!”接过漱口杯,王北不敢置信的把嗓音提高了不少。
男子点了点头,表示不用怀疑。
王北看着漱口杯里斑驳的污垢,心里默默对着那些花草说:你们主人是个盲人,原谅他原谅他。
在一旁的水龙头盛满水,他对每盆花草都认真的浇灌起来,还用手拘起一小波水拢在手心,从上往下洒了洒,特别是那盆小牡丹,王北不敢太用力,只能让手沾水轻轻地弹开水珠子。
王北照顾花草时格外专注,男子听了半晌只有细微的洒水声和脚步移动声。
完毕后,王北在水龙头下把漱口杯里里外外洗个干净,这才看顺眼了点,把杯子拿到墙角那里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地方可以说是小小储藏地了。
剪刀、杯子、铲土工具、锤子、一小捆麻绳、还有……一个小奶瓶?
“你这……还有小孩啊?”王北磕巴着问了句。
男子疑惑的歪了下头,“没有,怎么?”
“我看着你这有个小奶瓶。”
男子目光柔和的笑了笑,“那时候有只小猫估计是跑串了门,隔三差五的就来玩,我听说猫喝羊奶,所以就买了奶瓶和羊奶粉,不过一段时间后它就不来了。”男子语气渐渐有些失落。
王北清了下嗓子,左食指摩挲着鼻子,心想这猫该是喝腻了才不来的吧?“那什么,我走了啊,今天不好意思,打扰了。”
“等等。”只见男子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了两颗椰子糖,“谢谢你的帮忙。”
一个大男人兜里还藏着糖?王北心想。
他并不是很喜欢吃甜的东西,但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将男子摊开手心里的糖拿走,“谢了。”转身打开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