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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绕床弄青梅 ...

  •   “容远哥哥……”得到了想要的承诺,宣仪倒是抽抽噎噎地不好意思起来,把头埋起来不好意思去看江容远的脸。
      “刚才那么强硬,现在倒害羞了?别怕……”江容远亲亲他,拉着他的手去将自己的上衣宽解开。作为一国太子,要的是文武双全,所以江容远身材精干,虽称不上魁梧有力,但也是精瘦得当,让人艳羡。
      “容、远哥哥……”宣仪的脸蛋红了个透,他想去触摸江容远的胸膛,指尖刚一碰到又像被烫着似的缩回了身后去。
      “我在,不怕。”江容远低头吻住他,双唇摩挲着他的唇,细细品尝着从他口舌中泄露出的甜,手下不住地摩挲着他的脸庞,一声声唤着他的名字,“小仪,我的小仪……”
      宣仪再怎么倔强逞强,也只是个半大孩子,还是忍不住心里打鼓。但听着容远哥哥在耳畔轻喊着他的名字,他又觉得无所畏惧了,他颤抖的心被江容缓缓地抚慰,试探着搂住容远哥哥的脖子,微微张开嘴,羞涩又大胆地邀请他的天乾一起加深这个吻。
      拒绝一个地坤的主动是不礼貌的。
      ……
      但江容远终究没有要了宣仪,他还是舍不得。
      床榻上小小的地坤睡得安然,江容远轻手轻脚抱着他梳洗干净,又轻轻地把他安置在床榻上。借着月光,江容远打量着他的小地坤,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细嗅着萦绕在鼻尖心头的蜂蜜信息素的甜味,他的心满是甜蜜。此刻的他已经能想象到四年后,小仪身着凤冠霞帔嫁与他的场景。
      想想都分外美好。
      遇到宣仪,是上天对他的恩赐。江容远知道,自己远没有宣仪眼中的那般好。或者说这世界上只有宣仪觉得他好。虽然贵为太子,可在父皇母后、满朝文武眼中,他只是个无用之才,软弱无能,不得宠爱。
      皇上皇后情薄,皇后便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了江容远身上,江容远也很听话努力,可偏偏怎么都得不到父皇母后的满意,越做越错,越错越挫。那年的江容远不过是个小孩子,却隐隐自己或许还不如墙角的烂泥,他睁着一双眼瞪着地上的泥巴,心想着自己不如化成泥算了,润养着花园里的花、让它们开得更鲜艳,说不定母后还会开心一些。他差一点就实施了,但他遇到了迷路的宣仪。小小的团子把自己的手交到自己的手心里,全身全意地信赖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他世界里的天神一般。那一刻,江容远蓦然感受到了自己的价值、看到了穿透云层、撒在姹紫嫣红之上的光。
      小仪总是怕自己离开,可宣仪不知道的是,离不开的人其实是他江容远。
      宣仪做了一晚荒唐又甜蜜的梦,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爬得老高。他懵懵地看着自己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本能去找身边人,可是枕边空空如也。
      方才梦里他还和容远哥哥青丝牵情丝,醒来一切好像都是一场梦,他有些分不清,急慌慌地赤脚下床,叫喊着“容远哥哥”。
      容远哥哥没有来,喊来的是金玉。
      “公子,太子殿下已经离开两个时辰了。”金玉看着自家主子,有些不忍心。
      宣仪愣了一下,连鞋子都顾不得穿,赤着脚就往大门口奔去。
      别院地处偏僻,门前少有人烟,宣仪看着空空荡荡的街巷有些茫然,他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手上残留的属于容远哥哥的触感是真实的。细细闻一闻,似乎还能闻见那股檀木的香味。
      “公子,”金玉劝道,“太子殿下看你睡得熟特意吩咐不要打扰你,殿下让我转告公子,他此行不会太久,公子你……”
      不等他说完,宣仪突然又想起什么,急匆匆地跑回屋子里。他跑到床前,对着穿衣镜,一把扯开自己的衣领,扭着脖子往后看。
      光洁白嫩的脖子上什么也没有。
      自己还是那个自己,就连一个咬腺体的暂时标记都没有。
      宣仪扭着脖子看了又看,的确什么都没有留下。他看着镜子那个衣衫凌乱的自己,又哭又笑半天,缓缓地抱着自己的膝盖滑坐在地上,埋着头,无声地哭泣。
      他有一种预感,有什么东西就要失去了。
      而他抓不住。
      宣仪一个人默默地哭了很久,能来安慰他的人却不在身边,只能是哭累了,自己拍拍身上的灰站起来。他甫一站起,脚底就传来一阵刺痛,低下头发现脚下的地毯上沾上了血迹,想来是刚刚在院子里赤脚奔跑过划破的。
      要是往日里,宣仪早就哭闹起来,可今天他似乎长大了些,将地毯上的血印看了又看,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孤魂一个人默默地飘回了床上,抱着残存江容远信息素气味的被子,把脸埋了进去。脚底被划破他都好似无感,可现在闻着容远哥哥的味道,宣仪却是忍不住又哭了一场,哭得两只眼睛都泡肿了,这才在泪眼朦胧中发现自己的枕边似乎压了个什么东西。
      是半块雕着白头鸟的玉佩。玉佩一分为二,鸟儿一双拆单,只有合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圆。宣仪噙着泪把玉佩捏在手心,忽然发现他手上的这半块雕着的白头鸟并不是雌鸟,而是只雄鸟。他细细摩挲着玉雕的鸟儿,兀地便破涕为笑。
      雕着雌鸟的另外半块此刻正坠在江容远的腰间。
      江容远出城的时候宣相代替皇上前来相送。宣相看着那明晃晃地挂在腰间的半块玉佩,笑了笑,拍拍江容远的肩膀,给了他一份名单:“殿下此行途径多地,这名单上都是老臣的一些旧相识,都是可以信赖的。殿下有什么事都可以吩咐他们。”
      宣相曾做过江容远的启蒙老师,那时候宣相还不是宣相、太子也还不是太子。现在两人身份不同往昔,但因着这份师徒之谊、再加之他和小仪默许的婚事,宣相待他很是亲厚。每当他被父皇在朝会上怒骂的时候,宣相总是会站出来帮他说话,是江容远在朝堂上难得的支柱。
      坐在马车里,摸着腰间的玉佩,明明才刚刚出发,江容远却已经归心似箭。
      这次南下,江容远为的是巡查刚刚完工的大运河。从先皇时起,历经数十年,修建出这条贯通南北的人工运河,虽因劳民伤财,饱受诟病,但运河一通、南北往来便会极为便利。父皇有意在来年春天沿运河出巡,江容远便是为他做这个先锋。
      这是江容远第一次离开京城去独自办差,也是他行了成年礼之后做的第一件大事,他铆足了劲想要证明一番自己,让父皇挑不出错来、让母后露出欢颜。但他没想到的是,光是从晏城到终点苏昌,他就花出了比计划多一倍的时间,巡查的差事还没有办得妥帖。每到一座城,江容远就像进了一个盘丝洞,那些笑容比花都灿烂的官员就像洞里的妖精,拉扯着他,觥筹交错、丝竹乱耳。而他偏又是无能的唐僧,心知这样不行,但生性温和的他根本摆不出硬气的架子来,而且又不敢随意拂了他人的好意,有心反抗、无力为之,拒绝的话软绵得像欲拒还迎,一路下来弄得像个逃难的唐僧,身心俱疲。计划里十月就该踏上归途,结果十一月才到了运河的终点苏昌。
      行程被如此耽搁,江容远心里也着急,担惊受怕地给父皇去了信,自是不敢提一路的荒唐,只说运河尽善尽美、超乎预期,因此有了耽搁,不能按期返程。他把信封好交到玉喜手中,心里依旧忐忑不已,总觉得父皇能一眼识破自己拙劣的谎言,免不了又是一顿叱骂。
      “殿下,”玉喜见他愁眉不展,劝说道,“到了苏昌您可一定不能再由着他们胡来,不必要的行程就都省了,这样一来应是比计划也多不了几日的。”
      “我也知道,只是……”江容远扶额,别人多拉上两句,他便不好意思多加拒绝。
      “哎呀,我的殿下。”玉喜也急,“您可是太子殿下,只有别人对您言听计从的份,哪有您照顾他们的份呢?”
      江容远皱着眉没有说话,他深知其苦,所以也不愿对他人趾高气扬的。罢了,他暗暗叹口气,兵来将挡,总归是有办法的。于是便按下这个话题,说起其他的事来:“在黎郡给小仪买的礼物也一并寄到京城去。”
      “殿下不给宣小公子去封信吗?”提起宣仪的时候,忧愁的氛围便消散了,玉喜也带着笑问道。
      “嗯……”江容远思忖着。此番南下走的是水路,船快靠岸了,透过窗能看到低垂在水面上被秋风染得金黄的树木,离开京城的时候尚是秋意初起,现在已是满眼秋色。一阵风吹过,吹得树枝上摇摇欲坠的枯叶飞舞起来,打着旋正巧落在了窗前的桌案上。
      江容远拈起这金黄的叶片,这是一种江南独有的树木,在晏城是见不到的。他凝着这片叶子,刚想说些什么,又听得船舱外有人喊“船靠岸了,苏昌到了”。江容远眉头倏而轻展开,把这片叶子小心地递到玉喜手中:“把这片叶子随着礼物一起送到宣小公子手上。”
      “这……”玉喜不解,“不需要递话吗?”
      江容远摇摇头,眉眼间尽是温柔:“他明白的。”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想与你分享的不过是此时此刻我所见的景和我思念你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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