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盲眼琴师（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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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炽怔怔看着温柔笑着的容绮，便也从中读出了安抚。他心绪起伏，想说些什么，但那些言语到嘴边时，便又止住了。
琴声确实可以抚慰人的心绪。而容绮这种琴艺已经顶尖的人来说更是。他之前只是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罢了，然而真正确定好自己的想法，他反而放松下来，大致因为如此，他连琴音，也带了一些随性温柔。
殷炽一直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便是他心绪不佳，在容绮弹琴时，他静下来心认真去听，便也很轻易被那样温柔的琴音打动。
他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好了很多。
容绮便开始旁敲侧击，然而殷炽显然并没有要透露的意思，只隐隐漏了一点口风。
“你以为我在为自己的眼睛难过，所以你在自责吗？”容绮有些好笑的道。
“......”殷炽没有答话。
“不要这样想，这其中的责任并不在你。”大致因为已经想明白了，他的思路也越来越清晰，沿着这条线想下去，他似乎也明白了殷炽的意思。
“呼于延布了天罗地网在等我们，以有心算无心，任何一个人被针对都很难逃过。你名气更大，他当然会首先对付你，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换而言之，你使他们觉得忌惮了，才会特意针对你。你一直很好。”所以我会喜欢你。
大抵那样的笑意太温和，充满了暖意，又好像含了些更为触动人心的力量，他的心好像也极快地跳动了起来。殷炽的耳尖有些发红，他移开了目光，道：“那你之前......”
“......”之前。说自己是个衣冠禽兽对自己的好友有非分之想，所以在自我忏悔谴责么。容绮顿了顿，半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般道：“只是因为我自己的缘故罢了。......我想你留下来陪我，但这样软弱的话，一次便可，说多了就不好了。”
殷炽愣住，大概因为离开时所见的场景，他对此并没有产生任何怀疑：“你可以直说的。”他认真道：“我并不会觉得你软弱。”
“可是我是个男人。......”而男人，似乎天生就应该丧失软弱的勇气：“而且若是一直要你看顾的话，兴许你也会觉得我麻烦吧。”容绮放低了声音道。
“不会。”殷炽斩钉截铁道：“我很乐意。”他看着容绮，也许是因为之前太放松，也许是因为旁的，他声音低了一点：“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愿意成为你的臂膀，为你所依靠。”说完后，他似乎也觉不对，想要改口，张了张嘴，却又没说出，嫣红几乎从耳尖蔓延到脖颈。
“你不要介意......”
并没有等容绮再说什么话，大夫来了。
但容绮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他笑着打断了殷炽的话道：“那当是旁人梦寐以求而不得的东西，我为什么要介意？”
殷炽却不理他了，只催促着让大夫去看他现在的情况。
容绮便也不再说话，安安静静的接受诊治。
他垂下眼睑。他向来是一个目标比较明确的人，并且也很有耐心。既然他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就只能循序渐进去达到这个目的。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占据着很好的优势，但也是他的劣势。
经过刚才的对话和之前的回忆，容绮便也越发确认了一点，相比于被保护，殷炽无疑更喜欢保护者的身份。他曾是英勇无畏的少年将军，会有这样的保护欲并不奇怪。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便得多注意一下了。
总的来说，容绮的身体是受到了毒素的一定影响，其中看起来最为严重的影响，大抵是盲眼，不过这只是因为余毒未清的缘故。实际上这并不是最严重的，他身体内曾多种毒素聚集，因为他高烧，毒素之间微妙的平衡被打破后，许多大夫一起，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保下他这条命，并且清除大部分余毒。而这也对他的身体产生了近乎毁灭性的破坏，他的身体素质会比之前弱得多。但具体会弱到什么地步，是以他自己身体素质所定的，最弱甚至可能一阵风都会让他受寒。
这样的诊断结果往往有些意外，但容绮并没有很在意。然而这似乎却让殷炽十分在意，故而即便他醒了，也没什么大碍，却还是要待在屋子里养身体。
容绮对此并无异议，总归殷炽是陪他一起的，那能不能出去对于他而言，便也就无所谓了。新帝登基之后，少不得有许多事，便连谢康也忙得不见天日，然而殷炽却不必。
殷炽曾提过一次王老来信，在确定他的身体不宜去拜访谢康之后，他便将书信拿了出来。这样的书信，当然也不会在未经容绮允许的情况下去打开，故而谢康所回的内容，大致也是告知说容绮出了事情，再加上当时京城腥风血雨，实在不适合入京之类。他既然醒了，便少不得回一封。
若是之前，这自然无碍。然而此时，容绮的眼睛已瞧不见了。那这封信的内容，便少不得需要有人来念。而这样的任务，自然被容绮拜托给了殷炽。
殷炽的声音无疑是很好听的，清朗间有如玉石相击般的泠然，然而细听却又觉得似乎是有些暖意的，容绮一直很喜欢殷炽的声音，而现在，就添了更多的欢喜。
王老信中没有别的意思，大致是他之前的那首曲子，几乎已经谱到了尾声，然而此时，他又觉得有一处不妥，于是反复修改，然后得了两版，两版都各有妙处，他于是特意来信问容绮，哪一版更妙。其中还附赠了琴谱。
能让琴道大家都难以抉择的，这问题自然也不是那么好解决。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只能弹一遍来听听细品了。”容绮道，他沉吟了一下道：“琴谱的话......”他自己显然是看不了的，然而这种还未公开的曲谱，自然也不是能够对外的。
容绮突然对着殷炽笑了起来：“琴谱的话......”他止了笑意，显出一点认真来：“便只能劳累你了。”
作者有话说第37章 盲眼琴师（3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