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咒回]忙碌的五月七日》灯里屠夫

119、chapter 119

　　120.幻书异闻事件·黄金乡之五

　　如前文所言。

　　这座草叶不生长，河流不涌动，色彩匮乏，焦褐的火焰如墙壁的影子摇曳的村庄，一日之时就是每日。

　　或许可以这样想象，这张残片是从一条拥有完整的时间脉络的故事线上截取出来的，因为被截取了出来，而与过去和未来的故事失去联系，对于处于这个时间段的人们而言的现在，以致于只能在现在里打转。

　　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日复一日。

　　编好的麻绳，被采摘的草药，不小心死去的同胞，在一日日不断的回复里，有些一次次归于虚无，有些一遍遍再度重生。

　　只有累积的记忆证明那些随着复原而消散无影的一日日，但紧接着大家发现记忆也并不是那么靠谱，会像从水缸溢出的水一样消失而去。

　　要说能记得，本就是残片里混入外界的因素所造成的回响。

　　一众开关门的吱呀声中，村民们如流沙一般再度聚拢了过来，不过这一次没有再吓到丹特丽安了，年迈的大贤者再度由她那年轻的孙女扶出，她看起来与「昨日」相比好似并无区别，但又总觉得好像更衰老了一些。

　　也不知他们是否安睡。

　　那么，在亲眼见证了属于这座村庄的一日后，外乡人明白了他们的忧愁，恐惧与期盼了吗？

　　对此，丹特丽安上前一步。

　　——书姬，去提问吧，向人们，向非人们。

　　“那么——”

　　她的声音有着年轻的质感，听起来像是泛着蜂蜜般的色泽，但仔细品来却又似飘着几丝历经岁月所沉淀下来的沉香气息。

　　“你们又是否真的明白了吗——「灰影狼」并未给你们带来真正的恐惧与死亡，你们若是选择未来，便是放弃现在日复一日里的平静。”

　　大贤者点点头，她们的忧愁来源于这座载着她们的孤岛的漂浮无萍，她们的恐惧来源于忘却与被忘却的消失，她们的期盼正是取回过去与未来，即使——

　　“即便那未来已然既定又悲伤呢？”

　　要知道黄金的理想乡究竟是如何化作理想，那便只有存在于歌颂的回忆中——传说引来了窥伺，战火灼灼金黄，守护的号角吹响，大地上唯留下如黄金色的斗争精神，年迈的大贤者身死智存，指引残存的后代光辉未来。

　　那稻谷的金黄正是黄金乡真实颜色，拓印于阅读者的脑海深处。

　　像每个阅读的人一样，丹特丽安在与书中的人对话，而比普通的阅读更好的是，此刻她阅读中产生的疑问真的可以由书中人帮忙解答。

　　她注视着大贤者，而在她的注视中，大贤者点了点头，笑着回答了丹特丽安，至此丹特丽安再没有别的疑问了。

　　既然如此，那么趁着「灰影狼」还没来袭击，村里的人一个不少，不必花时间等归来者的现在，便开始吧——

　　丹特丽安后退了一步退了回来，正好陷入身后五月七日咲良娜的怀中，任她两只手搭在自己的双肩上。

　　此时才发现，原来丹特丽安的胸口，还挂着一把由细细链子串着的金色钥匙，应该之前都是贴身藏于胸口衣物中，此时才被她从层层衣物里勾出，双手合拢的握着。

　　她看向了五月七日咲良娜。

　　与此同时的，五月七日咲良娜也低垂着眉眼，伸出手指触碰丹特丽安捧在掌心中的那一枚钥匙。

　　在手指指腹与金属的曲面相会的一瞬。

　　时间像是变得缓慢。

　　就像是两个行星的曲面相交

　　——而在这个似短暂似漫长的一瞬，继续提问吧，向人，向非人。

　　「吾问汝，汝为人否」

　　这次是由五月七日咲良娜向丹特丽安提问。

　　——啊，对了，在此情此景中，在众人的围拥中，该读些什么好呢。

　　随着那声提问，似乎在场所有人的耳边好像响起了空灵的回响。

　　「否，吾乃天，壶中天」

　　——读些....恢宏的史诗？灿烂的爱情故事？诡谲的诗歌？亲切的田间杂谈？

　　钥匙与丹特丽安胸口处如同配饰一般的锁扣严丝合缝，通往九十万六百六十六册的迷宫书架大门打开之景倒映于那苍翠的眼底。

　　——果然还是...来读点关于光辉灿烂的色彩吧。

　　并未遇到什么艰难险阻，也未有任何停滞犹豫，等五月七日咲良娜那伸进迷宫书架的手抽出来时，一本「选中的」幻书已经出现在她的手中。

　　看到那本幻书后，五月七日咲良娜还算满意。

　　嗯，这本不错，很合适。

　　书页无风而动

　　「寒潮，风霜，霜雾

　　雾霭，流光，山霞

　　星辰，雷霆，河波

　　我们见证，我们共享」

　　诵读

　　五月七日咲良娜翻开了手中的幻书，开始了诵读。

　　「五月雨，八月潮，十月风，二月雷」

　　她的声音听起来像飘忽的风，在山谷回荡，偶尔在芦苇荡上停住，与笼罩山头的白雾交缠相会汇，随着白鸟飞掠回旋，轻柔的，独属于女性的温润色彩。

　　声音越过池塘，越过幽谷，越过高山

　　越过树林，越过云层，越过大海

　　布满星辰的宇宙发出如响应般的思思索索声响

　　「看啊，自然是多么丰美，盛夏的阳光发出声音，深山里百色草木花开花谢，坚石生青苔，蛸壶鸣不歇，石榴红艳欲滴，多得数不清的雷霆划过天幕。」

　　当她开始了诵读后，文字随着声音开始向周遭流淌，带来了变化。

　　灰黑的雾开始起伏，星辰开始旋转

　　「深秋的长风狂吹，暮色垂海，潮浪翻卷，野草蔓蔓，零露漙兮，小珠有圆月。莽原在月光下奔腾，星星不安分的躁动着，孤高的呐喊着。」

　　诵读的节奏不显浓重，不显急躁，她的手指按在幻书深色的封皮上，金色粒子从她身上飘散开来，纹路与脉络醒转响动，呼应主人的召唤，随之响应的，还有那些颜色，那些丰富的颜色——让人产生遐想的文字载着色彩斑斓，像流淌的河流，泛着浅金色的色彩。

　　「凛冬的雪无止，遍地霜白，漫漫作天野，雪粒子匆匆擦过浓密的黑发，天地如倒转，只有海中千变万化的鱼群不受影响，交汇散去。 」

　　那不必诵读的五条悟看到了，随着那一句句的文字化作声音，所有入目所及的灰墨风景像是被吹开一层层浮黑一样，开始一寸寸复丽。

　　「直至春日的河川，载雪载春，载色载歌，隆隆声响，无尽涌流，天地响动，惊蛰遍野，金色的光辉流淌，向整个世界发出宣告——」

　　鲜艳的，娇嫩的，斑斓的，再度复苏，鲜活了起来。

　　「活着啊！色彩啊！食欲啊！贪婪啊！狂野的骤风啊！驱尽死亡的色泽吧，荡涤所有的污浊，祛离所有的疫气，让库柏勒再一度的垂爱！让珀耳塞福涅再一度降临！」

　　血肉再度裂开缝隙，溢出强烈的光辉来，那是生的哀悼，生的喜悦，就像大地遍布川流一般。

　　面目非人

　　绿色金色与白色的光辉交织，那无可名状的光辉终于从深沉的地底泄露开来。

　　衣角猎猎，狂风鼓起那包裹身躯的衬衣，长长的散开的黑发就如夜神的披风，随着风一同鼓舞。

　　如同直视日出，即使眼眶逐渐溢满生理性泪水，视线依旧无法从那祛尽所有黯淡的盛大的光辉灿烂里的那个人身上挪开。

　　如何挪开呢，怎么可能挪开呢。

　　.........
　　.
　　.

　　门铃随着客人来往到访而发出响声。

　　干净的玻璃橱窗上印着白色的圆形logo，玻璃倒映着蓝色天幕，像一块清透的薄荷片糖。

　　“蛋糕——面包干——法式炖蛋——柠檬派——草莓生巧——奶油泡芙——慕斯——舒芙蕾.......”

　　娇小可怜的幼女念着甜蜜蜜的日式接龙咒语，呆毛在头顶摇晃，趴在面包店橱窗边的丹特丽安两眼放光，流连忘返，洒满巧克力淋上草莓巧克力的甜甜圈、奶油挤挤挨挨还点缀着草莓的闪电泡芙、砂糖闪耀着如钻石般细碎光辉的炸面包，像云朵一样堆叠着的棉花糖奶油蛋糕，色彩鲜艳的烤糖霜饼干.......多么美好的天国呀！在完成工作后来上一份美味下午茶正是成熟Lady的美学体现。

　　她那像松鼠一样探头探脑的可爱模样引得来往匆匆的路人忍俊不禁的看，看到那明显带着异国血统的五官后不禁惊叹一声其精致美貌，然后又发现她身边那两名看着像监护人的人同样也生得好看，大概是在陪那小女生挑甜甜软软的点心和面包。

　　不过此时丹特丽安可注意不到那些目光了，管他怕不怕生呢，还是甜甜圈和炸面包还有松露蛋糕重要——

　　光是甜甜圈！仅仅是甜甜圈！

　　就有那么多种口味和那么多形状可以挑选！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瞬间从那玻璃门缝飘出的属于面包绵软的香气充盈胸肺，原本过于苍白的脸泛起了可爱的红晕。

　　嗯嗯～就是这种，这甜蜜的味道真的让人欲罢不能。

　　可惜的是，至少有一个人（异类），并不觉得这个幼女可爱的惹人怜爱呢。

　　“那边那个橱窗的——”

　　“是的客人？”

　　“从左到右全打包我（おれ）全都要了。”

　　“...欸？啊好的——”

　　“等等——！”

　　丹特丽安发出不可置信的尖叫。

---

作者有话要说：　　1.那个丹特丽安念的甜品接龙是动画某一话的彩蛋。
2.没有人在意的展出画，被回收了。
3.五条悟都学了什么：撒娇原来好用，底线可以试探（于是10年后就进化成那样了）你们猜当他见到维多利加或岩永后又会学到什么？论大龄儿童向幼女学习的可行性，直说了，这就是个全世界都帮助五条打攻略但进度就是缓慢的连作者都逐渐失去耐心不想写了的世界，怪谁？哦，怪我。
4.参考：
（1）「寒潮，风霜，霜雾
雾霭，流光，山霞
我们见证，我们共享」这段参考哪首诗来着，忘了。
（2）「越过池塘，越过幽谷，越过高山
越过树林，越过云层，越过大海」这两句出自波德莱尔诗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