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花冠》朝颜姬

3、其二

　　其二
　　春野樱确实三观受到了天碍震星般的冲击。她瞪大着眼睛，看向那些被锁在地下室，被归为“实验材料”的人们。在研习医术时，樱也没少做小白鼠的试验。无论是普通的白鼠还是怀孕的白鼠，她都处理过。拎着它们的尾巴，弄断它们的颈骨，或是弄死怀孕快生的母鼠，在划开她的腹部取出胚胎剪碎，她都干过。
　　刚接触这些实验的时候，与其说是学好医术的决心，她更心疼无辜的实验动物。每次弄死小白鼠她都要悲伤一番。然而后来处死的白鼠太多了，她发现自己麻木了。可是樱无论如何都不认为，自己能一脸平淡地用活人做实验，她也不相信自己会对杀人这件事麻木。说到底，这也算是对人类的同理心吧。仔细想想，即便做过A级任务，她也是没亲手杀过人的。她所在的木叶虽谈不上一切健全，但人权意识还是越来越强的。相比之下，战国时期可谓是野蛮至极了。
　　她转向饶有所思的千手扉间，相当坚定地说，“请允许我拒绝。”
　　千手扉间非常微妙地笑了，相比“早已料到”更多的是在嘲讽。“你很有胆量，春野。”
　　“这不是胆量的问题，扉间大人！”樱不再看那些垂死的“试验品”们，她率先出去一步，千手扉间倒是真跟了出来。“首先，我能理解战国时代的荒蛮，可是我是来自未来的，即便我无权改变现有的规则，我也有权力不做伤人的事。其次，如果我在这个时代杀人，那么可能会导致我能存在的未来消失不见。最后就是，我能提供宝贵的情报，如果您想知道更多的话，就不能逼迫我做过分的事。”
　　千手扉间听完，仍然保持着微笑，并没有威胁她或者戳穿她的谎言。“好，看来你还有一定的思考。如果我的学生里有你这样的人，我会很高兴的。”
　　樱蓦地脸红了。纲手都极难夸她两句，能得到忍术大师的夸奖樱完全受宠若惊，刚才的愤慨全然消失了。
　　“是……如果我能成为扉间大人的学生，我会非常荣幸的！”这句话脱口而出。
　　千手扉间嗤了声，就走到地下室去，不由分说地拎起一个放到忍法阵上，接着他快速地结印。伴随着人类的哀嚎，泥土和制片贴在了人的身上，变成了别的样子的人。那个“人”微微转动脖子，想观察一下环境，突然就像被断了电一样停住了。之后就是倒下，尘归尘，土归土。
　　樱目睹着这一切，心跳得快要跑出来了。她觉得恶心，又觉得恐惧。作为祭品的人是否还拥有意识？他是在成为别人时死掉的，还是术式结束后死掉的？樱不禁为祭品感到悲哀。她看向千手扉间，他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看来这次改动还是不行。”扉间轻描淡写地说，“你觉得怎么样，春野？”
　　“我……”樱的手冷透了，她从来不知道手可以这么冷。她的脚像是长在了地上，难以动弹。“……太复杂了，我提不了什么意见……”她垂下眼睑。
　　“春野，这个术会成功吗？”扉间问时背对着她，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期待。
　　“……会的。”樱低声回答。
　　“原来如此。”他的话语多了几点轻快。
　　“可是，您为什么要研发如此残酷地忍术？！”她还是问了出来。
　　“幼稚的问题……无论什么时代都会追求可控且不死的超级士兵吧？”
　　“这……！”樱被说住了。她没办法继续千手扉间了，毕竟在医院樱也查看了很多秘密资料，根更是这种反人道做法的进行时。对了，据说团藏是千手扉间的学生来着……该说真不愧是师徒吗……？不过，换个思路考虑，倒是解释了为什么那些顾问一个比一个执拗。因为在他们小的时候，不人道，忽略个人考虑家族才是正道。
　　“看来你没有别的事想问了。”扉间说。
　　樱攥紧了拳头。
　　“扉间大人，我愿意成为您的助手，如果能成为您的学生，我更是荣幸之至。可是……这样的试验恕我不能做，如果有其他的需要我帮忙，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的！”她很是坚定地说。
　　“其他的话，暂时没有。”扉间说。

　　离开实验室时，樱觉得心情极度低落。她对二代目火影的美好印象崩塌了起码一半，想到团藏的事后，她甚至把顾问们的问题全都归结到了千手扉间身上，因此愈发觉得他可恨了。
　　但是无论如何，千手扉间就是木叶的二代目火影。很多规则都是由他建立的，就算他杀人如麻，漠视生命，他还是做了很多好事……
　　樱陷入了纠结。一个人做的好事真的能和他的罪过相互抵消吗？如果一个人的贡献比他的罪恶更大，那他就是个好人了吗？这是多么纠结。
　　“哟！这不是樱ちゃん吗？”
　　熟悉的称呼把她下了一跳，转身樱才发现那不是鸣人，是千手柱间。
　　“啊！柱间大人！”初代目火影的名号差点被说出来，虽然千手扉间说过她很重要，但并没告诉千手柱间她是未来的人。
　　“看你很失落的样子，是被扉间骂了吗？嘛，不要太沮丧啦，扉间那个人就是这样，他越喜欢谁，就对谁越严格。我可是被他从小说到大啊！”千手柱间颇为感慨地说。那故意演出来的憨态，把樱都逗乐了。
　　“其实……也不算吧，就是之前，听说他是个相当好的人。现在突然知道了他的另一面，我有点……难以接受。虽然也不是无法理解，但还是……”
　　“原来是这样啊。”柱间了然，“其实樱ちゃん没必要失落。知道了人的另一面就说明你更了解了他，如果你喜欢之前的他，只能说明你喜欢的是个幻影。不如樱ちゃん趁这个机会好好了解一下扉间，再想是不是继续喜欢他！当然，扉间他是个很好的人！”
　　千手柱间的一些措辞有点奇怪，不过都被樱自动理解为晚辈对长辈的崇敬了。樱微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没做他想。
　　也许她永远都理解不了吧。毕竟他们是不同时代的人。

　　在千手族地里待了半个月后，千手突然转为了备战状态。族地里的氛围为之一变，生活的气息一扫而光，转而是每个人都十分亢奋的样子。只有千手柱间常常凝着眉头，在宅邸里不停踱着步子。
　　这段时间里千手扉间发现了樱好用的地方，她对生化知识的掌握远好于他培养出来的助手，于是大多数实验检测都交给她来做。导致樱天天不得不起早贪黑，每天都是第二天才回到住处，这才勉强完成了任务。然而千手扉间发现她抗压能力这么好的之后，非但不减轻她的任务，还给她越来越多的工作。
　　不过樱对扉间的态度也稍稍好转了。撇开拿人做实验不谈，平常的扉间严厉中带着温和。只要你工作不出问题，你就能明显感受到他的高兴。樱虽然累，可还是个喜欢工作的人，两个工作狂在一起达成了不错的共识，合作十分愉快。
　　一次小队任务中，千手扉间把她编在了自己的队伍里。樱本来不想同意，因为她很怕改变什么。但是扉间说她只负责治疗就好。
　　小队中只有四个人，扉间，桃华，她，和另一个千手的族人。
　　“请问，这次的任务是什么？”樱决定还是得问一下。
　　“截断宇智波的补给线，让他们这段时间不得不暂缓行动。”扉间说。
　　“难道不是要趁机……？”樱忍不住问。
　　“现在千手和宇智波的关系稍微缓和了，不仅是大哥，我也不想增加无谓的麻烦。”扉间边整理忍具边说。“如果这次两族又开战了，之前做的工作就都前功尽弃了。”扉间的表情甚是凝重。虽然他说的话十分官方，可是樱却从中品察到了极微量的感情，就像得用精密度极高的天平，才能称量出来的药品一样。

　　他们走了三天，樱倒是不觉得累。扉间是个相当优秀的指挥者，而且凡事都尽可能身先士卒。这天扉间又提出自己来值最困难的晚班，樱忍不住，在换班时来到了扉间身边。
　　“扉间大人，请您先去睡吧。您已经好多天没休息好了。”她说。
　　“这不是很大的问题。”扉间仍用他若无其事的态度道，“这已经成为我的习惯了。”
　　“可是那对健康不好！”樱忿忿。
　　“……”黑暗中，扉间勾起了嘴角，“春野，虽然你学会了根据时代背景分析，但你还是会有疏漏的地方。你似乎很容易忘记战国时人的平均寿命。”
　　春野樱愕然。
　　作为忍者，她一直学习同伴和任务的重要性。为了很重要的任务，她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可那从来都是下策，她不会优先思考这个可能。但是扉间的话让她意识到，战国的人一向是看着自己的死亡生存的。
　　扉间猛然站起，做出备战的姿态。
　　“有人。”
　　他似乎早有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