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幕 ...
-
有好几秒，余蘅都没反应过来。
她没被当成跟踪狂，还被练辞邀请去她家里做客…
练辞挑了挑眉：“你肩上都是雪了，还不过来。”
确实，这会儿雪越下越大，余蘅没撑伞，肩头上都是雪。
余蘅才走出去，笑的有点傻气：“你不生气啊？”
练辞嗯了声：“最开始有点，现在没了。”
那次晚上她也不是不放心的，跟着她一路吗。
虽然她不知道余蘅为什么要跟着她，但是她知道她不会有恶意的。
练辞住在四楼，不用电梯，她们直接走上去。
门打开，余蘅站在门口没进去：“是不是要穿鞋套？”
练辞说不用：“进来吧。”
她在生活中是个随意的人，没那么多讲究。
余蘅没立刻进来，站在门口蹦了两下，把自己身上的雪抖落干净了，才走进去。
练辞给她倒了杯热水：“没别的，只有开水了。”
余蘅：“好的好的。”
练辞笑：“你紧张什么？”
余蘅：“我没紧张！”
明明音量很大，但一点底气都没有。
练辞没追问：“你先坐一下，我去换个衣服。”
余蘅乖乖点头，没问她要做什么。
目光下意识地想往周围扫，硬生生忍住了。毕竟，她需要保持一个陌生人基本的礼貌。
很快，练辞换上家居服出来：“我饿了，要煮面条，你吃吗？”
她换上米色家居服，柔软干净的质地，边走边扎头发，走路的时候碎发垂落下来，不复冷淡，有种淡淡的温婉。
余蘅一下子看呆了。
她没想过原来有人穿家居服这么好看，比穿长大衣，系松绿色围巾的时候还要好看。
不过半个小时后她就知道，原来换了家居服也不代表就会居家。
练辞的厨艺很一般，非常一般。
余蘅把清汤挂面吃完：“下次有机会我做饭吧？”
练辞：“嗯？”
余蘅：“…我就这么随口一说。”
差点忘了，说什么下次呢。
她们能算朋友吗？
可能吧。
但她知道，练辞不是那种轻易跟人交心的人。
最起码从认识到现在，从初秋到深冬，她对练辞说过自己家里的事情，但对练辞，自己一无所知。
余蘅把面汤都喝完，捧起碗，语气轻快：“都吃完啦！”
练辞也把碗举起来：“我也吃完了，都说长寿面一定要吃完才好。”
余蘅：“长寿面？你生日？”
练辞罕见地愣了两秒：“嗯，是。”
余蘅眨了眨眼睛，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她感到喉咙干干的，手心里出了一层薄汗…竟然是练辞生日，还和她一起吃长寿面。
“好了，吃完了吗，我送你回去吧。”
“哎，好。”
练辞没换衣服，将大衣往外一套，系上一条烟灰色围巾，依旧是平日里冷淡整洁模样。
谁也看不出来里面是随意的家居服。
到了楼下，练辞说：“我现在不开车，叫个车送你吧。”
余蘅摇摇头：“不用不用，我坐公交回去。”
练辞不怪自己偷偷跟着她，请她到家里做客，还跟她一起吃饭，已经很让人高兴了。
练辞没坚持，等公交来了，跟她一起上了车。
依旧并肩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
余蘅忍不住偷偷看她。
心跳怦怦的，一眼又一眼。
鼻尖都是她身上好闻的香味，冷调的茶香。
没想到她会陪她坐公交。
余蘅忍不住笑。
她低下头，唇角弯弯的。
车窗紧闭着，水气模糊。
她抬起手，下意识就在雾气朦胧的玻璃上写下练辞的名字。
正好练辞偏过头。
就看见她在玻璃上写祝福她天天开心，旁边还画了个插了三根蜡烛的小蛋糕。
不过这画面很快就模糊，看不清了。
城市早已完全没入黑暗，万家灯火通明。
公交车不急不缓地在城市穿行，玻璃上映出年轻女孩雪白素净的脸，这么柔软干净。
练辞收回目光。
长长的眼睫被灯光洒落阴影。
等车到站，已经是在一个小时后了。
余蘅跳下车，站在站台上，却舍不得往回走。
练辞目光中多了些无奈：“还不回家？”
余蘅低着头，像被暴雨淋萎的花，憋了半天才问：“你明天还去吗？”
练辞点头：“去。”
原来是想问这个。
于是这短暂枯萎的花瞬间又绽放，对她露出明丽的笑：“那我等你！”
练辞嗯了声：“好了，回去吧。”
余蘅用力抿了下唇，犹豫了好几秒，忽然往前两步，一把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生日快乐！”
练辞愣了好几秒。
双手无措地抬起来，僵在半空中好久，左手才从她后背环过，轻轻拍了拍她发丝：“谢谢。”
余蘅耳尖发烧。
刚才，她真是太大胆了。
要是练辞推开她，她真不敢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幸好练辞没有，幸好，幸好。
练辞看出来她不好意思，低下头将围巾解下来，难得含着笑意问：“也没个称呼，不叫我一下吗？”
她的目光落在女孩羽绒服的衣角，那里尴尬地挂着漏出来的羽毛。
余蘅：“唉？”
练辞将烟灰色毛巾搭在她肩头，就这么又送了一条围巾给她，语气平平淡淡：“记得叫姐姐。”
余蘅：“……！”
热度瞬间从耳尖烧了上来，她整个人都结巴了。
练辞朝她一点头，临走前又叮嘱她一句：“刘海太长了，记得剪。”
说完她转身，踏入纷飞大雪里。
只留下余蘅站在原地，回想着她掌心落在自己额头时的热度，又想起她刚刚说的话，卡了半天才挤出来一句：“姐姐…”
余蘅将烟灰色围巾捧起来，明明还在害羞，但忍不住傻笑。她干脆将围巾盖在脸上，在雪地里转了好几圈，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笑的像个傻子。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六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