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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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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两人刚比试完。
柳解衣见唐黎不时轻捏手腕,随口问了一句,“手腕很疼?”他还想开口再说什么,便见唐黎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又是那副心神不属的样子。
柳解衣眉头微挑,自从上次中秋之后,这丫头就有些不对劲。
“你最近怎么回事?”
“没什么。”唐黎放下手腕,抿着嘴角,开始转移话题,“大师姐你的身体究竟怎么了,可以和我说一说吗。”
这丫头...
柳解衣轻嗤一声,现在管得倒是越来越宽了。上次问了一遍,如今又问。他心底有些许不耐,但是见着唐黎这般执拗,便淡淡道:“不过是心疾罢了,算不得什么。”
唐黎的表情有些难看,上一世的二十多年里他不能剧烈运动,不能大悲大喜,也因此养成了一副混吃等死的性子,难得对什么东西在意过。
如今柳解衣的样子,让唐黎想到了当时的自己。算算日子,距大师姐上次发病已经过去近一个月,明天就是九月初一。
唐黎静默片刻,还是说道:“真的没有办法治好了吗?”
说完便见柳解衣微微一顿,神色复杂。他看了唐黎许久才轻声说道:“自然是有的。”
唐黎心头一跳,来不及高兴,又见柳解衣敛了神色赶他去药浴。
“行了,我的病是什么情况我自然比你清楚,药浴完就回去,明天不用过来了。”话音未落,柳解衣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后天再来。”
说罢,他便扭头走开,摆明了不愿意再搭理唐黎。
唐黎停在原地,默默地望着柳解衣远去的背影。
隔天下午,院门被人轻轻敲响。
柳解衣开门,看着抱剑而立的唐黎陷入了平生难得的思考。
他平时是不是对唐黎太过纵容,才会让这丫头觉得他是个脾气很好的人?
“大师姐...”唐黎慢吞吞地开口,“今日学习的剑招我有些不懂的地方。”说完,便闭上嘴巴,一副眼巴巴的样子。
柳解衣气笑了,他要是看不出来着丫头是故意的,那这门派大师姐的位子倒也不用做了。
“你如今倒是越来越放肆了。”柳解衣冷声道。
“大师姐为什么这么说,又生我的气了吗?”唐黎面上一副不解的神色,走到柳解衣面前,抬起头直勾勾盯着他。
“自然不是。”柳解衣眼角抽动,想要出声训斥,但见唐黎这般只能硬生生地忍住。
唐黎当然知道,大师姐这么做只是为了支开他罢了。
但他不想被隔绝在外。
眼见对方打定主意一定要留下来,柳解衣心中烦躁。“我今日有事,明天再教你。”
“可其他门内师姐们都说,大师姐每月初一都只会一个人呆在竹院。”
“你知道的还挺多。”柳解衣忍不住出声讽刺。
唐黎左耳进右耳出,只当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
“大师姐每月初一不见人是不是也同上次的病有关?”
闻言,柳解衣神色一凝,看着唐黎的眼睛淬着冷意,“你这又是从哪儿听说的?”
被这般看着,唐黎有些心塞,想起自己现在在大师姐面前还有个间谍的嫌疑没洗去。
他不能出卖柳绮生,便把锅扣到了内门医女的身上。
“上次见大师姐发病,我有些担心,便去问了门内的医女。她们说以前掌门曾找来医圣闻祎给大师姐看病,后来却不了了之。”
话到这里,唐黎看了柳解衣一眼,见他神色如常,继续说道:“后来我又听人说大师姐每月初一不见人的习惯,而那天晚上恰巧是八月初一,我就有了这个猜想。”
半晌,柳解衣轻哼一声,“你倒是聪明,既然如此还不快走。”这便是相信了唐黎的一番鬼话。
听见这话,唐黎雷打不动,继续问道:“之前大师姐同我说找到了治病的方法,为什么今天还要在院子里硬抗呢?”
... ...
“你今日是不是话太多了?”
唐黎自我反思片刻,然后摇头。
这丫头...
柳解衣眉头狠皱,刚想出声好好说教,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而松了神色似笑非笑地看着唐黎,“想知道能治疗我心疾的办法?”
唐黎点头。
“那就洗漱完了再过来见我,一身的汗味。”话语中皆是嫌弃。
闻言,唐黎低头看了看,约莫是先前练剑出了些汗,衣襟处映了些深色痕迹,他嗅了嗅,却没闻出什么味道。因着每日的药浴,他现在浑身上下反而带着一股子药香,提神醒脑地很。
不过大师姐素来喜洁,唐黎没做他想,估摸着时间快到了,就回住处赶紧洗漱一番,将衣服也换了一套。
回到竹院时,天已经慢慢黑了下来。院子里只有主屋亮着灯,唐黎上前轻叩房门。
“进来吧。”
沙哑沉缓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出来。
唐黎推门而入,抬眼便见柳解衣正坐在桌边,只穿着一身黑色里衣。鸦羽般的黑发散在脑后,垂至腰间。
听见声响,他略微侧头,轻瞥唐黎一眼。
烛光在他脸上打下一层阴影,侧脸线条漂亮得近乎完美。
一丝丝冷香从鼻尖飘过,唐黎动了动鼻子,同大师姐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
唐黎突然意识到一丝古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情形在他看来有些太过暧昧。尤其他还对大师姐抱着不可告人的心思,这样一想,他心底的别扭更深。
“不是想知道如何治疗我的心疾?站在那儿做什么?”柳解衣看着愣在原地的唐梨,神色微黯。
唐黎抬头正对上柳解衣的眼睛,许是因为背着光,他看不太清柳解衣眼中的深意。
慢吞吞走到桌边,唐梨这才发现面前这人的脸色有些苍白。
这是...心疾已经发作了?
唐梨顾不得避嫌,连忙问道:“大师姐,你现在感觉如何?”
柳解衣轻嗤一声,“我还死不了,这么紧张做什么。”他抬抬下巴,又道:“做那么远,怕我吃了你?”
闻言,唐梨只好坐到他身旁,还未坐定又听见旁边这人说道:“我困得很,你扶我去床上。”
... ...
唐梨默默抬眼。
“怎么,先前抱我上床的人是谁?今天只是扶一把就不行了?”柳解衣凉凉地瞥了唐梨一眼。说罢,他不耐地催促,“你不是想知道如何治疗我的心疾,还不快点。”
唐梨默然,只好抬手扶着柳解衣的胳膊慢慢往床边移去。
手掌下的皮肤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寝衣,不同于它的主人,温暖地有些灼人。许是因为练剑的原因,大师姐的手臂不像一般女孩那么柔软,反而覆着一层肌肉,摸上去很有弹性。
唐黎感受着手心传来的触感,慢慢红了耳朵。
将柳解衣扶到床上,唐黎见他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便要收回手,却被对方抓住了手腕。
唐梨一顿,慢慢抬头。
“别动。”说完这句话,柳解衣就闭上了眼睛,长而翘的睫毛盖在眼下,投下一片黑色的阴影。
唐黎安静地坐在床边,连轻浅的呼吸都几近可闻。
时间一晃,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
回过神他才发现已经过去许久,床上的人呼吸沉稳,显然已经睡着了。
右手腕人抓住,他只能用左手从旁边将薄被慢慢拖过来,盖在柳解衣身上。
烛光亮了半宿,早已燃尽了蜡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