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哀同人】Ghost》蓝以舟

33、番外二 终焉（琴酒视角）

　　火焰、浓烟、混合着尽情倾泻的阳光一起，混合成一种奇异的味道，钻进了乌丸莲耶的鼻腔里

　　他本可以立即死去的，却因为那个青年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恻隐之心，在弥留之际亲自感知着自己的死亡

　　什么时候，象征着杀戮的琴酒也有这种柔软心肠了？

　　他费力地牵扯嘴角，露出一个不太成功的笑容，眼前却不由得浮现出他第一次遇到琴酒——黑泽阵的那天

　　那时候的自己，也不过是因为一时的恻隐之心，才会救下那个和小猫一样孱弱的孩子

　　大概，这就是因果轮回吧……

　　感知到热浪逐渐逼近的他闭上了眼睛

　　————

　　【你叫什么名字？】

　　乌丸莲耶蹲下身，看着面前脏兮兮的男孩：

　　他不知道已经在外面流浪了多久，原本浅金色的头发上满是打结和油污，乱得不忍直视，一双墨绿色的眼睛警惕地看着向他搭话的大人，并不搭话

　　但这并不影响乌丸莲耶推测他的身世，这里是英国著名的棚户区，在这里的孩子一般都是无根无萍的舞女和游客一晌贪欢生下来的‘杂种’，她们当然不想要一个这样的拖油瓶妨碍她们奔向自己的下一段幸福，而上流社会的人重视血统，也不会看得起这样生父不明的孩子，连福利院都不愿意收下他们

　　没有人会救他们，他们一生都只能在这团泥沼中挣扎过活，直到腐烂着死去，唯二的归宿就只有监狱和教堂的公共墓地

　　当然也有例外，如果其中一些长得特别漂亮的孩子，可能会被那些有着特殊癖好的人们买下来，圈养成一个人形宠物似的存在

　　不过乌丸莲耶并不觉得这样的生活就比当一个乞丐好多少，倒是更凄惨些，因为他们连唯一属于自己的东西、自由都没有了

　　而之所以会注意到这样的一个孩子，不仅是因为他漠然地看着他们处决叛徒而没有惊慌逃走使乌丸莲耶在他身上看到了某种不可多得的天赋，还有他那一头即使脏乱却难掩本色光芒的金发

　　和她……真的太像了

　　这两点加在一起，虽然乌丸莲耶一向是个不愿意沾惹麻烦滥好心的人，却在那一刻突然动了心思，想把这个孩子带回去，培养他成为自己身边得力的下属

　　他伸出手，像一个温柔慈和的父辈：

　　【跟我走吧，孩子，我跟你约定，只要你完成我想要你完成的事情，你就永远不会再过这样的日子】

　　【这是一场交易】

　　他说：

　　【赌上的是我的声誉，和你的生命】

　　【怎么样？】

　　男孩看着他，明明正常人看到一个带着一群黑衣人在黑巷里枪杀别人都会害怕地逃走，可他却在听到乌丸莲耶如此说后，向他伸出了手

　　像是抓住了溺水之人唯一的稻草，黑暗之中唯一的蛛丝

　　或许就是从那时开始，就注定他的一生都在刀尖上行走，对他来说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自己死，要么……别人死

　　这就是，这个男孩、作为琴酒的一生的开端

　　……

　　【现在就走了、不再多留一会儿？】

　　女人金色的发丝慵懒地散落在枕头上，光裸肩头延伸出一条柔软妩媚的弧线，撑着下巴看着床边正在穿衣服的青年

　　说是青年，其实他更像是个还没有完全长开的少年，一头浅金色的长发比普通的女性还要柔顺几分，却偏偏将年轻而瘦削的身体包裹在一身漆黑之中，将那种少年感压制得非常彻底，使整个人被强行地长大了一样，有一种肃杀的氛围

　　不过贝尔摩德知道这种氛围并不是几件简单的衣服能够造成的，而是面前这个19岁的年轻人手上真的已经沾染了很多的人命和鲜血，一步步堆叠而成

　　19岁，在这样一个时代，明明才是刚要踏入大学校园的日子，和其他依然青涩的同龄人相比，他却已经是‘组织’中高层的成员了

　　可见命运并不是对每个人都一视同仁的

　　贝尔摩德自嘲地笑笑，下一秒就隐去了眼中流露出的那种沧桑和沉寂，换上一个妩媚的笑：

　　【你要去美国？去见那个孩子？】

　　听到她这么说，琴酒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过头看着她，眼神里尽是森然：

　　【别多管闲事，她是BOSS明说要重点保护的对象】

　　【自作聪明的人会短命，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贝尔摩德耸了耸肩，随着她的动作薄被从肩上滑落，露出一片大好春色，不过她本人并不介意，干脆坐起身来，牵引着青年的外套衣袖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在他脸侧印上一个俄罗斯红的唇印，轻声道：

　　【我知道你是个一直都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不过看在你是个不错的玩伴的份上，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

　　【离那个女孩远一点，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就像长满刺的玫瑰，装着灾厄的潘多拉魔盒……】

　　琴酒冷冷地把她推开，拿着旁边的面巾纸擦拭脸上的口红印，丢下一句话后转身离开：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无论是怎样的肌肤相贴，能真正让他从体温中汲取温暖的，从来都只有那个孩子

　　按照组织给的地点，琴酒去了志保的学校，他没有直言身份去找她，而是等在她会宿舍必经之路上，心里有某种隐秘的期待

　　希望她能第一时间认出自己

　　他并不承认自己其实害怕已经被遗忘

　　可那一次他的希望落空了，八岁的女孩没有认出他，她独自一人穿着并不合适的实验服，与他擦肩而过

　　后来的琴酒忘了自己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应该不会太高兴，说不定还有些愤怒，不知道是因为觉得人的善变，还是只是单纯因为被忽视而受伤，那一次他没有再逗留

　　再见面时，已经是六年后

　　窈窕的少女在他的面前被人表白，对他们的态度客气却疏离，在那夜的医院病房，琴酒终于明白那种一直萦绕在心里的惶恐究竟由何而来

　　她在长大，逐渐地从那个他所熟知的孩子变成另一个人，她的记忆里没有他，说不定以后也不会再有

　　在这十二年里，自己缺失的时间太多了，多到足以让天真懵懂的志保变成永远冷淡疏离的雪莉

　　可那是他亲自豢养长大的玫瑰花，如今花期将至，自己却可能不再拥有她？

　　这不是他能接受的结果，也就不允许这样的结果出现

　　那年雪夜里的乞儿可以赌上一切抓住那只朝他伸来的手，如今的琴酒也可以再一次强硬地介入她的生活

　　她喜欢玫瑰花，每年生日的时候他匿名寄去一束

　　她喜欢风扬在脸上的感觉，回国后他就送了一辆哈雷给她，陪她一起去明石海峡大桥看最美的海上落日

　　去人鱼岛的时候，明知组织的成员不应该以真名示人，可看着她在像人鱼祈求时的虔诚表情，他还是忍不住和她一起在花名册上写下了本名，希望自己这为数不多的真心可以得到神的垂怜——让她心愿成真

　　他熟知所有她的喜好并默默记在心里，很多的那些是连宫野明美都不知道的事情

　　可最终，她还是因为她姐姐的死毅然而然地离开了

　　这是背叛

　　宫野姐妹的心果然都狠，在十亿元抢劫案的两天前，他曾经找过宫野明美，希望她能给马上要过18岁生日的志保录一段祝福视频，也是为了放松那个女人的警惕

　　可直到志保叛逃，琴酒才后知后觉，说不定宫野明美早就对可能发生的一切都做好了准备，她预测了自己的死，预测了志保的叛逃，唯一没法被列入计划的就是被孤零零丢下的志保的心情

　　他也没有

　　在知道了一切的过往，孤身去见朗姆的时候，琴酒忍不住想，或许世上真的有因果轮回，他从来不相信所谓的报应，却不得不承认，所有的事情都有一个起因，那些看似偶然的结局其实都是从一开始就决定好的必然结果

　　就像他那年选择相信乌丸莲耶然后厮杀至今，志保也终究继承父辈遗留下来的东西

　　但他们别无他法，只能按照已经被给予的方向走下去

　　琴酒本以为他和志保可以彼此救赎，可最终他无奈地发现，无论作出什么样的选择，他们都只能自己拯救自己

　　志保已经做到了，而他正在做

　　亲眼目睹他杀了朗姆的伏特加彻底崩溃了，那个一向为大哥马首是瞻的男人边哭边开枪，还在嘶吼着为什么

　　琴酒沉默着任由子弹穿透腹部，对愣住的伏特加的回答却只有黑洞洞的木仓口，这是他们一贯的交流方式，是组织中所有人最后的归宿

　　尽管在这之前他从没想过居然是由两个从来结伴而行的人互相给予

　　他确实是与这人间格格不入的鬼魂，总是在杀戮，从敌人到身边的人，再到宛如父亲一般的乌丸莲耶，像是一个诅咒般的怪圈，难以幸免

　　所幸、世界上还有一个人逃出生天

　　被志保搀着走向出口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有些意识模糊，但还是隐约听见了刺耳的警笛声，从满是火焰与浓烟的教堂内往外看的时候，外面的世界亮而温暖，是人间本该有的模样

　　于她而言是生的希望，于他而言……却是深渊

　　大概他唯一仅剩的傲气，就是不想在她的面前毫无抵抗地被人枪决吧

　　这就是……最后了

　　志保救赎了她自己，可她身上终究有着黑暗的烙印，她仍然与那些肆意坦然地站在蓝天下的人不一样

　　想要彻底走进光里去，唯一的方法就是与黑夜断开所有的联系

　　他心里所有阴暗的占有欲和不甘心在那一刻奇异般地消失了

　　那一推之后，眼看着曾经恨不得揉碎进怀里的女孩离自己越来越远，琴酒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甚至还泛着几分暖意

　　到光里去吧，他在这世界上唯一深爱的玫瑰

　　那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

　　而我，我会带着所有曾经困住你束缚你的桎梏，一起在烈焰里焚烧殆尽

　　你终于……自由了

作者有话说

　　番外二终于来啦！大家还记得我吗？
老样子，先来一波道歉，我怎么也没想到区区三千多字会把我卡整整一周，我发誓这一章从我发番外一的时候就开始写了，今天下午三点才写完，可想而知这是怎样一个挤牙膏的过程
主要是有太多东西想写了，想把那么多东西压缩到一个篇章里对我实在有点困难，尤其是琴酒视角的心理描写，没开始写文的时候我都没意识到我是这么一个喜欢翻旧账加记流水账的人，恨不得从正文第一章开始以琴酒视角再来一遍，后来生生忍住了，尤其是放弃了本来想花大篇幅描写的追杀志保的那一段
这一章以乌丸莲耶的视角开始，中途穿插了贝尔摩德和琴酒的一点桃色故事（主要取材自名柯里面的名句‘马丁尼’，指路TV版249集《神秘乘客》，算是青山大叔一次指向性比较明显的暗示了，感兴趣的大家可以去看看），当然在我这里这并不代表两个人有感情线，只是一个坏蛋大本营里彼此都关系确实比较复杂，琴酒和志保还相差那么多岁，要求一个大反派是个纯情处男有点困难
加上原作设定，我的私设是年轻居上的琴酒为了稳固地位没有拒绝主动送上靠山的贝尔摩德，毕竟她在组织中的地位特殊，只要和她扯上关系那些不服气的老人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但琴酒绝对不喜欢贝尔摩德，甚至是有一点反感，因为他的母亲就是男女关系遗弃他的，而且也绝对不是琴酒占便宜，这件事情上一个大狐狸一个小狐狸属于各取所需，并且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贝尔摩德那边的我会在下一篇番外里面进行阐述（真的只是私设，大家当然可以不喜欢，ooc属于我嘛，别开骂就行）
这个番外大概算得上琴酒的半个生平加上感情线，接下来是解释时间，其实大家可以发现，琴酒从小就没有得到过所谓‘爱’的感情，遗弃他的亲生父母当然不必多说，他与如同父亲一样的乌丸莲耶的关系始自一场交易，他付钱他卖命；与同床共枕过的贝尔摩德则是各取所需貌不合神离；认为伏特加、基安蒂等人的尊敬和崇拜是源于碾压的智力和武力；就连志保，最初他也正如贝尔摩德所说得那样，只是觉得是一个有着共同经历的、可以彼此理解的同类，把小他11岁的女孩子当成一只宠物猫一样的存在，志保依赖他的时候当然可以倾付所有的温情，被背叛的时候第一反应也是杀了算了，直到后期才慢慢回过味来
他学会爱和接受被爱，都是从志保身上开始的，这是一种萦绕在GS之间的宿命般的联系
但我想，虽然嘴上从来没有说过，某时某刻乌丸莲耶也一定觉得他宛如自己真正的孩子，伏特加也一直当他是无论何时都可以绝对信赖的大哥，组织中大多数人对他的尊敬都是真的，或许最后琴酒也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无所谓质问和反击，一个人去终结这一切
这是关于我的琴哀同人文《Ghost》里关于琴酒这个角色的最后一个作为主角的故事了，或许我对这个角色的诠释只能到此为止，但非常欢迎大家再去深入的了解他，或许还有我没有挖掘到的地方，因此我非常期待可能会出现在评论区的大大的神评论
好啦，下一篇预告：贝尔摩德篇（接下来的就不会发在琴哀超话里了，毕竟有KY的嫌疑，所以想看后续的大家记得另寻渠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