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传》之龙神青姬》肥差

10、卦象

　　话说那日吴勉归不归看穿幻术，就没把他当回事，这样低级的幻术不会是什么厉害角色，无非就是制造恐慌敛财罢了。又过了几日高卢百就来禀报说街上出了个永安号，专门帮人居家前往泰山去朝圣，据说收费不菲，短短时间就敛财无数。归不归呵呵一笑道“泰山飞来石……让人往高处走……那不就是让上泰山避难去么！原来局在这儿呢！哎为了几个钱也真是！”

　　眼看出了正月，天气有所回暖，京城里去泰山朝圣的势头是越演愈烈，每天都有拖家带口出城的百姓，甚至有人举家南迁打算去定居的！到了二月二龙抬头，北方传来凌汛的奏报，朝堂上下哗然一片。以往凌汛只出现在黄河，因为上游先暖，河水解封时下游还冻着，所以冰块被冲到下游造成决堤。北方这时应该还是冰天雪地，要到三月才开河，这凌汛来得蹊跷，于是众官员都在心中默念应了那神人的预言。皇上虽心里打鼓，但只派人拨款赈灾，并没做他想。结果又过半月，又传来西南西北各地蝗灾的奏折，大臣们更慌了！过去蝗灾都是发生在河南河北和山东一带，而且都是发生在夏天，怎么这才二月份就飞出蝗虫了？官员们开始坐不住了，纷纷上表请皇上去泰山封禅。

　　这日客栈几人正坐在院里喝茶，商量任三身体养了这一个来月也快好了，是不是该动身去泰山了，管家报有客上门。还没等归不归问，就听来人已经进到院内“归师兄迟迟不动身，广仁只能亲自来请了。”只见大方师广仁带着火山和另一个肥胖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进到院内广仁朝归不归行了个半礼，朝吴勉只点了下头，吴勉则回他个白眼。这俩人梁子结了一千年，谁也解不开，也都放弃了。

　　归不归微笑道“大方师这是打哪来呀？可是又去东海了？”广仁尴尬的低下头，这位徐福钦点的大方师，却被徐福明令禁止靠近他的船队，这一直是广仁的痛处，归不归逮着机会就要揭他伤疤。再抬起头时，广仁已经换上那惯有的从容微笑“归师兄，最近京城百姓前往泰山朝圣的事，想必师兄早已知晓，我刚回京城不久，抓到了敛财的元凶，但好像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广仁自知心智不及归师兄，特把此人带来请师兄审问。”吴勉又翻了个白眼道“凭什么呀？你脑子不好使找别人去，你又不是就认识这一个脑子好使的。”身后火山勃然大怒“大胆！你怎敢对大方师无理！”一旁百无求一改往日骂街的习性，学着吴勉的样子翻了个白眼慢悠悠的说“你们方士一门连个门闩都没剩下，还要这大方师的名头有什么用！这都几百年了你每次开场就是这句话，你就不烦吗？”火山一听腾的一下周身都烧起火来。广仁举手示意火山勿动，对百无求道“妖王殿下，大方师的名头乃天授，不可任意舍弃。”这时就听桌边有人嗤笑一声“天授？”广仁这才注意到桌边还坐着一位青衣女子。

　　火山又冲青姬道“你笑什么？”青姬捻着手中茶杯眯着眼说“天神下来给你写身上的？还是天上写好了掉下来的？”两位大方师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又看看吴勉，这语气简直如出一辙！广仁发现她身上既无术法也无妖气，皱眉问道“这位是？”百无求大声道“这是你祖宗！”一听这话火山又烧起来，这次不等广仁伸手，一束火焰打出去就把桌子砸碎了。吴勉冷哼一声说“砸桌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冲我来。”火山明知术法不如他，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有人敢侮辱他师尊那就是比要他命还难受。这时就听青姬淡淡的说“说的没错，是你祖宗。”火山反手一个火球就冲青姬打去，这时一个人影一闪出现在青姬面前，堪堪挡住了那个火球，正是吴勉。白发男子口含怒气道“我说了，冲我来！”说完一掌击出，只觉一股罡风将身后几人面前的空气都带走了，火山就像风筝一样飞出院墙去。

　　广仁见弟子被打飞出去大喝一声，两柄短剑从身后飞出朝吴勉两肋就刺了过去。要说广仁的术法本身并不如吴勉，可是徐福大方师不知为何特意传授了广仁克制吴勉的法门，这一千年来两人打打杀杀也有徐福的这份算计。一开始吴勉还没炼化种子的时候，广仁虽然强他数倍，但吴勉每逢打架必然拼命，所以广仁每每铩羽而归，后来吴勉炼化了种子又得了名人志，瞬间跃升为席应珍之下第一人，广仁师徒就开始躲着走，纵使从徐福那里得了克制他的方法，也只是不至于丧命，只敢在他三年一度的虚弱期算计一下。这次见面突如其来的交起手广仁自知讨不到好处，却也不肯坐以待毙，正事还没说完自己徒弟就被扔了出去，大方师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

　　吴勉瞬移躲开两柄短剑，拉开双臂正要施展破空，就听身后当的一声脆响，只是这时收手已经来不及，只能双掌击出之后再回身看。

　　在他一犹豫间广仁已经有了应对，虽被罡风逼退三丈却并未受伤。站定之后广仁一脸惊讶的看着吴勉身后，白发男子也转过身来，只见青姬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一手捻着茶杯，另一只手伸出两指夹着一柄半透明的短剑，嘴里缓缓吐出两个字“龙鳞？”说着眼神从短剑飘到广仁身上。广仁这时看到另一柄龙鳞短剑掉在一旁地上，脱口而出“你是何人？”自从吴勉用黄龙逆鳞做了法器在问天楼主面前大显身手之后，广仁也送了一块龙鳞到百里奚那，做了两柄短剑，跟徐福给自己练的这两柄装在一起，两明两暗。这龙鳞法器毫无气息，连吴勉都未曾察觉，这女子如何轻易的就化解了？

　　青姬面不改色，双指弯曲将短剑握在手中，慢慢站起身，随着她动作一股淡黄色的晶莹西沙从她手中流下，广仁见她顷刻间就将坚硬无比的龙鳞法器碾成腻粉，顿觉如临大敌。

　　归不归看她朝广仁走去怕这龙神又出手毙命，忙喊道“额……广仁啊！你们……切磋切磋就得了哈！咱不是还得审泰山朝圣的案子吗？”谁知青姬并未停顿，嘴里念着“汝等凡人也敢用龙鳞做武器！”随后抬手将茶杯端到半空一泼，只见茶水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之后并未落下，而是变化成一柄短剑的模样突然向前刺去！只听噗的一声，短剑破体而出撞到院墙上，化为一滩水渍流淌下来。广仁咽喉赫然一个血洞，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大半衣衫。

　　归不归看水剑已经淌到墙根儿了，松了口气，总算是没砍掉脑袋。这时被打飞的火山翻墙回来了，一看广仁扶着喉咙浑身是血，当下跑过去扶住广仁，朝着吴勉等人恶狠狠的说“你们……竟然下重手！”任三从地底下冒出个脑袋说“明明是你先动的手，我们人参都看见了！”说完又钻回地底下去了。归不归掏出瓶金疮药递过去道“这不是没下死手么！都是长生不老的体质，这点儿伤没两天就好了。”青姬这时皱眉道“长生？”归不归顿觉一阵头皮发紧，原来这神仙不知道广仁是长生不老啊，所以那一剑是冲着杀人去的呀！火山也发现这话不对了，站起来又要去拼命，被广仁一把拉住。

　　吴勉这时笑了一声，转身走进正厅去了。归不归怕青姬再动手，连忙拎起吓趴在地上的肥胖中年人道“走走走咱进屋说去，外头冷！”

　　众人进到屋内都平复了一下情绪，归不归就让那中年人自己交代，中年胖子才目睹了神仙打架哪敢怠慢，哆哆嗦嗦的从头说起：“小人名叫陈二丙，本来是山东那边一个小门小派的方士，师傅没的早，只传了我些粗浅的幻术，这些年我就行走江湖做点小买卖……额……就是骗人，过的不松不紧的。这不前阵子遇到一年轻和尚，说小的有机缘，能发大财，愿意与小的共谋。小的看他长得挺端正的，就请他吃饭让他详细说说，反正小的一穷二白，他也骗不了我什么，大不了就是一顿饭钱。他跟我说他不是和尚，是被和尚捡到养大的，所以剃了头，但是他受不住庙里清苦就跑了出来，一路也是坑蒙拐骗，这不，琢磨出个能挣大钱的法子，又打听到我会幻术，才找上了我。于是跟小的说了详细计划，说他会做法托梦在京城散播天灾的预言，再让皇帝去城东白马寺烧香，然后让我用幻术造出神仙下凡的假象，使众人信服。之后就可以大肆贩卖去泰山朝圣的路费，提供车辆，安排沿途食宿。小的也就是想试试，没想到真如他计划一般，顺利的就赚到大笔钱财。但是后来小的发现不对劲，我们胡口乱编的天灾，一一都应验了，而且半个多月前出发去泰山的人，一个也没见回来过。小的恐怕是被奸人给利用了，于是就想收拾包袱走人。这不……就被这位神仙给抓来了。”

　　归不归听他说完眯着眼想了一会儿，问道“为什么是泰山呢？”
　　“额……那和尚说，要编个由头让人给钱，不能找太近的地儿，这京城方圆千里，就泰山最高，人一去一回就得十天半月的，这样等事情暴露，我们也捞够了钱。”
　　归不归又问“那为什么不卖药呢？来钱快，又不费劲儿。”
　　“额……这主意是他出的，他前后都计划好了，我也就没往别地方想。小的要是有那脑子，不早就发达了么！”
　　归不归又道“你是在哪遇到那和尚的？那人现在又在哪呢？”
　　那人一看百无求这凶神恶煞的，一缩脖说到“我就是在泰山脚下遇到他的，商量好之后我就自己来的京城，他说他要留在那边，接应过去的人，我们一直都是书信往来。哦，对了，还有一事，小的之前没来过京城，他还给了小的一封书信，说到了京城，去城西三十里一个农户那里落脚，有他的故人可以接应。”

　　归吴二人一听就是一皱眉，城西三十里？石桥？胖子又继续说到“小的去了，见着一年轻人，说他师傅不在，收了信给了我点钱，说让我自己找地方住去。我也就在没见着他了。”百无求赶忙插口道“他有没有说他叫什么名儿？”胖子皱眉想想说“好像姓韩……”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寒凇！”胖子连忙接口“对对对！就是寒凇，怎么……你们老几位认识？”

　　归不归和吴勉对视一眼，这茬儿看来对上了。但是那和尚是给了寒凇师徒什么好处，能让他们对这几位成名已久的修士下手？又是为了什么呢？广仁看出他们有所隐瞒，压着嗓子开口说“归师兄，可有分晓？”归不归站起身，背着手原地转了一圈，开口道“傻小子，走！咱去城西转转。”

　　吴勉看广仁不顺眼，自己回屋练琴去了。青姬见他走了，便也回了西厢房。广仁火山两位大方师见人都走了，也不客气，就在中厅原地打坐疗伤。但是这刺耳的琴声断断续续从东厢房传出了，吵得两人心里别扭的很，心想这是故意扰乱他们疗伤不成？

　　过了有一顿饭的功夫，归不归父子俩提着个胖子出现在院子里。任三从地底下钻出来说“咦？这不是西域跟过来那高强么？”这位正是一到京城就消失了的高强。归不归朝中厅望了一眼，见只剩下广仁师徒俩拧着眉毛在那打坐，眼看要憋出内伤，呵呵一笑道“广仁呐，后面这事儿就跟你没什么关系了，老人家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这是下了逐客令，广仁站起身道“归师兄，这泰山的事该如何计较？”

　　归不归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子道“广仁啊，这师兄……还是别叫了。方士一门都没了这么多年了，你们一有事儿就往老人家我这跑，我看着师出同门的情分上也没跟你们计较，但是我毕竟不是方士，你们方士的事儿，还是自己看着办吧。”火山一听他翻脸不认人，立马又要发作，广仁拦住他道“听闻归师兄受徐福大方师所托也去过西域？可是带回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或是人？”说完往西厢房瞟了一眼，又接着说道“前日徐福大方师坐下弟子邱上恒来送信，归师兄也收到了吧？”

　　要说邱上恒来送信的时候吴勉可不在，归不归压根儿就没告诉他，这时广仁提起，归不归赶忙拦住“这样！你们徐福大方师心系天下，但是这天灾是天灾，人祸是人祸！徐福既然要扛这事儿，你们就先去救人。老人家我这儿拖家带口的，得准备准备才能上路。诶你把那骗子也带上，到时候也好指认那和尚。”百无求在一旁帮腔道“怎么着？不给你们饭吃还赖着不走了？”广仁见问不出所以，只能带着火山告辞离开。临走还丢下一句话“还请两位以天下万民为重。”吴勉这时从东厢房走出来，用他特有的语调说“天下是天下人的，与我何干？”

　　广仁师徒离开后，归不归把高强带到中厅，设下一道禁制，让屋外的人都听不见，就开始审这高强。这胖子又被百无求打了个鼻青脸肿，哭着说“老神仙饶命啊！可不管我的事啊！我就是个跑腿的！”归不归嫌他呱噪，说“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废话少说。那寒凇师徒，你是怎么认识的？”高强擦了擦眼泪开始从头讲起“不瞒老神仙，我跟寒雀是老早就认识了，那时还没有寒凇呢。他说他师门百年前得了一只玄武，从它身上悟出一种咒术，可以控制神兽，于是开宗立派。但是这种咒术用处不大，既不能看家护院也不能养颜益寿，只有阴宅用的上，所以他们门派招不到什么弟子，谁愿意送自己家孩子去做看坟的营生呀！所以从他们开山祖师开始，就有个偷孩子的习惯，看上有天赋的孩子就掠来，当义子养。这样一来，这徒弟跟师傅的关系一般都不好，都是长大成人就想办法把师傅弄死，所以他们门派一直就是一两个人，江湖上也就没什么人知道。”

　　百无求呲牙到”切！还有这么当爹的！”，归不归又问“那你是怎么被他困在城西的？”高强捂着脸说“这事得从头说起。我说我流落到西域……是骗您的，其实是当时有个方士找到我，说是海上的徐福大方师占卜出将有惊天劫难，派他来陆地上，招募修士共同抗灾，事成之后会将我带到海上拜在徐福大方师门下，这么天大的好处我自然是乐意的。于是就按照他的吩咐，去西域截杀你们几位……这……当然是不成的，这不，跟了您老来京之后，他又来找我，说我失败也是预料之中，他还有后手，于是带我去见了寒雀，我一看他也掠了个孩子做弟子，就是寒凇了。寒雀也得到了一样的承诺，把那只祖传的玄武也带来了，就藏在城西河底下，还在桥下造了间密室，那个方士给了他一个阵法，说是可以困住您几位，就走了。寒雀一问得知有个人参精灵，就起了用咒术炼化它的心思，但是需要一些东西，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的天才地宝，奈何种类太多，自己找怕要耽搁很久，于是我就献了个计策，伪造了一封谢大公子的书信，让他找上谢府去，假意帮忙擒拿逃跑的婢女，让他们去筹备物资。我一直住在他们城西那个小院，寒雀绑了任三……少爷之后，就放到密室去了，想等半夜困住你们几位就去交差。当天晚上河上大闹了一场，我猜他肯定也栽在您几位手上了，想等他弟子回来跟他交代一下各自逃命，谁知那寒凇一大早就来了，丢了个包袱在院子里，说他要去寻宝，然后画了个阵法就把我困在那了，直到今日老神仙来，我才能出来呀！”说到最后嚎啕大哭起来。

　　吴勉已经猜到是高强伪造的信，所以并不诧异，只是好奇那名送信的方士：“你说那方士，叫什么名字？你又怎知他真是徐福坐下弟子？”高强期期艾艾的看着吴勉道“他说他叫郑义，他……也是一头白发。”
　　归不归一听明白了，这白发是长生不老的标志。世上长生不老之人十有八九都是出自方士门墙，高强信了也是情有可原。但是这郑义到底是不是徐福身前的还不好说。便又问“那你们办完了事如何与那郑义联络？”高强从怀里掏出半只香道“他说把香燃上，他自会现身。”归不归结果仔细打量了一翻，这应是一件法器，制香之人将自己精血融入香中，一旦燃起，哪怕千里之外也会有所察觉。当下看了吴勉一眼，吴勉会意，看了西厢房一眼道“去城西。”

　　当下归不归和吴勉施展五行遁法带着高强回到城西小院，点燃信香，隐去身形站在一边。片刻之后就见一个白发男子出现在院外。男子看院内只有高强一人哆哆嗦嗦的坐在地上，立马察觉不妙，刚要施展遁法离开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按倒在地。归吴二人现了身形冲他道“你就是郑义？”吴勉看了一眼他的头发就说“老家伙，现在流行染头了？”地上的高强一听他白发是染的，气得就要扑上去。吴勉一巴掌把他拍到一边。趴在地上的郑义看了一眼高强，叹口气道“哎，既然被你们抓住，我也就不隐瞒了。”归不归见他还没打就招了，有点不解，但还是想先听听他说什么，于是也没打断。

　　“我头发虽是假的，但身份是真的，我真的是徐福大方师座下的弟子。我派高强他们去拦截你们，是要阻止一场浩劫。”吴勉不屑的说“就凭你？”正义抬头看着白发男子，语气真诚的讲起了前因后果：“徐福大方师座下弟子三千，轮流使用占祖占卜，大方师并未告诉我们为何，只让把看到的内容讲给他。大约半年前，轮到我使用占祖，我看到的是白日里忽然暗淡，太阳被完全遮住，一座高山上，滔天的洪水从天而降，山下是一片汪洋，倒塌的房屋、牛羊牲畜、还有人，都泡在水里，哀嚎遍野。”归不归一听很是疑惑：“你把这个告诉徐福了，他怎么说？”

　　郑义答到“大方师精通历法，算到天狗食日正是半年后的三月初三。于是便传了法旨，让陆地上的方士竭尽全力寻找补天石。”这时郑义已经做起来，双手拢在袖子里坐直身子看着前方，一脸的正义凛然。
　　归不归又道“那你跑来截杀我们，又是为了什么呢？”之间郑义抬起头楼出一个苦笑道“因为我没告诉大方师，那站在山顶的，就是你们！”说话见轰隆一声巨响，一道耀眼的光芒在他身上炸开，吴勉和归不归赶紧跳出三丈远。之间光芒消失后，郑义也不见了。

　　二人回到客栈，将高强丢给高卢百看押起来，就坐到正厅开始商议。吴勉面无表情的看着归不归说“老家伙，你信么？”归不归嘿嘿一笑“这事儿咱从头缕一缕，假设这郑义说的是真的，那就是半年前徐福从占祖得知有一场洪水从天而降，所以派人寻补天石，我们是下了妖山才收到消息。然而这个郑义看到了浩劫中有我们，又知道我们跟徐福关系不一般，所以没告诉他，自己私自跑出来设法阻止，找了个高强，又找了个寒雀，以为困住我们，在三月初三天狗食日的时候我们没在山顶，这浩劫就不会发生。这么说确实说得通！”

　　吴勉又道“那泰山上那和尚呢？我可不信这么巧两个祸害一起出世！”归不归接着说“泰山那人恐怕就是这场浩劫的元凶，从正月里京城流行怪梦开始，到现在过去一个半月了，已经有不少人往泰山去了，而且没听说有人回来。这人搞不好是在摆什么阵法，要这许多的生人献祭。可是老人家我有件事搞不懂，你还记得前阵子收到徐福的信，让我们赶紧去东海吗？”说着拿出一封信笺递到吴勉面前道“这是后来又送来的。”吴勉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祸起昆仑，劫至东海”八个字，挑眉看他。归不归心虚的笑道“呵呵不是有意瞒你，这不是……这两句话正应了那姑娘么，怕你疑心。”吴勉放下信笺示意他继续说。

　　“占祖上明明说浩劫在山上，可是徐福却叫我们去东海。老人家我猜是郑义走后，徐福又起一卦，占卜出东海也有浩劫，恐怕就说海眼大喷发了。郑义又没告诉他在占祖里看到我们俩在山顶上，所以他就想把陆地上的事留给广仁他们，让我们俩去帮他对付海里的。可是为何又有了这八个字呢？”吴勉翻了个白眼道“又占卜了呗！”

　　这时高卢百从门外走进来禀报“老爷，广孝禅师传来口信，说南方从正月到现在一滴雨都没下，气温又反常的高，眼看一场大旱是免不了了，好多人都提前收拾家档北上了，皇上要去泰山封禅的消息也已经传遍全国，现在各地的流民都在往泰山聚集。请您几位尽快动身，他在泰安县城与你们汇合。”归不归说“得！现在白头发的都快凑齐了，看来咱也跑不了了。这眼看都二月底了，咱怎么着也得赶在三月初三之前到那吧！我说吴勉啊，你就当陪你家龙神去找东西去！”说完就吩咐高卢百准备马车，当晚就要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