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蛮文[神魔之恋]》天山小白兔

95、第 95 章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身上的伤基本痊愈，便想要打探姜云凡的伤势。覆天顶并非久留之地，唐雨柔又……要是他好起来想要留下，他们便立即带着神器离开；若他不想再留在这伤心地，他们也该早日与他一同回蜀山才是。
　　龙幽推开门，守在门外的侍卫马上以身体挡住去路，客气道：“二位可都好起来了？”
　　“啊，是的，多亏了血手前辈的药。”龙幽下意识护着身后的小蛮，一边与他们攀谈起来：“我们有点担心姜少主，你们能否带我们去看看他？”
　　“哈，原来你们在担心这个。放心放心，少主是主上的亲儿，主上当然会替他疗伤。”守卫对视一眼，又劝道：“两位也是新伤初愈，还是留在屋内歇歇的好，待少主大好了必会来与二位见面的。”
　　“你们说得也有道理。”龙幽仍是小心对话：“可我们在屋内呆久了，想出去透个气，不知是否方便？”
　　守卫们面露难色：“如今主上回归，净天教重整旗鼓，覆天顶上也是乱糟糟的，两位出去走走不是问题，只怕被不知贵客身份的教众冒犯，到时候又……还请两位在屋内再委屈一阵子，待长老来了再作决定。”
　　“既然如此，我们就等等吧。”龙幽明白在姜云凡和姜教主谈妥之前，自己和小蛮还是先在屋内呆着最好。
　　“不能出去？”小蛮见他退回来，执起彩环作势往外冲：“我就不信我们打不过他们！”
　　龙幽急忙拦下她：“别！”见她满脸疑虑又解释道：“小姜把事情弄明白之后一定回来找我们的，这里不是蜀山或巫月神殿，还是别闹事的好。在他来找我们之前，我们就在屋子里呆着吧。”
　　“呜，就一直呆在这个小屋子吗？”小蛮扫兴地一屁股坐在榻上。
　　龙幽也在她身边坐下来：“知道你受不了，现在情况特殊，忍一忍就过去了，嗯？”
　　小蛮靠在他身上：“嗯，我知道。其实我们两个人能这样挨着坐在一起已经很好，小姜和雨柔姐姐……他们连这个机会也没有了。”
　　“在寻找唐姑娘的那段日子，我总以为那已经是小姜最难熬的时日，哪知现在……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我们定要陪他一起走下去。”龙幽吻吻小蛮的发鬓，心想自己到底还能陪他们走多远？小蛮已经积累了如此多的经验，想必补天之法也难不倒她吧？等净天教的事情结束，她恐怕就迫不及待施法解救魔众，到时候就要跟她分开了。龙幽叹气，像现在与她二人困在此地也是不错的，至少能跟她独处多一些时候。
　　“小姜什么时候才来呀？”想到要跟唐老爷交代唐雨柔的事情，小蛮突然很想见外公和师傅，要是自己突然牺牲了，他们也会很难过的。
　　“别急，他醒来以后要与姜教主父子相认，又劝他和解，想来也得花上一段时间。”龙幽让她往自己怀中靠拢：“嫌闷了？就我俩在一起不好吗？”
　　小蛮忙道：“不是的，能跟你一起很好，只是突然觉得我很没用，什么都帮不上忙……”
　　“怎么会？你不也已经成功施展回魂仙梦了么？”龙幽柔声安慰她：“这一次只是意外，没人料到唐姑娘会冲出来。”
　　“但是我们现在也只能坐在这里，又不能去帮小姜。”
　　“傻瓜，他们父子会好好谈的，你去掺和什么？”龙幽宠溺地逗逗她的脸：“你只要陪着我就够了。”
　　“我在说正事呢，你胡说什么。”小蛮怪嗔道。
　　“那你别总闷闷不乐的样子啊，事情闹成这样，小姜一定很难过，你再摆个苦瓜脸他岂不更刺心？”
　　“我也笑不出来啊！”
　　“我又没让你笑，至少别一副天快要塌下来的样子。记住，如果小姜问起我们受伤养伤的事情，一定要说很好，省得他再费心。”
　　小蛮应下，心事重重地离开了龙幽的怀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刚刚那些药未必适用于非魔族的她，龙幽担心极了，莫非小丫头没有完全治愈？
　　“没有，只不过……”雨柔姐姐不在了，身为好友的他们都伤心难过至此，更何况小姜。再想想，要是哪天自己不在了，龙幽也会痛不欲生。他对自己如获珍宝的疼爱，小蛮虽乐在其中，却更不想让他们之间的爱以悲惨结局收场，这对他太不公平了。“龙幽，以后别对我这样好了，我……”
　　“我对你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无法阻止我。”龙幽一听便知道她要继续在镜池没有完成的话题，于是懒懒躺下自顾说着：“对你好是我心甘情愿的，又没有人逼迫我这样做，所以你不用特意躲避我。就算你故意疏远我，刻意刁难我，我还是会按照我自己的心意一如既往地对你好。”
　　“我、我不值得……”小蛮垂头：“你对我好我很高兴，但我也会质疑自己对你的感情到底是不是你想要的那样。”幻境中铁笔所问又浮上心头。
　　“值不值得是由我说了算，不是你。”龙幽的双眸倒映着粉色的背影，语调也严肃起来。“你不必耿耿于怀，我不求你什么，也不要你勉强回应我。若你真心回报我的付出，我只要求一样——好好照顾自己，别让自己有所损伤，更不许动辄拼命。要是你做不到，算我自作自受，白疼你了。”
　　“你生气了？”小蛮拨弄手上的紫砂铃铛，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重任在身，自己不可能明哲保身，也不想他再为自己痛心难过。
　　“不会，我永远都不会生小蛮的气。”龙幽将腰带上的玉佩藏于掌心：“我只恨我自己不能保护好你。”
　　小蛮一僵，良久才艰涩吐出一句：“龙幽一直都把我照顾得很好，谢谢你……陪在我身边哄我护我，我只能跟你说一句谢谢，无以为报。”
　　谢谢……要与自己生分了么？龙幽凄然，原来在她心里最重要的还是女娲族的重任，于是也赌气道：“你不用向我道谢，当初不是说好了吗，你为魔族修复水脉，我保护你直到任务完成，之后互不相欠。”
　　相处数月，小蛮知道这并非他的真心话，是自己伤到他了。想要安慰几句，小蛮却突然想到其实互不相欠未尝不是一件坏事。等到水脉修复，他再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必须回到魔界去了。“是、是啊，之后就互不相欠了……”这样分开虽然会很难过，起码自己最后牺牲的时候不会让他看到，他……以后定会有更好的人陪在他身边。
　　“你果真长大了……”龙幽心痛至极，仰天长叹。她依然口是心非，以前是嚷嚷着讨厌自己却又不经意地关心在意，但现在变成口中关心自己而身心都在有意疏离。“我还是更喜欢以前那个撒娇闯祸的小丫头。”
　　“你不是喜欢大美女吗？小丫头只会给你带麻烦，有什么好的。”每字每句都像被钢针狠狠刺在心头上，可为了他的将来，小蛮不得不这样做。“我曾问过自己为什么不喜欢小姜而是你，想来想去都是因为你比小姜更懂得迁就我，哄我高兴，所以我才会认为自己应当理所当然地喜欢你。现在看来，其实我错了，小姜和你……在我心里都是很照顾我的……大哥哥……只不过你对我更好，我才认为自己是喜欢你的。”说罢拭去脸上的泪痕：“龙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让你难受的……”
　　龙幽深知她的意图，也不戳破，只对她怜意更甚。“好，只要你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怎样才会快乐就足够了，我不会怪你的。”离自己登基的时日不久了，龙幽想若是能趁此机会生分些，或许她还能全身而退，不见得是件坏事。“既然我不是小蛮的良人，能做保护小蛮的大哥哥也不错。”
　　小蛮见他说的坦然，内心更是难受，眼泪肆意而下。之前怎么气他都不愿放弃，现在他却……是他真的厌倦了自己的任性还是纯粹为了迁就自己？“对不起，我……”
　　“小蛮别哭。”龙幽缓缓坐起，轻轻拍着她后背：“无需愧疚，我……我一开始只想逗小蛮玩来着，却不知不觉……算了，过去的事情再也不提了，我们还要帮小姜的不是吗？”
　　“好，我不哭。”小蛮努力使自己冷静，可泪水还是不听话地往下淌。他这样说，是不是真的不要自己了？可自己背负的宿命，怎能让他把终生幸福或是性命搭进来！
　　“傻小蛮，女孩子的眼泪是不能随便为男子落下的，知道吗？”龙幽摸摸她的头，暗叹以后自己与她最亲昵的动作也仅限于此了。“你长大了，要懂得分轻重。后面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去做，我们不能因为唐姑娘的死或者我们的私事而耽搁了一些我们本该要做的要事。乖，把眼泪擦干，我们来谈谈以后的事情。”
　　仔细想来，最近自己大多哭都是为了他……除了他以外，小蛮觉得自己以后也不大可能再为其他男子落泪了。“好，你想说什么？”
　　“刚刚守卫们说净天教重整旗鼓，我有些不好的预感。”龙幽托着下巴思量刚刚获得的信息。
　　“不是把教徒聚集起来前往魔界么？”小蛮吸吸鼻子，抬头问道。
　　“不，重整旗鼓是重新整顿装备人员，准备再来一次的意思。”龙幽俊朗的脸上满是阴霾：“只望是那个守卫用错了词，否则恐怕大事不妙。”
　　“你的意思是说小姜他爹会再次祸乱人界？！”小蛮惊大了双眼：“可是我们不是找了血手……”
　　“血手前辈只是净天教的一位护法，所有事情当然还是姜教主说了算。现在只有寄希望于小姜了，如果他能劝服他爹再好不过，若不能，我们回到蜀山也难以交差。”
　　“小姜……雨柔姐姐没了，要是他爹不肯听劝，回头还无法跟唐老爷和外公交代，换做我一定会疯掉的。”小蛮不安地念叨着。
　　“毕竟只是猜想，现在只能祈求一切顺遂。”龙幽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二人们站起望向门口。
　　“奉主上之令特来转告二位，少主已经养好伤了，现在要回蜀山去，请二位随我来。”守卫客气一拜，出门去了。
　　龙幽小蛮对视一眼，急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