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蛮文[神魔之恋]》天山小白兔

87、第 87 章

　　当四人走进天枢宫，太武已在堂中负手而立等候多时了。“嗯？没想到，你们能走到这里，确实有点实力。”
　　龙幽恭敬拜道：“掌门过誉。”现在的这一场是要真正比武了。
　　太武摆摆手，缓缓转过身子面向他们：“龙少侠，你提到的典籍，其实是很久以前蜀山派创立者留下的记录。当时我并不明白这个规则的用意是什么，不过，现在多少有点预感……”顿了顿又道：“我不知道你们的举动会造成什么后果，但我身为掌门，就必须尽到掌门责任。不论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唯有打败我，才能进入三皇台，取得蜀山的圣物。”太武一甩尘拂：“拔剑吧！”
　　不愧为掌门，一针见血。四人神色一凛，取出武器严阵以待。“弟子得罪了！”
　　太武的招式杀伤力颇大，四人很快发现了他的招式是有一定的规律，于是互相配合找出了破解之法，在一个多时辰后通过了天枢宫的试炼。
　　“我们闯过七宫了！”小蛮顾不上累欢呼雀跃，其他三人虽也气喘吁吁，却以眼神互相传递着通关的兴奋。
　　“各位既已获胜，要取何物，我不会再阻拦。那两件神器，就在三皇古祭坛上。”太武调整呼吸，一甩尘拂：“不过，希望你能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当年，魔君闹得天下不宁，生灵涂炭，你们既为蜀山弟子，希望能以天下苍生为重。”
　　“我……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姜云凡忙躬身拜下：“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请掌门放心。”
　　太武幽幽叹气，背过身道：“去吧。”虽然知道会有一场祸事降临，也设法阻挠过了，正如玉书所言，要来的始终躲不过，现在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四人不胜自喜，谢过太武出了天枢宫。
　　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姜云凡感慨万千：“终于结束了……”距离救出爹又近了一步。
　　“成功啦！就说一定没问题的嘛！”小蛮抬头看看天，日头开始隐藏于高山之后，便急道：“快去三皇台拿血玉和伏羲剑吧！”
　　姜云凡喃喃自语：“三皇台……”好像没听过有这个地方吧？
　　“穿过璇光殿就能到。”这个地方小蛮早就知道，自小就被告诫不许到哪里玩，现在终于有机会进去了，心中更是兴奋。“走咯！”

　　伴随着闯过七宫的兴奋，四人一鼓作气跑到璇光殿。殿中装饰华丽，正中是一个高大的传送台。
　　小蛮打量着与不同于其他殿阁的装饰，不禁哗然：“哇，这里好漂亮啊！以前外公从来不让我进这个地方玩的。”一边围着传送台好奇地欣赏着。
　　“的确好漂亮，难怪师父他们不许你过来。”姜云凡草草看了几眼，心已飘至三皇台。
　　唐雨柔一言不发，也无心观赏华丽的璇光宫。闯关成功了，为何自己心头的不安并没有丝毫散去的迹象，反倒愈加激烈，好像马上会有不祥的事情会发生。“老天爷，请您保佑雨柔，也保佑姜公子，不要再生事端了。”唐雨柔默默念着，跟姜云凡上了传送台。
　　“别玩了，先取了神器要紧。”龙幽失笑，相比夜叉王宫，璇光殿又算得了什么？要是魔翳那家伙允许，以后把她带到王宫里，保证她会大开眼界。日头西斜，龙幽提醒她别忘了正事，姜云凡和唐雨柔还眼巴巴等着呢。
　　“哼，阵都破了，还有什么好紧张的。”小蛮回头瞥了一眼，见他们都在等着自己了，才不情不愿地上了传送台：“好啦好啦，听你的就是。”
　　一阵炫目光芒过后，四人站在一处三面凌空的台子，另一面是高耸入云的天梯，梯子的顶端便是三皇台。
　　小蛮率先跑上去：“三皇台，我也是第一次来呀！”
　　梯级的另一面从左到右依次是女娲，伏羲和神农三位大神巨大的半身石像，在和熙的夕阳光下神威凸现。三位大神的前面各设置一个半人高的石台，女娲石像前供奉的是女娲石，伏羲石像前供奉的是伏羲剑，而神农石像前的石台空荡荡的，神农鼎在多年前就被凌波带走了，现在落到他们手上。
　　姜云凡定定地看着剩下的两件神器：“女娲血玉和伏羲剑……”这下终于可以问出如何把爹救出来的方法，二十年了，终究娘也没能等到这一刻。姜云凡握紧了拳头，深深地吸了口气，更加坚定要救出爹的想法。从前听那些所谓的正义人士说，他率领的净天教害死了无数的人，同时也破坏了无数的家庭，是十恶不赦的的大魔头。可娘说，他不是那样的。爹是个重情义的好人，只是偏激了一点而已。虽然自己发自内心地相信着娘的话，可那些魔教害人的事实也血淋淋地摆在眼前。直到小蛮施展梦回仙游，把自己和雨柔送回二十年前的覆天顶，那是自己和爹的第一次见面，也使自己慢慢地开始了解他的为人。原来爹设立净天教是为了收留那些被煞气所伤或是身怀异能而为正派人士欺凌的可怜人，并非为自己私欲；为了给属下治伤，爹不惜耗费自己的功力，可是在那个时候，明明是保留实力与正派人士一战更加重要。在那里，姜云凡也见到了二十年前的娘。看着爹对娘的宠溺和爱护，自己完全理解了娘当年的选择。爹……他果真不是坏人。就冲这一点，就不愧让娘等了这么多年，也不愧让自己费尽心思地救他出来。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爹消失，这是自己的心愿，也是娘未能完成的遗愿。
　　当小蛮走近女娲神像，一列金光闪闪的文字出现在半空。“咦，这是……”
　　“启用三件神器的方法和咒文？”龙幽认不得上面的文字，禁凭几个符号便觉得应该是某些阵法的咒文。“似乎有很多种不同的阵法，启动咒文也都不同。”龙幽笑着摸摸小蛮的头：“看来血玉有关的方法，是用女娲族文字写成的，不知小蛮姑娘能否给我们解读一下？”
　　小蛮得意且满足地笑笑：“嘿嘿，还不是要靠我。”大家都这么努力，就让自己也来贡献一番好了。于是小蛮开始认认真真阅读上面的文字：“释放封印……和延续生命……啊？”怎么会这样！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要救姜爹就得把女娲石劈开，之后女娲石则失去所有灵力如同普通石头一般，而雨柔姐姐，要靠女娲石延续生命……这是上天给小姜的开的玩笑啊！好不容易找到办法如何救出素未谋面的爹，代价却是雨柔姐姐失去延命的机会！小姜这样喜欢着雨柔姐姐，却要在爹和雨柔姐姐直接选一个，这样的结果，他要如何接受？两人于他而言都是那么重要，他能做出选择吗？无论选哪个，对他来说都是很残忍的。
　　姜云凡和唐雨柔的心也随着她的惊呼悬起来，是不是有什么苛刻的条件？
　　龙幽忙问道：“嗯？怎么了？”难道有不会的文字吗？
　　小蛮不敢再往下读了，反倒希望自己如龙幽所言，从来就不会这些文字，这样就不用左右为难了，小姜也不用烦恼选择。可救不了姜爹，小姜会罢休吗？如果有其他不用牺牲任何人的办法，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小蛮也毫不犹豫。可这个结果，自己说不出口，至少不要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如果在姜爹消失之后再告诉小姜，那样雨柔姐姐就能得救了，可是……这对小姜好吗？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能救出他爹，若自己那样做了，不就等于私自替小姜作出决定了吗？他会不会生自己的气，以后再也不理自己了？虽然很不想说，但这是小姜的选择，小蛮认为自己不能代他选，只好小声道：“血玉……是血玉……如果将封印在内的人或事物提前释放出来，血玉就会失去力量，变成一块石头。”如此一来，雨柔姐姐就……
　　“这么说，血玉封印……”龙幽也大吃一惊：“若要解开，唐姑娘便无法再靠它延续生命，如若不解，七日之后魔君将被彻底净化消失！”
　　一字一句如同铁锤重重敲打在唐雨柔心上，原来上天并没有听到自己的祈祷，最残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小蛮攥住龙幽的衣袖：“难道说，雨柔姐姐和小姜的爹就不能……”龙幽这么聪明，一定能想到办法的不是吗？
　　“不会！”龙幽有些为难，当下真的似乎没有任何办法了，可在这种时候，自己更不能让他们动摇：“应该……一定会有办法的！”话说得简单，龙幽也发觉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小蛮听出来了，心里也明白龙幽在此事毫无办法，只好望向姜云凡：“小姜……”见他们二人皆是神色哀恸，小蛮悔不当初，这结果本来就不该说出来！于是哭着跑到了一边。
　　龙幽急忙追上，抚着她的背悄声道：“丫头别哭，不是你的错，这抉择本就应由小姜来作决定。不能帮他作决定，我们现在想的是要怎样打破僵局，还有无论小姜作任何决定，我们都要帮他，知道吗？”
　　小蛮含泪点点头，仍然忍不住啜泣。
　　唐雨柔的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惊讶和悲痛。本来还满心欢喜想着把姜教主救出来以后就能过上几天安定日子的，却万万想不到要用自己的性命作为代价。怎么办？刚刚自己还在想为云凡作出任何牺牲也无所谓，可是……自己还不想死，想要跟云凡在一起！唐雨柔突然开始痛恨自己了。说什么可以为他作出任何牺牲都是假的，自己根本只是个自私鬼！云凡……唐雨柔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也害怕他会突然说出他的决定。
　　姜云凡也惊呆了。方法是有，但如果救了爹，雨柔性命堪虞，怎么会这样……本来满心欢喜想着把爹救出来，却万万想不到要用雨柔的性命作为代价。爹是一定要救的，可也不能让雨柔送死，她的一生已经够坎坷了，况且自己之前还信誓旦旦要保护她。霎时，姜云凡感到一阵无力感，想不到任何有帮助的办法，只好低下头，不敢看唐雨柔，她也必定很震惊吧。
　　浓浓的云层盖住了暮色，三皇台上黯淡下来，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见。
　　唐雨柔忍不住偷瞥了姜云凡一眼。他想必也很痛苦吧，要在亲爹和自己之间选一个，而自己明明可以站出来告诉他，自己可以为他牺牲，反正自己的生命已经定格在二十岁了。但是，自己却做不到……现在的自己只想贪心地延续寿命和云凡在一起。可是救不了姜教主，云凡就会后悔痛恨一辈子，这也不是自己想要见到的结果。如果自己不在了，他会难过吗？还有爹和师父他们也会很失望，很难过吧？一时之间，唐雨柔突然发现自己对这尘世还有万分的眷恋，不仅是对他。
　　心中的不安已经完全笼罩自己了，唐雨柔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们。接下来会怎么样，要劝自己牺牲，或是劝云凡放弃，还是彼此安慰另寻他法？唐雨柔更害怕听他们说话，哪怕是昔日的好伙伴，尽管他们都没有恶意。想到这里，唐雨柔的泪水盈眶而出，这里再没有自己留下来的理由了，于是转身跑下楼梯。
　　姜云凡不料她会一声不吭跑掉，连忙唤道：“唐……”想想觉得不好，便直接叫她的名字：“雨柔！”
　　唐雨柔隐约听到姜云凡在叫自己的名字，却被自己愈发粗重的啜泣声掩盖。要是他追上来会跟自己说什么？她不想听，她不要听！脚下越跑越快，离开璇光殿，唐雨柔径自往蜀山大门跑去。
　　啜泣中的小蛮抬起头：“喂？”雨柔姐姐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小姜也作不了选择，他们又该怎么办呢？为什么老天爷要对他们这样残忍？小蛮紧紧抱紧了龙幽，要是这种事也发生在他们身上，自己也会很难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龙幽看着他们离去无奈地摇头，又安抚怀中的小蛮，长叹一声：“老天，你又何必如此戏人……”为什么总要在赐予一分希望之后，又残忍地给予十分失望，以至绝望。本以为自己和小蛮无法相守已是遗憾，想不到小姜和唐姑娘更是凄绝。世上之事，当真不能两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