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蛮文[神魔之恋]》天山小白兔

20、第 20 章

　　出了皇甫府，四人在码头附近无意听到一对夫妇在谈论从码头边挖出据说是与宝藏有关的石碑。男子欲要效仿他人寻宝，不想被妻子大骂一顿，垂头丧气地离去了。
　　“女人真恐怖。”龙幽眼带笑意看着小蛮，心想若真能把她娶回家，自己该不会也受到这种待遇吧？
　　小蛮回头一看，龙幽这句话是冲自己说的，心中一忿便指着他脱口而出：“你说什么？”开什么玩笑，难道自己平时也有那女的那么凶悍吗？想想也怪不得他，光是那些个蜀山弟子们就把自己的形象毁尽了。虽然她很享受那种没有人敢来招惹自己的感觉，可偏偏那些破事在经过添油加醋后又全被他知道了……
　　“又没说你，心虚什么。”龙幽见她脸上带了几分困窘，看来她自己倒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即便在他人眼里她再怎么顽劣，再怎么凶悍，在自己看来都不过是一个渴望宠爱的孩子在撒娇而已。想来这样的她跟自己不也有几分相似么？只不过自己已经习惯把一切都隐藏起来，而她则肆意将所有的情感表露无遗。一个期待关爱的孩子，这样的她怎能让自己狠下心来拒绝她所有的要求？
　　小蛮一激灵，对呀，他又没指名道姓，自己怎么就又傻傻地中计，这下又要被他笑话了。“哼，臭龙幽，就你聪明，我就等着哪天看你出笑话！”小蛮撅起嘴不甘地瞪着龙幽。
　　“女人……恐怖？”唐雨柔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平时待人接物都是以礼相待，笑脸迎人，不曾听得他人说过半句怨言，可今个儿怎么把“恐怖”用在自己身上了？唐雨柔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也会与跟个词搭上边，而且还在姜云凡面前……
　　此时龙幽只顾宠溺地看着小蛮，突然却感受到一道幽怨的视线射到自己身上。龙幽回过神来，竟是唐雨柔。
　　“唐姑娘……怎么怪怪的？”龙幽不思其解，连忙回想刚刚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了。“我只不过对丫头解释说的不是她而已，怎么……啊！”龙幽想明白后慌忙对唐雨柔说：“啊不不，唐姑娘我不是说你！”
　　“嘻嘻，大色狼惹恼了雨柔姐姐，想不到报应来得这么快。”小蛮也很快明白过来了，看龙幽慌张的样子偷着乐。
　　唐雨柔没有答话，心中也明白了个大概，不由得羡慕起小蛮来：“若是姜公子也能像龙公子那样，哪怕只有一半也好，我此生就再没有半点遗憾了。”
　　见唐雨柔脸色稍缓还是不说话，龙幽心里明白了，她是要等小姜发话呢。既然这样就也帮帮她好了。再看看小蛮，小丫头憋笑憋得脸都红了，难道是等着看自己笑话？那……就让她高兴好了。
　　龙幽装出困窘的样子拉过一直沉默在旁的姜云凡求救：“小姜，救人啊，唐姑娘生气了……好可怕……”小姜出面，唐姑娘就该高兴些了，他们的感情也会好些吧？这样小蛮便……
　　姜云凡则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什么兄弟啊？刚刚在院子里那眼神仿佛要把自己凌迟处死般凌厉，弄得他出来到现在都还没缓过神来；现下得罪了唐姑娘又拉自己当挡箭牌，他的口才如此了得都说服不了她，凭什么觉得自己就可以呢？但兄弟一场……算了，之前他在唐姑娘面前总算帮过自己，现在小蛮面前自然也不好让他难堪，还是帮帮他吧。
　　姜云凡转头，见唐雨柔脸色已缓和多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倒不如换个话题，就那个石碑什么的吧，这件事唐姑娘和小蛮应该会挺感兴趣的。姜云凡打定主意便说：“我说你们都别闹了，要不要去找找那个什么宝贝？”
　　“哎？”唐雨柔本以为姜云凡会说些什么安慰她，不想他也学会了转移话题。可姜云凡都发话了，她又不好拒绝，最后只好再丢了一个哀怨的眼神给始作俑者。
　　“好啊，看看去！”小蛮也高兴地叫嚷着，那寻宝似乎很好玩的样子。无意中又看到唐雨柔对龙幽哀怨的目光，小蛮心里乐开了花：“雨柔姐姐真的生气了，这下大色狼就没指望喽，小姜好样的！”
　　“糟糕，这下弄巧成拙了。该死的小姜怎么不安慰她，还转移话题了……”没办法之下，龙幽急急地拉了姜云凡以避开唐雨柔的目光：“啊对对对……走吧走吧。”
　　小蛮咯咯直笑，这样狼狈的龙幽还是第一次见呢！虽说是托小姜和雨柔姐姐的福，自己也算扳回一城了。
　　听着她的笑声，龙幽也安心了，只要能逗她开心，就算自己弄得多狼狈亦无妨。可是……她到底是在笑自己出糗还是因为自己终于败在小姜面前而高兴？

　　开封酒楼里，四人商量着是否要去了解那个不被老板待见的男人有何苦处。
　　“每天这么借酒消愁，一定有什么烦心事吧。”唐雨柔作为医者，首先担心的是那男人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要不我们去问问？”说起多管闲事，小蛮总是兴致勃勃。
　　龙幽看她孩子气的样子不由得失笑：“别傻了，别人和你无亲无故，怎么肯说。”
　　“哼，你说不行，我偏要问出来！大不了给他下个蛊什么的。”小蛮对自己相当有信心。得意地扫了龙幽一眼，那晚她没下蛊这家伙不也一样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自己的身份么？
　　姜云凡看不下去了：“喂喂，不至于吧。”
　　“难道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小蛮有些不耐，再拖拖拉拉的那男人就要走了。
　　姜云凡想了一阵：“办法倒是有一个，就不知道管不管用……不都说酒后吐真言么，那人也喝得差不多了，再灌他几杯，说不定就肯说了。”
　　小蛮恍然大悟拍着手，满脸赞同之色：“哦哦，那我们去请他喝酒吧！”
　　“我看先被灌醉的不一定是他。”龙幽大叹两人幼稚，却没有听到预期的反驳。转头一看，小蛮已拉了唐雨柔和姜云凡一起在那男人的桌子坐下来。
　　龙幽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便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小丫头什么时候开始跟小姜那么合得来……”初次见面时他们是一起被毒影困在洞穴里的；在自己被她质疑占便宜时，是小姜发话她方肯罢休；到了青荷镇，也是她非要自己跟着小姜到狂风寨救人；后来小姜被捉到折剑山庄，她一得知消息便马上赶来救人；之后知道小姜无处可去便带他去蜀山见外公，还在一贫道长面前替他说情；还有刚刚为小姜召唤凰羽……莫非她之前就喜欢上小姜了？不对呀，小丫头不是帮着小姜和唐姑娘的么？等等，难道那天说的情蛊……是为小姜准备的？！眼见小姜和小蛮一唱一和，极有默契地向那男人套话，龙幽越是吃味，原本当陪客的反倒自己灌起酒来。
　　“掌柜的，再开一坛米酒。”姜云凡见龙幽有些异常，心中纳闷：“奇怪了，龙兄弟今天到底怎么了？我们是来当陪客把那男的灌醉让他说真话，龙兄弟倒好，一人便灌了大半……”
　　“承这位小兄弟的好意，但在下与各位素不相识，还是不要破费了。”男子不知是真觉得不好意思还是看出了他们的意图，淡淡地婉拒了他们的好意。
　　姜云凡好歹也算是见过世面了，对男子的冷淡应对自如：“大叔别这么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今日在这里遇到，就算是相识了。”
　　强抑着心中的苦闷，龙幽无心再管其他，只想让自己大醉一场。不是常说一醉解千愁么，这样就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管了，难怪一贫师伯总爱喝酒……
　　“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龙幽已是带着几分醉意，眼眸掠过小蛮，她也用半惊半忧的眼神看着自己，那一下仿佛整颗心都热起来了。小蛮爱撒娇，自己会宠着她，顺着她的意，可自己呢？谁又会在乎他的想法？难道就不能任性一次让自己得偿所愿吗？
　　“美酒啊，美酒，简直就是仙酒……”如果说小蛮就是一坛仙酒，他倒宁愿抱着她醉一辈子。龙幽不敢相信亲缘淡薄的自己到人界后竟会有个小丫头在意自己的生死，从此她也留在了自己的心里。什么皇子将军的身份，怎样至高无上的权力，都比不上一个小蛮来得让他宽慰暖心。偏偏世事就是如此，越是珍贵，越是想得到的东西就越是得不到。
　　从龙幽的声音听出他已是半醉，小蛮看他这样子有些担心，寻思这家伙今天到底怎么了，拼命喝酒不说，还发起酒疯来，是他酒量浅还是魔族喝不得酒？看他平时的样子也不像，难道说他在故意做戏给那个男的看？
　　正想着，龙幽一下子趴在桌上，看样子已经醉倒了。
　　小蛮扑哧一笑：“仙酒？在哪啊？我只看到个醉龙虾。”轻推了他几下也没反应，这家伙还装得蛮像的嘛。
　　提到仙酒，那男人开始向他们说着自己梦中的经历。
　　不知是否受了那男人的影响，此时醉梦中的龙幽竟也迷迷糊糊梦到自己在众人前面向小蛮表明心迹，而小蛮也含羞答应了抛下一切跟他走。正当他欣喜万分之时，一贫点破他的身份阻止他带走小蛮，一个自称小蛮师傅的苗装女子更是硬生生地把小蛮从他身边拉走了。盛怒之下，他提枪迎战一贫……
　　在弄清了那男人竟是掌柜的生父后，那男人竟从他们面前消失了。
　　小蛮有点失望，这样就算解决了？如果那个故事是真的，自己要不要弄个信物什么的，再留点什么特别的记号，万一以后也遇到这样的事也好有个凭证。不过这样的事，最好还是不要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好。眼前身边的人一个个老去逝世，而自己却还是老样子，这可不是什么福气，但许多人还是为了这个抛下一切去修仙。孤身一人念着那些故人哀伤感叹地过日子，那才是世上最恐怖的事情！
　　“喂，臭龙幽！你还睡！起来，走了！”小蛮这才注意到龙幽还是老样子，用力推了他一把还是没反应，小蛮凑到他身边，酒味熏天，难不成这家伙还真醉了？
　　此刻龙幽依然在梦中奋战，对手却不止一贫了。持久战斗使他有些吃不消，但想到小蛮，他一定要赢！无奈围攻之下脱身不得，龙幽只好先往小蛮离去的方向移动，希望至少能再见她一面。突然背上火辣辣一下，龙幽忍痛刺穿了那人的身体，又一群人蜂拥而上，身负重伤的他在众人包围之下举步维艰。“该结束了！”混乱之中不知是谁大吼一声，紧接着一阵强光穿透了他的身体。喷出一口鲜血后，龙幽只能以枪支地勉强站着，恨恨地环视围攻的人们，最后定定地看着小蛮离去的方向。“小蛮！”在倒下之前，龙幽拼尽所有的力气呼唤她……难道到死都不能再见上她一面？
　　“臭龙幽，我叫你起来听见没！”龙幽恍惚中听到小蛮的声音，她来了！“小蛮！”龙幽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嗯？啊？什么……？”龙幽睁开眼，看到的是小蛮不悦中带了几分担忧的脸，再看看自己身上，既没有血迹也没有受伤。抬头一看，依然身处酒楼，那怪异的男人已经不在了，而小姜和唐姑娘也正用讶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刚刚是……做梦了？”龙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怎么无端端做那种梦，酒后吐真言吗？看来以后在他们面前还是别碰酒的好。
　　“这梦……”难道就真是他和小蛮注定的结果？龙幽暗怨自己今天怎么总是为了她失礼失态。再仔细分析梦境，龙幽深吸一口气，既是无缘，那就该及早放手。
　　虽然早有觉悟，但还是知易行难。或许在树林吻下去的时候，他已经服下了小蛮的情蛊不能自拔了，只是不知道她的心思……会不会正如梦中所见一样？若真是，挥剑斩情丝也会伤害到她，自己真能做得到吗？
　　还是……根本自己也不想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