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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第 193 章 ...

  •   祭都·王宫
      尽管御医已经为姜凤鸣上了药再重新包扎好,也为她身上其他擦伤的地方敷好了药,小蛮还是不放心地问长问短:“凤鸣,还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姑姑,知道吗?真的只有手受伤了?腿没伤到吧?头晕不晕?肚子和后背会不会痛?”
      “母后,你这样问个没完,她不晕都被你问晕了。”一旁的龙勉无奈地倒了杯水递给姜凤鸣:“凤鸣不单受伤,又受了惊吓,您是不是该让她好好休息呢?”
      “臭小子,凤鸣手受伤了,你喂她喝口水就这么难吗?”小蛮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刚刚见儿子抱着凤鸣回来还以为准有戏呢,这下凤鸣的伤口包扎好了他却一点也不体贴,到头来还是得靠自己推一把。
      “母后,凤鸣是一只手受了伤,另一只手没事,又不是伤重到没法料理自己的地步。”
      “她另一只手也擦伤了嘛,你叫她怎么拿?还有,这是正常的关心,你一点也不懂。”
      “关心?拜托,我看您是在诅咒她吧?通常只鼓励病人快点好起来,哪有让病人变成长期卧床动辄要人照顾的道理?”
      “你啊,专门跟我顶嘴,还有你那个专门闯祸的姐姐,我都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才生你们两个出来气我!”小蛮越说越来气,“怎么样,你姐姐回来了没?让凤鸣伤成这样子,看我不好好教训她一顿!”
      “姑姑,凤鸣真的……”姜凤鸣怯怯地扯了扯她的衣袖想替龙棠说几句好话,见龙勉对自己使眼色便想到刚刚他教的方法,于是改口道:“凤鸣很累,想睡觉了。”
      小蛮扶着她慢慢躺下:“好好,凤鸣累了就先睡一会,吃饭的时候姑姑再喊你好不好?”
      “知道了,谢谢姑姑。”
      “有哪里不舒服记得要告诉姑姑,别自己忍着痛不说出来。你懂医术也知道有些伤是拖延不得的,千万别硬撑。姑姑一家又不是外人,你别见外。”小蛮别有用心地看了儿子一眼:“要是姑姑没空,跟勉哥哥说也一样的。”
      “慢着,母后。”倚在窗前的龙勉脸色一变,疾步上前:“我要帮父王处理政事,还要管理幽煞军,正经事多忙得很,我没时间照顾她。再说了,我一个大男人怎么照顾一个小女孩啊,要是您也抽不出空,倒不如让王姐将功赎罪好了。”
      “照顾凤鸣怎就不算正经事了,大男人照顾小女孩有问题吗?你父王以前也把我照顾得很好啊,完全没问题,这个不是你偷懒的借口。”小蛮不怀好意地搭上儿子的肩膀:“还有,你觉得你王姐还能被信任吗?她害得凤鸣受伤,我才不会让她有机会把凤鸣弄得伤上加伤。但你就不一样了,你是从危险中把凤鸣救出来的英雄,在这个时候她对你的信任和依赖远远超过其他人,照顾她的重任舍你其谁?俗话说能者多劳,母后的乖勉儿这样优秀,绝对相信你能处理好国事之余还能花点时间照顾凤鸣的。”
      姜凤鸣不知所措地看着龙勉,自己真的没关系,也不需要有人特别陪着,希望别耽误了他的正事才好。
      “母后,我又不是御医,我照顾她管什么用啊?”真是的,自己又不是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伤口愈合是需要时间的,前线那么紧张,幽煞军随时都要出兵,自己哪有那闲工夫等她好起来啊!
      “所以说你就不懂了。御医只能为凤鸣治疗身上的伤,可你也说她受了惊,心里面当然会不安了,哪还能好好养伤?在这个时候你是很重要的,有你在身边陪着,凤鸣一定好得更快。”小蛮拉着儿子走近床榻:“你看,凤鸣的眼神多迷茫,多恐惧。你真的要好好安慰她,让她走出被袭击的阴影才好啊!”小蛮只顾着劝说儿子,全然忽视了姜凤鸣黯淡的神色。
      姜凤鸣愈加不安,姑姑说的都是真的吗?原来自己真的那么不济事,姜凤鸣很讨厌自己的软弱,要是自己能再强一些就好了,可以保护他人,至少可以自保,而不是要别人来保护自己。明明说好了要来祭都帮忙,结果自己没帮上忙反倒弄得大家都不愉快,果然是不应该跟棠姐姐过来的,又给姑姑一家添麻烦了。
      “咳咳,母后,您先冷静下来好不好?”见姜凤鸣失落的样子,龙勉心生不忍,对小蛮提出严正声明:“有些事我必须先跟您说清楚。第一,凤鸣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娇弱,她一个人凭一把短剑就能杀掉一只成年魔犬。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纠缠了多久,凤鸣用了什么方法把它杀掉,但凤鸣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要不是她手上没有了能利用的武器,根本就用不着我出手相救。第二,凤鸣是个聪明的孩子,她懂得用硫磺让魔犬打喷嚏而逃生,魔犬死掉后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大哭大叫,反倒能冷静地给自己包扎伤口。聪明如她当然也知道自己哪里受伤了,要是身体不舒服自然会说出来的,母后不必把她当做无知孩童而事事过问。第三,凤鸣被救后说起的第一件事就是王姐的安危,还担心着他们在城外找寻自己,要我代为传话。她连别人都考虑周全了,证明她心地善良,也足够坚强。我不认为她脆弱到要我们特别保护或者照顾她。”
      龙勉的一字一句传入耳内,姜凤鸣双颊微红,心里也暖暖的。他认为自己不需要被特别保护,觉得自己有能力照顾好自己,姜凤鸣很是高兴,原来自己并不是那么一无用处。姜凤鸣偷偷瞥了龙勉一眼,虽然表面上说话语气刻薄字字中的,实际上他也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安慰自己。勉哥哥不但如爹娘说的聪明,还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你你你……”小蛮被驳得哑口无言,心一横丢下一句话便出去了。“我不管,我现在要去御膳房看看晚膳做得怎样,还要去御医院看看凤鸣的药有没有煎好,你哪都不许去,给我守在这看凤鸣睡觉!”真是的,这儿子一点也不可爱,一点也不解风情,一点也不!
      “呼,总算清净了。”龙勉见小蛮确实走远了,又回到床头替姜凤鸣拉好被子。“赶快睡吧,要不就没精神吃饭了。”
      “嗯。”姜凤鸣应了声,乖乖闭上眼睛。
      “等下我会叫素鸢姑姑把床单被褥换一换,这几天你就睡这房间好了,方便母后和王姐照顾你。”
      “不行,凤鸣不能抢了勉哥哥的房间。”
      “就算你不来这房间也是空着,打仗以来我大多就在宫外的别馆住了。只要前线有需要,我统领的幽煞军团随时都要出兵,住在别馆一来省了出宫的时间,二来也不会吵到母后歇息,你就安心住下好了。”
      “嗯,谢谢勉哥哥。”
      “别多话,快睡觉。”
      “好。”
      龙勉看到桌上那堆凌乱的物什,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一个人能好好睡吧?我有点事要先走了。”
      姜凤鸣忙睁开眼,见他正以询问的眼神看着自己便急急移开视线。“没关系的,勉哥哥去做事吧,凤鸣自己睡就可以了。”说完闷闷不乐地闭上眼睛翻身向内。勉哥哥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太粘人了,所以不喜欢自己要借口走开呢?
      “那就好,你乖乖睡吧。”龙勉似乎察觉到她的心思,又道:“王姐和那位祖师兄大概也回来了,父王定要给王姐训话几句,我去看看。”
      原来是去替棠姐姐说情啊。姜凤鸣暗暗埋怨自己不该小心眼的,连忙转过身子:“勉哥哥一定要替棠姐姐多说点好话啊,希望姑父别太生气了。”
      “你再不睡我就真的生气了。”龙勉再次为她盖好被子:“我走了,别再胡思乱想。”
      “嗯。”姜凤鸣这回终于安心地进入了梦乡。
      见她能安心歇息,龙勉从物什中翻出锦囊,轻轻合上门扇离去。

      祭都·宫门
      一大队人马在烈乌的带领下回到宫门前,龙棠下了马,忐忑不安地看着宫门止步不前。
      “大殿下别太担心,既然姜姑娘平安无事回来,陛下应该不会太生气。”烈乌见龙棠一路异常地安静,忍不住安慰了几句。
      “我知道,这次是我做错了,挨骂受罚是应该的。”龙棠半晌才吐出这么一句,心想这一劫怎么也躲不过了,只好认命地顺着阶梯一步步向宫内走去。
      武堐祖见她寥落至此也很不是滋味,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她才好。这次闯祸有士兵在场,她丢了面子已经很难过了,后来小师妹丢失自己又狠狠地说了她几句,虽然没有像以前那样驳嘴,但武堐祖知道她心里不会比自己好受。等下到了她父王面前,自己是否应该替她揽下罪责?回来的路上武堐祖已经想好了,一来自己不是夜叉子民,估计她父王也不能真会把自己怎样,最多把自己交给师父处置;二来自己也不是魔族,最多被轰出去以后都不得再来魔界,总比她被重罚的好。
      龙棠低头默默走着,烈乌和武堐祖跟着她身后,心里各自猜测着龙幽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回来了怎么也不先跟我打个招呼?”
      龙棠抬头一看,之间龙勉双手环胸站在台阶之上颇为玩味地看着自己。龙棠顾不上其他,连忙冲上去捉着他的手问道:“怎么样,凤鸣她没事吧?”
      武堐祖闻声抬头,只见阶上的年轻男子一戎身装,高大俊朗,与众不同的紫发彰显着他尊贵的地位,那紫瞳……似乎跟她一样。突然感觉到他把目光投到自己身上,武堐祖不自然地别过脸,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凤鸣没事,最严重的就是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其他一些擦伤也还好,现在已经看过御医在房里休息了。”龙勉盯着烈乌身旁的道装男子,从刚刚就一直在注意他,应该就是那位祖师兄了。看他的眼神,似乎对王姐有种微妙的感觉啊。
      龙棠听得姜凤鸣没事才松了口气,很快又低头不语了。
      聪明的烈乌很快就捕捉到面前的微妙情况。“回二殿下,幽煞军此次扫荡,捕杀魔兽共十六只,找到落单百姓约五十人,其中四人受伤,另有十名受伤士兵,皆已送回城内医治。扫荡结束后,除了六营继续守护石营,其余五营都已回到城内的军营。”自己已经给他提醒了,如果那小子够聪明就会知道该怎么做。
      “嗯,辛苦你了。”龙勉怎会不懂他的意图,就看那位祖师兄如何反应了。
      二殿下?那就是她的弟弟么?武堐祖看着龙棠,难怪他们那么亲密了。“咳咳,二殿下,在下乃姜师妹的师兄,不知能否去看看她?”
      “你想见凤鸣?现在恐怕不大方便,她刚刚才睡下,病人是需要好好休息的。”龙勉儒雅地笑着婉拒了:“想必这位就是凤鸣提到的祖师兄了。在下龙勉,祖兄方才在城外奔波许久,定也是十分疲累。”不等武堐祖反应,龙勉转向烈乌:“烈乌,劳你带他先到别馆休息吧。”
      “等等,我不能进去吗?”武堐祖急切地看着龙棠,现在要把自己支开就是要带她去见她父王了吧,那自己岂不是失去替她代罪的机会?
      “祖兄稍安勿躁,并非我们故意排挤你。我夜叉乃礼仪之邦,过门都是客,岂会怠慢了你?”龙勉唇边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同样彬彬有礼得让人找不到一丁点错处。“只是王宫有王宫的规矩,宫内女眷众多,男子不方便踏足后宫,望祖兄谅解。”
      “那我……”武堐祖更是焦虑,却又不好在众人面前坏她名声。“我去看一看师妹总可以吧?说到底都是我照顾不周,要不是亲眼看到她平安无事,我都不能安心。”
      “当然。不过我刚刚也说了,凤鸣好不容易才睡下,你身为师兄,也想凤鸣能静心休养吧?”龙勉已经猜了个九成:“不过祖兄也别太担心,先随烈乌到别馆洗漱,晚上父王和母后设宴款待,到时候你奉召入宫就能见到凤鸣了。”
      “那她……龙姑娘……”
      “王姐当然能随意进出王宫了,这是她的家嘛。不过……”龙勉把视线移到姐姐身上,语气也不觉严肃起来:“父王有令,请王姐马上到御书房一叙。”
      “现在吗?”龙棠一惊,随即淡然了。自己闯了祸,父王当然要训斥一番了。
      “是的,所以我才特意在这等你啊。”龙勉恢复了原本戏谑的声音,唇边的笑意渐浓。看来有个好理由让母后不再把焦点放在自己和凤鸣身上了。
      武堐祖再也忍不住了:“是不是要说姜师妹丢失的事情?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我应该跟龙姑娘一起承担责任。”
      “祖兄莫要过于担心,父王只是太久没见王姐,心中挂念想要见一见她而已。”龙勉对烈乌使了个眼色,又对龙棠道:“王姐,走吧。”
      烈乌会意,拦下了欲要冲上前的武堐祖:“武公子,内宫守卫森严,若无陛下命令男子不得进宫。若你真想帮大殿下,还请勿要再生事端。”
      武堐祖愤愤地盯着龙棠,龙棠也知道他想帮自己,心里更加内疚了,一狠心道:“武堐祖,我不需要你帮忙,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会承担所有后果的。”说完便跑着进了内宫。
      “祖兄,等下晚膳再见。”龙勉优雅地对武堐祖打了个招呼也快步跟上去了。“王姐等等我……”
      “你!”武堐祖恨恨地看她跑远了,好心当成驴肝肺,这女人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武公子,请吧。”烈乌见他气得咬牙切齿不禁暗自好笑。殿下想撮合二殿下和姜姑娘早已不是秘密,想不到今日先是女儿弄丢了儿媳妇,再来就是儿子救了儿媳妇,最后还冒出个人类男子要替女儿顶罪,真不知道今晚的饭局会有怎样的好戏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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