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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负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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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思舟是被痛醒的。
全身上下,筋肉像被揉碎了再重新装上似的,下面某个不可言明的地方更是撕裂般的疼。
更甚的是,一抬眸眼前这张放大的俊脸,不是秦寰又是谁?
陆思舟猛地从秦寰怀里弹坐起身,却因动作太快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剧痛袭来,冷不防从唇边溢出了一丝凉气。
所幸,秦寰昨晚被压榨得过于疲惫,本身又没有早起的习惯,翻了个身继续长眠。
陆思舟晃了晃神,起身颤颤巍巍地下床,在看见自己浑身的青紫痕迹时捏紧了双拳。
他对昨晚的印象实在是……简直没有印象。
沐浴之后觉得口渴便去桌上倒了杯茶水,接着便觉得浑身突如其来的燥热,穿好的亵衣也被自己扒了个干净。再然后应是上了床榻,秦寰身上的味道隐约吸引着他,令他着迷,不知不觉间便靠了过去……
陆思舟默然穿好自己的衣袍,一步三缓地出了房门。
时辰尚早,天香楼还未开始一整天的喧闹。陆思舟慢慢向下行着阶梯,因走得缓慢几乎没发出丁点声响,倏地听见一墙之隔的窃窃私语。
墙上安着繁复的雕花木窗,隐约可见其后之人的背影。
是司徒裕瑾,正与小二说话。
“……怎么回事?”
“小的真的送去了,不是天字八号房吗?”
“是天字九号房。”司徒裕瑾顿了顿,“你送到八号房去了?”
“是……是的,对不住啊公子,那补药寻常人吃了无碍吧?”
“算了,无妨,你下去吧。”
陆思舟僵立在原地,半晌后听得脚步声渐远,这才缓缓咽了口唾沫。
过了午时秦寰方才悠悠醒转,“大”字型瘫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
“寰哥哥!你醒了吗!”门外传来大力拍门的声响,秦寰揉了揉太阳穴,“进来吧。”
秦宵一个趔趄摔进门来,哭天抢地地扑到秦寰床榻前,“怎么办呀寰哥哥,裕瑾哥说昨天陆太师出宫来找我们了?我们几个还都喝得不省人事了?呜呜呜还是他们把我们搬到房间去的……”
“你先停一停,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是想想怎么补救吧。”秦寰单手撑起脑袋靠着,看着眼前愁得整张脸都皱在一起的秦宵有些失笑。
“补救?怎么补救啊?”秦宵愣了愣,一脸茫色。
秦寰自床上坐起,“首先我们要下楼用个午膳,然后可以想一想,今天的早课和午课不去要找什么理由了。”
秦宵算了下现在的时辰,小脸更愁了。
今日的晚课原是陆太师,书院里学生们坐得满满当当,却等来了代课的温太师。
因着醉酒睡到下午才醒,甚至用完午膳才回宫的秦宵严鞘贺子荆原本还局促不安,一看来人是温太师顿时松了口气。严鞘歪起嘴角向贺子荆吹了个口哨,闹得贺子荆腾起个大红脸飞给他一个白眼。
司徒裕瑾若有所思地抿唇憋着笑,最后一排的许曜安看向第一排那个肩膀微微耸动着的背影眸光不解。
“今日陆太师身体不适,由我来代晚课。现在大家翻到下午我讲的……”温太师翻开书卷便开始侃侃而谈。
书院里唯一忿忿不平的秦定气得掰断了笔杆子,不甘心这几人居然就这么被放过了。不料笔尖上的墨水未干,反倒溅了自己半个领子的墨点。
秦寰叼着个草杆子坐在围墙上,盘算着陆思舟没来上课的话就只能去他寝屋里找他了。
打定主意便几个闪身翻进了书院内院,书院内院一般是给授课的太师们临时居住的,但也不乏还未成家的太师长居于此,不过现今还未成家的太师只有陆思舟一位罢了。
那间唯一闪着烛火暖光的房屋门窗紧闭着,秦寰立于门口,抬手叩门,“太师,我是秦寰。”
里间久久没有回应,秦寰再叩了一次,才听得那人清冷的声线,“殿下,请回。”
“昨夜之事,事出突然,我也是没办法,太师……”
“殿下!请回吧。”
陆思舟明显加重了语气,打断了秦寰仍想解释的言语。秦寰气急,一推门没推动,应是从里间抵了木,秦寰一个掠身便掀开窗户翻了进去。
“秦寰!”陆思舟原本正卧在床上看书,此刻那书却被倒扣在棉被上,好不凄凉。
陆思舟哪想过有人会翻窗进屋,时辰尚早还未歇息便没关严实。
“阿舟,我是来给你送药的。”秦寰叹了口气,坐到陆思舟床榻边,从怀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药瓶,“昨夜你要的太狠了,我都没想到早上你居然还走得动。”
“你……你说什么□□之词……”陆思舟忙向里侧转了脸,面色惨白,羞愧间又意识到秦寰对他的称谓,“你方才唤我什么?”
“阿舟,怎么了?昨晚你最喜欢我这么喊你,叫得可大声了……”
“秦寰!你住口!”陆思舟气急,直起身子捂住了秦寰的嘴,对上秦寰笑得弯弯的狭长眼眸时才有如被当头一盆凉水浇下,猛地缩了回去。
秦寰往前凑了凑,“好了,别难为情了,我知你被下了药。这个伤药效果很好,我特地托人拿的,你也不想明天还是上不了课吧?”
“我……”陆思舟惨白的脸色隐约转红,虽然现在两人已经算得上是最亲密的关系,陆思舟却还是不太能习惯秦寰的亲近。
或者说,陆思舟从来就没有和任何人如此亲近过。
“你浑身上下我哪里没见过?没事的,别怕。”秦寰掀开陆思舟的棉被,入目皆是青紫之痕,不由得感叹了下自己的生猛,又心疼陆思舟孤身一人若是就这么放置着,得在床上养多少天。
陆思舟局促的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便被秦寰抓起脚踝在脚背上轻吻了下。
“你……你做什么。”陆思舟绷紧了下巴,想抽回右腿却被秦寰牢牢锢在了手心。
“我会对你负责的。”秦寰郑重其事道。
陆思舟觉得自己的脸大约能和旁侧燃着的红烛争相竞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