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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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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菀菀?”栖时都没想到自己到了这还能听见安菀菀的名字,她就像一束生命力旺盛的野草,顽强的扎根在附近周边,无处不在。
一路过来就她事儿多,在好的脾气也要磨没了。
之前在车站集合,栖时便感觉到这个女人对他莫名的敌意,如芒在背,把栖时弄的云里雾里不知所谓,后来才发现自己似乎因为这幅装扮被卷入了女人的修罗场,安菀菀和马力群亲昵的时候时不时就回头刺他一个眼神,带着炫耀和攀比,遮都遮不住。
把栖时整得一阵膈应。
刘娇露出一副咽了屎的表情:“关那个小婊砸什么事?”话里话外都表达着对这个名字的深恶痛绝。
栖时问:“你们认识安菀菀?”是游戏给她安排的故事设定吗?他还以为会从三个人的口中听到自己的事情,结果先出来的却是安菀菀的故事线。
也对,闲话怎么能当着当事人的面说。
刘娇敲了下手,反应过来,“樱樱你和我们不是一个班的不知道,这个安菀菀可是我们班的‘名人’。”栖时唯一一个不和她们同班的舍友,不认识安菀菀那种极品情有可原,而且他还不是那种爱八卦的性格。
“对对对。”杨加乐在一旁附和,安菀菀那点破事太出名了,同班的她们可谓是知根知底,“仗着自己长得还行,婊的不成样子,周围缺不得男人,男朋友换的比衣服还勤,人又爱现又爱演,偏偏那帮子男生还都吃这套。”
米粒耸耸肩:“那也是人家的本事,谁让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呢。”
安菀菀靠一人之力把班上的所有女生都得罪了一遍,也就属米粒脾气好,算是为数不多还愿和她和平相处的人。
米粒:“乐乐,你刚才说安菀菀和吴校医是怎么回事?”
说回话题,安菀菀她们虽然不喜欢,但是扯上吴庸,她们就又可以了!
杨加乐:“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哩。”
八卦使人兴奋,杨加乐起来兴致,明明没有外人,她还故意压低声音,生怕边上有人偷听了去:“吴校医那个颜你们都知道,那可是山间的白雪,高岭的花……”
刘娇:“别卖关子,快说!”
杨加乐嘿嘿一笑:“我们的吴校医便是安菀菀心心念念追不到的白月光。”
空气安静了两秒。
“我怎么……”刘娇皱着眉头,身体不由自主地扭了两下,“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呢?”
栖时挑起了眉:“安菀菀暗恋吴庸?”
虽然不能说是暗恋,但他队里那位安菀菀看着也的确对吴庸有这么点意思,没想到游戏这么懂人心,还给她直接加上了这层关系。
杨加乐嫌弃地甩甩手:“何止是暗恋,那简直就是明恋,以为做的隐蔽,结果全落别人眼里了。”
刘娇:“她干啥了都?”
杨加乐摊开手,竖起一根根手指跟三人掰扯:“哝,早读课、班会课、中午吃饭。”都是大家聚集在一个地方,医务室基本没人的时候,“发烧、感冒、来亲戚。”就差整个全身瘫痪,“送零食,请喝茶,打着学习的名号去和吴校医探讨问题……”
“这么孜孜不倦?结果哪?”
“被当众揭穿,给了个没脸呗。”杨加乐两手一翻,“吴校医那双眼,整一个X光,扫一眼就知道你没病还是装病,听我那个不小心看了个全场的朋友说,他从来不知道吴校医原来这么毒舌,说的那叫一个句句扎心,气得安菀菀是红一阵白一阵的,像个彩灯。”
“活该!”刘娇骂了一声,“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她又把脸转到栖时,“果然还是我们的樱樱最好,吴校医有眼光!”
栖时抽了两下嘴角,并不是很想谈论这个话题,他僵硬地把话头落在安菀菀的男朋友身上:“那安菀菀的男朋友没有说什么吗?这种当面勾搭男人的事情,是个男人都忍不了吧……”做的隐秘也就算了,被人抓个现行,栖时不信那个叫史凯乐的男生会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史凯乐啊。”刘娇立刻就反应过来栖时说的是谁,话中带着惋惜,“史凯乐就是安菀菀养在网子里的鱼,还是一条傻不愣登的胖头鱼,也就他这种人会认为安菀菀是个好女孩,是心目中的女神。”
“就是个舔狗备胎。”杨加乐总结了一句。
“对的!”刘娇狠狠点头,可怜一朵野花插在了牛粪上。
“姑娘们!”米粒用笔敲敲桌面,引过众人注意,她指着墙上的钟,“看看时间,除了樱樱,你们都不准备去上课了吗?”
钟指在八点四十的地方,离刘娇她们班的第一节课,还有五分钟的时间。
杨加乐:“卧槽?”
刘娇:“马上!”
杨加乐:“回来聊。”
米粒看着两个突然疯起来的女人下意识喊道:“你们慢点!!”
一场生死时速的混乱,书和本子飞起,随着风,栖时只能看清飘荡的发尾,在一瞬间走个精光,米粒顺手带上了门,隔绝了里面与外面的世界,偌大的宿舍只留下栖时一人。
没了外人,栖时便把注意力放到了宿舍上,正好能让他安安心心地搜起安全屋来。
房间干净整洁,带着点清新的柠檬香气,有人每天在很用心的打扫,门背后贴着张值日表,两人一天,宿舍长是米粒,被刘娇戏称为“妈妈”的麦色皮肤女生。
这个寝室比栖时现实中的男生寝室有氛围多了,也不知是不是所有女生的寝室都是这样,环视一圈,每张床都挂着好看的床帘,框上吊着串增添氛围的小型圆珠灯球,玻璃缸,小花盆,容易养活的新手盆栽植物,为室内增添了几分绿色与生气,剥落的白墙不再碍眼,老旧的宿舍被女孩们打扮的像家一样温馨。
转回自己的床铺,整体的颜色以森林绿与米色为主,装饰也是偏中性的,栖时松了口气,比自己臆想中粉嫩嫩配色好多了,书桌的格挡上贴着一张课程表,其他三人的同一位置上都有,四人中,只有栖时是三班的,其他人都在四班。
四班……之前走过操场的时候,和吴庸对话的那个于老师似乎就是要去上四班的课。
栖时翻了翻桌上的参考书与教材,他如今应该处于高二的下学期。
只不过。
如果是高二的话,这个课时安排是不是太松懈了点,栖时看着自己手里没有晚自习,一天只上四节课的课表陷入的沉思。
不能这么想,毕竟被拉进游戏的玩家多种多样,真要上课是不能保证所有人都跟跟上进度的,暂时把这当做游戏给玩家的福利放到一边。
找遍抽屉和衣柜,零散的几件物品全堆被栖时堆到了桌上——饭卡、宿舍钥匙、女式的秋季校服、几包零食和作业本。
还有一个小纸盒里翻出的不知谁写给栖樱樱的情书。
情书和作业是最有可能透露现状的东西,停顿两秒,栖时选择把情书放到一边,打开了写着栖樱樱名字的作业本。
秀丽的字体跃于纸面,边上有着红笔的批改和修订,成绩不高不低,属于中游水平,他和题目两两相望,我眼熟你,你不认识我……
高二距离自己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本子上的字迹和自己如出一辙,那撇、那点、那勾,明显就是自己的写字习惯。
可他确定自己没有写过这些东西。
是游戏根据他自身的情况这么设定的吗?还是……
灵光一闪的想法细思极恐,栖时甩了甩头,把突然冒出的设想扔出脑袋,他下意识的伸手,习惯的坐姿,习惯的位置,试过千万遍,高度角度铭刻于心。
“撒啦!”
栖时摸到了笔筒。
换左手……
手触及到的地方,彩色的书脊正对着栖时的眼睛,当时上课的时候为了方面寻找,栖时会把参考书放的稍微斜一点。
笔也好,书也好,都在自己习惯的位置,只要自己一伸手就一定能拿到——
——肌肉记忆。
一种下意识的条件反射,“这个东西只要伸手就一定会在那里”,很多人都有不会留心的小习惯,这一点却被游戏忠诚地复刻了出来。
没有感慨游戏的神通广大,栖时做了一件令自己也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拿出那本被批改过的作业本,找到了课本上对应的题目,随手扯过一张白纸,他下笔做了起来。
磕磕绊绊,停停写写,早就被扔到脑后准备随时还给老师的知识硬生生地被栖时想起来不少。
和作业本上的一对比……
几乎一模一样。
做完这一切,栖时仿佛虚脱了般瘫倒在椅背上,他正处在一个让他放松的熟悉环境里,周围的一切信息传达过来的真实性却又虚假的可怕。
各种猜想如同老树不断延伸的枝丫,虬结的藤蔓,在看不见的地方分开又合拢。
要自欺欺人吗?还是根据周永丰的说法相信下去……
栖时不相信游戏会预知未来,面前的题目和答案是他已经看见的,属于被已知的状态,游戏不可能让玩家在玩到后面的时候去打前面的补丁,这是不合逻辑的。
那只能说明,游戏完美的预测出了栖时他会的所有题。
……可是很多题目都是直到他做的时候才想起来的,游戏又怎么能保证自己一定做的出那些。
除非有个一模一样的人在自己之前已经做过了这些事情。
这样的话,就产生了一个新问题——这本作业是谁写的?
是游戏?
是栖时?
还是“栖樱樱”?
周永丰说,游戏会给他们增加一些人物设定,为的就是让他们更好的嵌入游戏生活,从而寻找线索完成任务,就像是一张玩游戏之前的人设卡——我有这些朋友,我认识这些人,我做过这些事。
可如果……不是这样的哪?
如果“栖樱樱”不是一种单纯的设定,而是真实生活过的存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