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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沧澜奇遇记(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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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府——
舒美人乘兴而出、败兴而归,引得大片弟子议论纷纷。
“回来的时候,身上还在滴水呐!”
“也不知究竟是谁,能把美人气成那个样子。”
“单说有人能把她扔到水里,就很了不起了。”
“真解气!”
“嘘——不要命啦?”
年轻的女弟子们叽叽喳喳的围在一起谈天说地,带着别样的青春气息,兰杜等她们兴致稍稍过了,这才清了清嗓子从后面走了出来。
“休要背后语人是非。”
女弟子们偷懒被抓包,连忙尴尬的起身行礼:“兰教习。”
兰杜点了点离得最近的女弟子的鼻子:“今日功课都学好了?”
女弟子羞红了脸,扭头就要跑:“我们马上就去!”
“等等!回来!话还没说完跑什么?”兰杜眼疾手快,一把揪着小辫子将人拽了回来,“大总管从四海阁请来给府主看病的贵客今天就要到了,你们全都给我小心着点,要是冲撞了贵客,就全都给我通宵抄书!”
一听这话,姑娘们马上不乐意了——
“我们哪敢冲撞贵客嘛!”
“就是就是!您不如去提醒一下美人!”
“要说莽撞第一人,可非她莫属!”
兰杜板着脸制止道:“慎言!这种话和我说说也就罢了,要是让吟教习知道你们背后讥谤师长,都别想好过了!”
女弟子们似乎对这位吟教习都十分的忌惮,老老实实的行完礼便跑开了。
兰杜笑着目送着这些女弟子们跑到课室里读书,转身紧走几步来到了祭月台,伸长脖子望向不远处的练武场。
那里,舒美人正在练武。
兰杜心里隐隐有些担忧,要知道四海阁今时不同往日,元阁主摇身一变成为了皇上亲封的明彰王,整个齐南也作为封地成为了他个人的私有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女子府对于这件事,虽是一万个不愿意,却也无可奈何。
寄人篱下,百般不便。
希望小祖宗早日明白这个道理,不要再恣意妄为了。
练武场上的舒美人,似乎还带着气,发泄般的挥舞着长鞭,周围无一人敢靠近。
“大总管回来啦——”门童扯着嗓子喊叫着,将兰杜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忙不迭往正门赶去。
渡船拴在门前的石桩子上,一条宽宽的木板搭上船舷,最先下船的是荏苒,随即是个高挑纤细的姑娘,这姑娘脸色苍白脚步虚浮,一身难掩的书卷气彰显着大家闺秀的气质,看五官也是个美人胚子,只是不知怎得搞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兰杜向后看了看,只剩些丫鬟婆子了,想必这便是那位闻名天下的女神医左花花,兰杜皱了皱眉心中直犯嘀咕,这神医怎么一副病容,久病成良医不成?
“左长老!久仰久仰!”兰杜清了清嗓子热情的迎了上去。
书生微笑着看向她,一语不发。
倒不是刻意摆什么架子,只是连着坐了几天船,脑浆子都要晃匀了,好不容易踏上陆地,他却还是总感觉自己在水里漂,生怕一张嘴就吐人家一身。
荏苒连忙介绍道:“这是兰杜,女子府文教习,兰杜,这位是四海阁的贵客燕姑娘。”
当初被荏苒问及姓名时,书生掏出了众多笔名中比较有名气的一个,畅销女性话本子执笔者——燕子飘飘。
兰杜微微一惊:“这可真是失礼了,还请燕姑娘不要见怪。”
书生笑而不语,缓缓点了点头,好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
其实只是想吐而已。
“美人呢?”荏苒急问。
“在练武场。”
“她自己回来的?”
兰杜莫名其妙:“这是自然,出什么事了吗?”
荏苒铁青着一张脸答道:“她带人把左姑娘劫走了。”
“那左姑娘人呢?”兰杜脑子一懵。
“派人带燕姑娘去客房,你去叫美人来一趟文武殿。”
“明白。”
书生满脸担忧的随着侍女们走了——确实只有脸上担忧。鸟儿们早早回报了左花花的行踪,那二人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大部队,估摸着也快追上来了。
事实上,虽然紧赶两步便能追上,但左花花并不想这么快就和她们汇合,她还有很多别的事要做。
客栈——
“好孩子,不要动……”
伊泽皱着眉头忍耐着,一根银针从他眉心被抽了出来,针尖上还绕着两只细细的虫子,左花花微微一惊:“两只?”
她连忙把虫烧掉,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伊泽的身体,发现确确实实没有异样,真是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
“嘿,醒一醒?”左花花骑在伊泽的腿上,揪着他脖领子猛地晃了几下,见他依旧茫然无措的一脸痴呆相,忍不住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身子往后一仰,狠狠的用头撞了过去!
“你……”
伊泽刚从一片混沌中抓住丝丝意识,就见左花花的脸在他眼前越放越大,“咚”的一声巨响!
险些又被撞昏过去。
左花花倒吸一口凉气,见鬼,真的有用?
伊泽毫无防备的被扑倒在地,头晕眼花的看着天,十分想不明白怎会如此。
体内长期被压制的内力终于得到了自由,撒欢一样的顺着经脉疯狂运转,他连忙爬起来凝神坐定,调动内力检查身体。
左花花见状,也不敢打扰他了。
东荫泽与鹤鸣山多有不同,最大的区别就是,房子的大小。
东荫泽陆地少水域宽,寸土寸金,他们一路所来见到的房子都是小巧而精致的,一间紧挨一间,打开窗户就能跳进邻居家;而鹤鸣山区域山多地广,别的不说,单说他们依山而建的四海阁,就不是一般的阔气,房屋恢宏大气鳞次栉比,绵延半个山头的屋顶一眼望不到头,不学点轻功的话每天走来走去腿都要累断。
每日穿梭于整片山脉中爬上爬下找草药的左长老,在水上憋屈的飘了这么多日,又下榻了一间小客栈后,恍然发现,自己竟开始想家了。
她这边还没多愁善感够,就见伊泽脸色一变,缓缓张开了右手,手心一片通红,鼓起了一个大血包,他毫不犹豫的抽出匕首将血包划破,只见翻涌的血液里蠕动着一大团细细的虫子,交缠在一起挣扎着想再度爬回去,伊泽利索的将它们甩在地上,左花花连忙浇了半杯酒上去,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这就是全部了。”伊泽松了口气。
“卧槽?卧槽!”左花花目瞪狗呆。
这是什么操作?顶流高手竟然已经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了吗?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伊泽甩了甩手心的血,缓缓做了个抓握的动作,左花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桌上的茶杯抖抖抖抖个不停,茶杯盖子猛地被顶翻,茶水凝成一颗水球儿悬在了半空中。
“卧——槽——?”
“感觉还不错。”伊泽手一松,茶水重新跌回杯中,溅起几滴沾湿了桌布。
左花花倒吸一口冷气,真想看他和小何认真打一架的话谁能赢。
但是现在,明显有更重要的事值得去做,左花花激动的老泪纵横,跳起来搂住伊泽的脖子,照着脸颊狠狠的亲了下去,一边一口亲的倍儿响。
这下好了,伊泽也倒吸一口冷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