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开始》神仙不会骗人

3、只为你将就

　　十月，淅淅沥沥下了半个月的雨，今天终于停了，雨过了，天空却并没有明亮起来，还是那样昏暗，空气湿湿的，让我感受到了丝丝的凉意。
　　国庆假的最后一天，我决定出去走一走，去那个好久没去过的地方。
　　下了公交车，眼前是一片黄了的草丛，还有几颗光秃秃的树，跟夏天来的时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夏天来的时候是绿油油的草丛，还有树叶很浓密的树。沿着草丛中间的一条小道一直往下走，有一片湖，这是一个名叫“海”的湖。夏天还有人在下面游泳，天气渐凉的十月，也没什么人了。我在湖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吹着惬意的湖风，陷入了回忆。
　　那是初三的一个夏天，刚刚参加完体育考试，我们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一起约着玩水。
　　“木子，来，下水一起玩啊，这么热，小心中暑啊。”阿城站在水里逆着光和我说话，眼睛微眯着。
　　“不了，你们玩吧，我看着你们玩就好。”
　　我话刚说完，看着阿城表情阴险地缓步向我走来，机智的我转身撒腿就开跑，他腿很长，我自然跑不过他，看见他没穿鞋，我就跑向有沙的地方，太阳晒得金黄色的沙子滚烫，看见他被烫得直跳脚，我们大家都开始嘲笑他。
　　“算了，不追你了，我自己玩水去了。”阿城背对着我边走边说，我自然没看见他脸上奸诈的表情。
　　我也折返回去站在最高的石头上，看他们在水里打闹，就在我卸下了所有防备的时候，突然身体失去了重心——我被推进了湖里，在水里手舞足蹈的我慌乱中握住了一只手，温暖而有力量，那是阿城的手，用力量推我入湖又用温暖拉起了我的手，我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然后对着他脱口而出就是一句脏话，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我生气了吧，因为我从来不说脏话，所以吓得阿城一个劲儿地认错，那还是阿城第一次跟我道歉，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出来。
　　大概不会有人知道，我从不生阿城的气，那句脏话也只是被突然之间落水吓到了无意识的举动。
　　“木子——”
　　这近在耳旁的呼唤，将我拉回现实，我僵直了身体，不敢回应，也不敢转过头，我在怕什么？明明是那么熟悉的声音。不，也不是那么熟悉，他的声音变了，低沉、黯然，他，怎么了？
　　我缓缓转过身，抬头望着他，不知什么时候出了点太阳，使我微眯着眼，历史总是那么惊人的相似，呵呵。
　　有那么一瞬间有点儿不认识他了，他的头发长长到遮住了他的眉眼，胡茬子也在他的嘴边野蛮生长。
　　“阿城——”
　　在我叫出他名字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他的声音为什么变了，我也变了。
　　那是夹杂着不确定、不敢、还有……想念的声音，有点激动而又难过的声音。
　　他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阿城从兜里拿出了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燃了，放进嘴里深吸了一口，吐出了一个烟圈。
　　“看，帅吧！”阿城侧过脸看着我得意洋洋地说着。
　　那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从前，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如果可以，我也想回到天天和阿城腻在一起的时候。
　　我极力收起了那些情绪，那些将我和他的距离越拉越远的情绪。
　　“嗯，阿城，帅。”我也侧过脸，看着他，笑得也像他那么得意洋洋。
　　他继续抽着手中剩下的烟，一支烟的时间，我们沉默了好久好久。
　　“木子，我们还是最好的兄弟吧？”
　　“嗯。”
　　这次，我们都没有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话。
　　湖风袭来，我的头脑仿佛在一瞬间被吹醒，在过去的半个月里，那浑浑噩噩的我，重生了。
　　或许，我们都要学会妥协才不会那么一直痛苦下去，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不过，阿城，我再也不想过没有你的日子。如果妥协是一种将就，那就将就吧，有你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