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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量变引起质变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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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这东西呢是你越留意它就过得越慢的。
所有身在高中的学生都会有一个共同的感觉:时间好漫长。但是对王佳嬗来说有的却是对时间流逝的无奈感,特别是在重复的生活中。当然她不会傻冒的对着自己的学生去重复那句:在高中的时候总觉得时间太慢不去珍惜,等到了大学就知道高中时光的珍贵了。这句话本身也就相互矛盾了,既然知道只有经过的才会珍惜,你去与一个身在其中的人说这话又会有什么意义,少年人总有大把的时间能够挥霍。
李奕呢,先是因为上次的足球赛,被张伟同志自动囊括进了兄弟的范畴内,这次又自己主动搅和进魏志博的事中,两个人住一块,接触自然也比别人多,感情也就比别人更亲近,于是乎,高一七班的标志:黄金三角组合的阵型就渐渐形成了。再加上个有球踢就强拉上李奕的林凯。少年骨子里的破坏欲和征服欲是一样的,四个人经常伙同别人四处踩场比球逐渐也在这个圈子里有了点小名气,青春倒也充满汗水与欢乐。而王佳嬗呢,也乐于看到那个原本被生活重担所压被负面情绪所控制的魏志博慢慢有了点腼腆的笑容和那个习惯性装酷装深沉的李奕渐渐有点阳光的味道,心里颇有点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
生活也渐渐成形为四个人学习上班和除此之外的时不时由王佳嬗掌勺大家凑一块大吃一顿再由剩下三个以各种方式“决斗”来决定谁来洗碗而王佳嬗在一旁添油加火看热闹。时间长了,这个模式就在四个人心里留下了一道痕并且在不知不觉中化成一个个习惯,比如习惯在放学后想着终于可以“回家”了。
生活太过于平淡和安稳就往往会让人忘了这原本就是个充满意外与事件的东西。
周六下午放学后,李奕照例在屋子里上网,而魏志博就在房间里抓紧一点空闲时间埋头苦学,一会吃完晚饭他就得去酒吧继续他的擦酒杯“大业”了。一直到张文皓回家了,进门却奇怪地发现按惯例应该满屋飘着饭菜香味和王佳嬗大嗓门的得瑟啰嗦声的屋子今天却反常的安静,不由诧异地问李奕:“王佳嬗还没过来?”
李奕刚才就一直沉浸在游戏当中,根本没注意过时间,这会听张文皓问起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这会已经挺晚了,要在以前,表哥到家基本他们就能上桌吃饭了,吃完饭魏志博刚好去打工,也不会迟到,可是今天到现在也没见到王佳嬗的人影。李奕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也没来任何消息说她会晚回来。
张文皓又出门去对面敲了敲门,没人应答,拿起手机打电话结果也是无人接听,两个人顿时都有点慌了。张文皓怕魏志博跟着着急便回屋叫魏志博吃了点面包垫了先去酒吧,魏志博问起王佳嬗也只说是今天要晚回来。看着魏志博出门后两个人才一起商量对策。
自己跟李奕住对门,而魏志博跟李奕一起住这个事王佳嬗谁也没告诉,当初能让魏志博搬出学校寝室也是王佳嬗开了个证明说魏志博在城区有亲戚能去同住学校才批准的。现在,整个学校除了他们三个人就没人知道这个事了,连魏志博都是搬过来之后才知道就与自己的“王老师”住对门的。之前考虑的就是防止学校传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虽然这事纯属巧合,但毕竟人的想象力是无限的,特别是在制造谣言方面,众口铄金。李奕自己倒是不介意,但是王佳嬗作为一个成年人,所考虑的必须要更周到细致,对这事没有必要绝不提起早已与他们达成了共识,也是给自己省点不必要的麻烦。
李奕自然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地打电话给其他的老师询问王佳嬗的去处。最后,李奕编了个借口给跟王佳嬗同个办公室的本班语文老师打了个电话说班里有事要找王佳嬗商量,但是王佳嬗的手机跟办公室电话没人接。那老师告诉他王佳嬗一下班就走了,自己也不清楚她具体去哪了,让李奕再打几个电话问问,随便还抱怨了几句王佳嬗这个做事不靠谱等等,李奕一听王佳嬗是下班就走了的心里更着急,哪还有闲心听对方抱怨,敷衍了几句就赶紧把电话挂了。
张文皓就在一旁给他知道的王佳嬗的几个朋友打电话,问了一圈也都说没见过王佳嬗也没约过她。王佳嬗不是本地人,父母什么的都不在这里。两个人又一个骑自行车一个开车在学校和住处的路上四处找,眼见着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也没见着个人影,李奕急得都想去报警了,想着说再回家看看,还没人在就直接去公安局,结果车骑到楼下就看见王佳嬗家里的灯正亮着。
李奕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就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哗啦啦”地往上涌,手脚冰凉,把车往边上一抛,一个箭步冲上楼,照着那门就是一顿狂锤,然后就听见屋里一阵拖鞋的“提提踏踏”声,连带着王佳嬗那高嗓音带点不耐烦的抱怨:“来啦来啦,门敲破了修不要钱哦!”就那一瞬间,李奕觉得自己终于能正常呼吸了,那整个心脏紧缩得快要痉挛的感觉也突然一下消失了。
“咔哒”一声门开了,探出了王佳嬗那张捎带不耐的脸,李奕一看到这张脸,心头一阵火气上涌,“啪”地一下推开门,正准备兴师问罪,狂龙喷火,就听到门撞在王佳嬗身上后她发出的一阵惊天动地的惨叫,这一声惨叫“咻”地一下把李奕心头那把火给灭了,连点火星子都没留。
李奕挤进屋里,一把扶起佝着腰正喘着粗气的王佳嬗,全身上下一番打量,就看见她那醒目的“石膏装”--整个左手的前臂都打着石膏,缠着绷带挂在脖子上,身上的衣服也凌乱的可以,破了几处,有些地方还粘着星星点点的血,看得出来是刚回家不久,衣服来没来得及换。
李奕的脸立马就黑得跟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样,声音也给沉了下来,压抑中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焦虑:“你哪里伤着了?怎么弄成这样的?是不是痛得厉害?这么晚回来是出什么事了?”王佳嬗稳了一会等痛劲过去了才抬起头,原不想让小孩跟着瞎担心,准备嘻嘻哈哈几句糊弄过去,结果一抬眼却看见李奕那一米七几的个子挡在自己跟着,背着光留下一片阴影,虽然看不见表情,但周身散发的低气压强大的连自己的呼吸都有点沉重,心里也知道对方肯定是为着自己着急上火了,收起了那点糊弄的心思,仍带着笑,摆摆手示意自己没啥大碍,问了句:“你哥呢?”李奕这才想起表哥还在外面找呢,看见王佳嬗回来了自己一急也忘了通知他,拿起手机赶紧给他打了个电话。
没一会张文皓就回来了,还没进门呢就点这王佳嬗的名字好一顿臭骂,王佳嬗窝在一堆靠垫里装的特可怜,本指望着张文皓见了能放过自己,哪知张文皓一见人成了那样,骂得更厉害,不带喘气地足足骂了一刻钟才歇下来,喝了口水润润喉。王佳嬗一见张文皓骂人的气势断了,胆儿立马就肥了,大手一挥,指指靠在一边一直作冷眼旁观状的李奕:“你,快去给我煮碗面,哎呦我没被人打死反倒快被自己饿死了。”说完掏掏耳朵,等着李奕先把自己好好冷嘲热讽一番再去给自己弄吃的,谁知这回等了半天没反应,转头一看,那人已经默不做声地乖乖去厨房了,心里还小得意了一把,想着自己受伤原来还是有福利的。
煮面原也是图个方便,李奕却也没敢马虎。那受伤的祖宗是个忒嘴刁的人,她骨子里就是个懒人,你道她为什么还爱做饭,她自个还有套理论,说外面的饭菜不好吃了,还能自己做好吃的养成自己不饿死,让你们吃只是顺带沾光。这不,李奕跟张文皓两个人坐在一旁,也不说话,就看着王佳嬗别着一只手,埋头在那碗卧着鸡蛋,飘着青菜叶子,还撒着细细小香葱面碗里埋头苦干,这确实是饿了的。
等着王佳嬗摸着自己肚子,舒服地倒在椅子上时,张文皓沉沉地开口了:“这下饭也吃饱了,可以说说了。”王佳嬗身子僵了一下,立马又起身坐好,无赖地“嘿嘿”笑了两声:“哎呀,这没啥大事啦。”李奕也没接话,就是冷眼撇了王佳嬗一眼,就见王佳嬗头给埋了下去,声音也低了下去:“其实就是下午放学出校门的时候我就见个小姑娘慌慌张张的一个人去了‘小巷’那边,我瞅着就估计是有人找她要‘上供’了,怕她一个人不安全就跟着去了,哪知道那帮混球钱要完了还扯着人小姑娘调戏,我忍不了了就出手教训了他们一把,一时大意,没防着被人从背后那棍子敲了一下,我拿手一挡,前臂就‘光荣奉献’了。小混球们一见见血了也都给跑了,剩下那个吓得话都说不清楚的小姑娘陪我去医院给打的石膏。哦,我手机也在这钞见义勇为’中华丽丽的牺牲了。我还怕你们担心,所以搞完就不惜花费血本打车赶回来啦。”
李奕听着她无所谓的说了这大通心里又好气又无奈,你说这蠢女人就长一猪脑,一个独身女人,明知道有危险不知道找保安或者报警,没事逞什么能当什么“英雄”,你说这回也就拿木棍敲了一下,那要碰上拿刀的呢,这后果他简直没法想。又在心里冷笑:哪些个不长眼的东西,动手居然都动刀我们家人头上了,不好好修理下真他NN不知道开眼了。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心里早算计好一切要好好出这口恶气。这家人都是些个“护短”的,更别说这李奕还很有自觉的把王佳嬗这个“煮饭婆子”划拉到自己地盘里了,这一下无异于别的杂种狗跑到自己的地盘上撒了泡尿,临了还把自家高贵的纯血种贵宾犬给咬了一口,心里那个愤恨不甘啊,颇有点“打狗也要看主人”的味道。
又转眼看了看他哥,面上也没啥,但毕竟相处时间长了,李奕自然也能看出他哥心里的火气--他哥认识王佳嬗的时间更长,别看他哥整天压迫着王佳嬗干这干那,也还是把她真当成个“家人”了,看之前没找见人那急的。
两个人在王佳嬗那里坐着,看她打电话请假调课,盯着她把药吃了。她那胳膊断了本来应该待在医院打点滴的,哪能让她糊弄下就出来了,还别说她还有些别的伤口得防着晚上发炎引起高烧,可人自己偏偏觉得自个强壮无比,把自己当女超人使,胳膊刚断那会痛的哼哼唧唧,到医院打了止痛针不痛了立马又屁股长针坐不住回家了。王佳嬗也不要他们在旁边看着,说平时就知道欺负自己的人突然转性对自己这样好了实在不习惯,躺在床上就把两人给轰回对面了。
李奕跟在他哥后面进了屋,想着他哥平时人际复杂,什么三教九流、狐朋狗友的都有,其中不乏有钱有权和混社会的,来头还都不小,看他哥这样这口气是咽不下去了,他这一找人可不就是学校小混混能担得下来的事了。想了想还是拍了拍他哥的肩膀:“哥,这事你就别管了,学校那块地我熟,我来弄,你那边把事情弄大了最后查起来也会沾上她的。”
这两个,从小就是大的带着小的一块不知道使了多少坏,两人默契度那是相当高,有多大能耐彼此也清楚的很,他弟一开口张文皓就知道说的是什么,仔细想了想,点点头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