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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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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子很快,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我全部剪开了,当然,在重点部位我挡了一下。
我是一个很有素质的女生。
最先让我注意到的,是他的身材。真是是标准的好身材,我给他点了一个赞。
除此之外,他身体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多到数不过来。这都没死,他的命真的是很大了。尤其是有一处伤口特别吓人,在他右腰上,伤口很深,我都能隐隐约约看到白色的骨头了,我只在尸体上见过这种伤口。真吓人。
看起来是木仓伤,我仔细地检查伤口,扒开看了看,还能看到子弹深陷肉里。子弹不是很深,可能是那人离着他太远,不然就这一枪估计他当场就死了。
除此之外,他的右胳膊上也有一处木仓伤,但子弹是擦过去的,所以没有留在身体里,就是流血流的很多。他衣服上的一半的血都是这里流出来的。
我用热水和酒精给他擦了擦伤口处,先初步消了毒。又找了把妈妈修眉毛的镊子,在炉子上烧了烧,然后鼓起勇气伸进他腰上的伤口。
因为我的手有些发抖,一直夹不住那颗子弹,他的身体也开始抽搐了,可能是很疼吧,不,一定很疼。
我只好用腿按住他,狠下心用力一夹,感觉夹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我祈祷不是骨头之类的奇怪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颗银色的子弹。
成功了,我这时才发现我的额头全是冷汗。
他的身体还是一直抽搐发抖,依旧没有醒过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这个,我又不是医生。只好回忆着医疗电视剧里的场面,用酒精又给他腰上的伤口消了毒,然后用外伤药包好了。
又把他胳膊上的伤口消毒包好,身上的其他小伤口也用碘酒擦了。
但是他身上的皮肤依旧很烫,这明显是发烧了啊,看来光用外伤药也没有用。我只好下楼,在车里拿了些消炎药和退烧药给他喂了,又忍着心疼的给他打了一针肾上腺素。
我认为有用的药都用上了,这样他还活不了也不能怪我了。
我真的对得起他了,这还是看在那把手木仓的面子上。
从爸妈房间里抱了一床被子给他盖上,看着他脏兮兮的脸,我觉得十分不舒服。只好用布和热水顺便给他擦了擦,看着他越来越清晰的脸,没想到他还挺好看的。
不是那种特别张扬有侵略气质的好看,也不是那种棱角分明有男人味的好看,就是越看越舒服的那种好看,白白净净的,没有什么威胁感。
我只会用好看来描述诶,但是估计不论哪种好看都应该有很多人追求他的。
他面无表情的闭着眼睛躺在地毯上,呼吸很微弱,因为发烧脸上有了点颜色,但是嘴唇还是发白。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被热度吓到了,直觉觉得那点退烧药和消炎药应该管不了很多用,只好又找了一块毛巾浸湿了凉水给他降温。
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我估计他的年龄应该在二十多岁到三十多岁之间吧,不知道他比我大还是比我小。我猜别人岁数向来是个雷点,之前每次让我猜别人岁数,我都会让场面冷静下来......后来我找到了窍门,不管看着年纪多大,岁数往小了说准没错。
所以我都会在我猜的年龄上,往下减去个十岁......社会真的好锻炼人哦。
我做了这些工作,觉得真的善心发大发了,毕竟还不知道他能不能活过今天晚上。
我不想过多的浪费我的感情和药品。
晚饭我熬了一些白粥,顺便热了一个真空包装的大肘子。今天干了太多事了,还成功到了家,值得自己奖励自己一个大肘子!
我心存感激的吃着饭,余光瞄到躺在地板上某人,看起来他挺可怜的,不知道他躺在臭烘烘的丧尸堆里,几天没吃饭了。
他烧的通红的脸颊,苍白的嘴唇让他看起来有一种病态的美感。我越看越不忍心,只好又盛了一碗粥尝试着给他喂一喂。但他根本没有意识,喂进去的东西也咽不下去,我只好略微暴力地喂他喝了一些米汤。
长得好看的人真好,末世居然还能有这种福利呢......
收拾完了厨房,我进了卧室准备上床睡觉,随手关了卧室的门,想起客厅还躺着的人,又把门锁锁上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躺在家里这张我从小到大睡惯了的床上,闻着房间里熟悉的气味,我的心情十分平静,觉得我不用睡在衣柜里也能睡着了。
还不知道爸妈去了哪里,一切又要从长计议,那就暂时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吧。
第二天我从睡梦中醒过来,躺在舒适的床上,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有点茫然,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还以为还在梦里,清醒了一会发现自己已经到家了。原本有点恐慌的心情立马安心下来。
自己的地方总是安心很多的。
早饭是把昨天晚上的剩饭热了热,查看了一下客厅那人的状态,烧好像退了点,但依旧没有醒过来,我又给他喂了一些米汤,当然喂的很艰难,大部分都洒出来了。
勉强给他喂了一碗米汤,又喂他吃了药,我又把他伤口上的药又换了一遍。看了看伤口的状况还不错,没有变的更糟,也没有化脓。
让他继续睡着,我关好门,准备继续昨天的事情。
我今天准备把昨天收拾的那些尸体火化了,我不想我认识的人死后一直变成丧尸躺在那里。而且,也算是为我自己积德了,希望我死的能好一点。
在尸体上洒了一些汽油,我把火点燃,不一会便烧起来了。我站在远处看着火势,以防烧到不该烧的东西。
烧了大概一上午,全部的尸体都烧完了,期间也没有什么丧尸和活人过来。
那些尸体最后只剩些灰白色的粉末,还有烧不动的碎骨头。
我找了个大袋子和铁锹,慢慢的把这些灰烬运到小区后边的公园里。
没想到,公园里也有几个还活着的丧尸在游荡。他们的身体很完整,我一眼认出了他们是谁,心里变的很难受。
我站在一边,静静地看了一会,还是用铁锹结束了他们的丧尸生涯。
一把火就地把他们烧了,然后,所有的骨灰都被我撒在这个公园里了。
这个公园是附近居民饭后散步休闲的地方,每天早晨,每天傍晚,每个周末,这里都是热热闹闹的,没有一天是不吵闹的。
我把他们撒在这里,想必他们应该会很满意的。
之后的几天里,我开始在城里查看情况。大部分的丧尸都集中在医院,商场和其他公共场所,多数的住宅区倒是很少能看见丧尸群。
根据现在的情况,我推测大部分幸存的人应该是逃走了,所以住宅区的丧尸数量才会这么少。那些不幸遇难的人,可能都在大街商场里游荡着了。
当然也不能说这座城除了我,没有别的活人了,肯定是有的,只不过他们肯定躲在一个地方隐忍的活着。
说不定还在暗处观察着我。
病毒爆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现在到底有多少城市沦陷了,多少人死了,多少人变成了丧尸?这些都没有办法确定,唯一能确定的是,死亡的人数永远比你预想到的要多得多。
可能有人通讯发达,已经知道了一些情况,我只有一台快要淘汰的收音机,而且它还一直不说话......
我每天都尽量出去转一转,有时候在周围的房子里,有时候去的远一点。但是都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丧尸群每天都在移动,我也不敢离得他们太近。无聊的时候,只能和那个依旧没醒的陌生人自言自语。
除此之外,也在想念那些我牵挂的人。
那个躺在客厅里的陌生人,他已经昏迷了一周了,我每天对着一点变化都没有的他,再好看的脸,我都觉得无感了。
我开始后悔当初把他带回来了,这一周他几乎用完了我一半的药品,我心疼的要死,又不能不用下去,毕竟已经用了这么多,他要是死了不就是浪费了之前的那些药吗!
那可是我鼓起全部勇气,闯进恐怖片一样的医院带出来的。
现在我每天的娱乐活动,就是天天坐在地毯上跟他说话,求他快点醒过来,不然我真的不给他药吃了,但是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冷冰冰的不说话。
我有些心累,最近明明不发烧了,伤口恢复的也很正常,他为什么就是醒不过来呢?
想起电视剧里的情节,我打了一个寒噤,他不会...不会是变成植物人了吧?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像吃了黄连一样苦。千万不要啊,变成植物人我该怎么办啊!我不可能要照顾他一辈子吧!就算狠心把他丢在这里,那我也心疼我用完的那些药啊!
我欲哭无泪,有些崩溃的用手捂住脸,自言自语的恳求他,“你快醒过来吧,我不想照顾你一辈子啊!我好人好事已经做了太多了,今年的份额已经用完了,你再不醒过来,我只能扔掉你了!”
“其实,我已经醒过来了。”一个低低的,有些嘶哑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我愣住了,是我一个人没挺住,终于疯了,这是出现了幻觉吗?不会啊,我最近的情绪明明挺好的,没有精神不好的迹象啊?
“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吗?”那声音又出现了!
我慢慢的把手从脸上拿下来,看见了眼前人睁开的眼睛。
他有着一双漆黑的眼睛,不是太明显的双眼皮,很内敛但又别有韵味,这双眼睛为这张脸瞬间又加上了七八分。他眉毛黑黑的,鼻子高挺,可能是因为太虚弱的缘故,脸颊有些凹陷,更显得他有一种病态的美感。
我觉得他凭借这张脸,肯定也能在这个末世里活下去。
明明已经看了这张脸快看腻了,怎么睁开眼睛就完全不一样了呢?
那人看我楞楞地看他,有点疑惑,微微皱了皱眉头,被子下的身体不知道扯到了哪里的伤口,一下子疼的咳嗽起来。这下更加牵动了伤口,他的脸一下子痛的很扭曲。
我被他的咳嗽声醒过神来,原来他真的醒了,不是我的幻觉。
不过,看他咳成这样,我连忙拍着他的胸膛给他顺着气,又把一边放着的水杯拿过来喂他喝水。
他喝了几口水终于平静下来,可能是这阵咳嗽扯痛了他的伤口,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这几天我好不容易养的一点血色也没了。
看他逐渐平静下来,我小心的问,“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刚刚吗?”
那人闭着眼睛没有睁眼,眉头紧紧皱着,用更加嘶哑的声音慢慢说,“昨天。”
我愣了下,昨天?不对啊,我昨天明明还喂他吃东西来着,我怎么没有发现他醒过来呢?
“昨天你醒过来了,怎么没跟我说?”我有些防备。
那人重新睁开眼睛看着我,“昨天我醒过来的时候是夜里,身体动不了。”
原来是夜里啊,怪不得。
我看着他,觉得既然他已经醒过来了,我得问多些东西。好歹是我救了他,又花了大力气救他,希望他不要恩将仇报。
“你叫什么名字?”我先问个简单的,打开话题,好久没有和别人聊天了,我有点不适应。
他睁开眼睛看着我,“湛一凌。”
我愣了下,想要知道是哪几个字。哦是湛一凌啊,我还以为跟我是同姓呢。
“你叫什么?”他看着我问。
说实话,我不太想告诉别人我的名字,当初张姨和妞妞也只是知道我的小名。
那时候的我可能是有些自闭厌世,所以本能的拒绝一切接近我的人。但是现在的我,纯粹是觉得眼前人是个陌生人,很危险,我不想说太多而已。
“你是我救回来的,理当叫我一声姐姐,不用知道我的名字。”我认真的跟他说,“我做好事不留名,你要是实在想知道,就叫我雷锋吧。”
湛一凌愣住了,可能是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他扯动嘴角笑了笑,“我...三十了,你多大年纪了?”
原来三十了啊,看着倒是不像。
“那正好了,我刚三十一。”我微笑着说。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会,没说话。
我默认他答应了,又继续问他,“小湛啊,”他的嘴角有点抽搐,“你是本地人吗?我怎么不认识你?你怎么会在丧尸堆里啊?”
他深呼吸了下,停顿了一会说,“我不是这里的人,和朋友顺路在这里经过,没想到出了意外。”
啊,原来不是本地人啊,也是,他长得这么出众,要是本地人我肯定认识他。原来我救了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啊,有点心疼我的药。
“你知不知道你受了多严重的伤啊?你都昏迷了一星期了!”我有些感叹。
“我中了木仓,情况估计很不好,没想到还能活下来。”他顿了顿,语气很认真的对我说,“谢谢你救了我。”
我听见这话,觉得他还算是个有良心的人。赶紧的和他说了我怎么样发现他的,又花了多大力气把他从丧尸堆里搬出来,“幸亏我有些药还能给你用,不然你早就死了。”
他认真听完了我的话,“真的很感谢你,等我伤好之后,可以一起去追我的队伍,我们物资充足,养你一个肯定不成问题的。”他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我肯定会带你走的,你不用怕。”
算他有良心,还知道报答我,带我走也很......带我走?为什么他要带我走???
“你为什么要带我走?”我十分疑惑。
“带你一起走我才能保护你,让你活下去啊,你救了我,我肯定不会忘的。”他也很疑惑。
我的嘴角有点抽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说我只想你给我点好处,我并不想跟你一起走?谁知道你们是什么人,而且我一个人快活的很,哪天死了更快活。
但是,看着他现在这个病弱样子,还强装作自己很可靠的样子,我也不想过多的刺激他,“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不过现在还不知道未来怎么样,这事以后再说吧。”
我安慰的话还没说完啊,他就开始皱起眉头,抿着嘴,脸色有点不太自然。
“你怎么了?是饿了吗?”不会吧?这么听不得劝?
湛一凌脸色变得有点红,他没有说话,只是尴尬的摇摇头,然后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
我连忙想按住他,但是他已经挣扎着坐了起来,起身的动作牵动了腰上的伤口,他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额头密密麻麻都是冷汗。
还没有等他喘口气,身上盖着的被子一下子滑下来,漏出光裸的胸膛和腰间泛着红色的纱布。他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随即用左手慢慢的伸进被子摸了摸,然后愣住了。
我在一边扶着他,看着他的脸色剧烈变化,心里瞬间明白他在想什么。但是他没问,我也不好意思说。难不成说你昏迷的这几天,是我每天对着你光光的身子给你换药喂饭吗?生理问题也是我给你动手的?我才不想主动说。
我还是要点脸的。敌不动,我不动。
他的脸色剧烈变化之后,停留在略微发红的颜色,闭着眼睛侧着头,并没有看我,语气有些试探的问,“你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我觉得他有点搞笑,现在的状况搞得他好像是个大姑娘似的,我对他的身体就像是做实验一样,没有一点别的念头的。
再说,我要是不这样,他早就死了。
所以,我立马回答他,“对啊,就我一,个,人,住在这里。”
他听了这话,一边的脸颊鼓了鼓,明显是在咬了咬牙。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心里突然有点想笑,突然一下子明白了古往今来那些流氓的心理活动。真的好有意思哦......怎么感觉我好像变态啊!
我扶着他的腰,关心的问他,“怎么了?你想要上厕所吗?”
哈哈哈他的脸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