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2、第 32 章 ...
-
莫雨桐瞪着瞪着，不知道怎么得就后退着，掉头就要往回走，却被张飞扬一把抓着手拉了回来，他低低地骂了一句什么，莫雨桐没有听清。
她像一个木偶一样，被张飞扬拖进了屋。
莫雨桐全身僵硬麻木，走路都在同手同脚，然而比身体更疆的，是她的大脑。自打开门见到张飞扬的那一刻，她的脑子就晕乎乎的，没有办法思考了。
他怎么在家，怎么在家？他不应该去公司的吗？
等她稍微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坐在柔软的沙发里，身上披着一条厚厚的毛毯，紧接着，一个温热的玻璃杯塞进了她的手中。
热度通过杯子传递到她的掌心，杯口冒着丝丝热气，莫雨桐小心地喝了一口热水。
“这么冷的天，路上这么厚的雪，你跑出来干什么？你是想在路上冻死吗？”
莫雨低头不语，不敢看眼前的男人。两人默默地冷战近两个月，她早就习惯了两人之间能避则避的冷漠相处方式。可是眼前还是说点什么为好。
所以过了一会儿才她唯唯诺诺地说：“今天是周末，我想来看看小简。”
“你怎么过来的？”
“乘公交车。”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你想过来不会打一个电话吗？你的手机是一块废铁吗？”
“我......”
这话叫她怎么接？家里毕竟和医院不同。难道她要打电话跟他说：“张飞扬你来接我，我来看小简。”这样显得自己没有自知之明，而且死缠烂打一样。
要是知道你在家我就不来了。莫雨桐心里想。
“你说什么？”张飞扬语气里的怒意明显。
莫雨桐大惊，顿时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自己竟然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小声地说了出来。她连忙抬头看向站在面前的男人，他冷着一张脸，眼里流出的情绪，莫雨桐分辨不清。
室内很暖，张飞扬今天只穿了一套家居服，外加一件柔软的灰色毛衣外套，衬得他的气质柔和了许多，不似以往的气势逼人，倒像个邻家大哥哥。
虽然他的脸色依旧算不上好看，但是莫雨桐却忽然心里安定了许多。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般面对着面说话了。
这时，红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看到莫雨桐的时候，也吃了一惊。
差不多同样的话红姨又问了一遍，听完后红姨在莫雨桐和张飞扬身上来回看了又看，最后也没说什么，又回到房间里了。
客厅里又剩下张飞扬和莫雨桐两人。
张飞扬已经在沙发里坐下，手上拿着一本书在看。
沙发前的地板上铺上了毛茸茸的地毯，光脚踩上去一定很舒服，莫雨桐把脚从棉拖鞋里抽出来，隔着袜子在毛地毯上蹭了蹭，果然软软的很舒服。
“你打算一整天都裹成粽子样吗？你不热吗？”张飞扬凉凉地说，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莫雨桐一惊，连忙把伸出去的脚缩回来。
坐了有半个小时了，屋内温暖，她的身上热了起来，背上甚至有点要冒汗了。
她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又听张飞扬说：“上楼回到你的房间里去换衣服。”
“哦。”莫雨桐放下手中的水杯，快速地跑上楼去，过了几分钟，她下来了。
张飞扬不动声色地抬眸看她，只见她穿一件浅蓝色宽松的高领毛衣加一条黑色的半身裙，更显的她弱质纤细，肌肤胜雪。室内的暖气让她莹□□致的脸上透出诱人的粉色。
此时，她坐在沙发里弯腰整理自己的裙角，裙子上好像沾上了什么东西。
整理好裙子，她看看张飞扬，发现他还在盯着书看，这么久了姿势都没变过。她想对他说点什么，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小简在红姨隔壁的房间。”
张飞扬说。
莫雨桐怔了怔，然后起身向房间走去。
张简躺在床上，和以前一般的安静，红姨坐在床的另一头，在为张简细细地按摩腿部。
莫雨桐走上去帮忙。
“阿简的身体好了很多，你看她的脸，都开始有点红润了。”红姨笑着说道。
莫雨桐点点头。
“我一有时间就来给阿简按摩，到时她一醒来，腿脚才不会麻，能更快地下地走路。”
“红姨，小简她能听见我们说话吗？”
“能，肯定能，这孩子心里肯定比我们还急着想从床上起来。今天不是下雪了吗？小简最喜欢下雪，她要是看见了，一定很开心。”
张简默默地把张简的手放进自己的掌心里，轻轻地揉捏着。
窗外大雪依然在纷纷扬扬的下着。房间里暖哄哄的。不久，红姨打开了房间内的增湿器。莫雨桐打量了一番这简房间。这本是一件客房，为了方便移动，他们就把张简临时的安置在这简卧室。
莫雨桐看到墙角放着一张崭新的轮椅。她想也许张简苏醒过来，身体应该也是很虚弱的，她可以用轮椅推她到外面去散散心。
两人边聊着，一边为张简身上一寸寸的细细按摩着。不久之后，红姨说她要去做午饭了。
房间剩下莫雨桐和张简两人。她看着窗外的大雪，又看看张简安静的睡莲。她轻声对张简说：“小简，今天下雪了，你知道吗？真的是鹅毛大雪，很好看，学校里的人都乐疯了，荣城很多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小简，你想出去看一看吗？”
张简的脸上，不见一丝波澜。
“不想起来也没有关系，我说给小简听，好吗？我刚才是走路进公园的，脚踩在积雪上，雪松松软软的，踩上去特别舒服，还会发出嘎吱嘎吱响，那声音特别好听。被大雪覆盖的公园美极了。地面上的一切都是白的，除了湖面。湖面上结了冰。进来的时候，我走的是我们常走的那条小道，因为那样更近，不用绕那么远的路。”
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莫雨桐笑了起来。
“可是现在我想我大概失策了。你知道我是怎么经过那段拱桥的吗？悄悄地告诉小简，我是趴在雪里，手脚并用的爬上去又滑下来的，我不敢站着走，我害怕我一个不小心滑到湖里去。这样的话，我不会掉进水里淹死，也会被水冻死。”
“小简，我的样子是不是很滑稽，我想想就觉得蠢透了，像一只小心翼翼的乌龟，小简你会笑话我吗？小简笑我也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
说道这里，莫雨桐又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若是她在雪地里的怂样被别人看到了，她简直不好意思见人。
笑着笑着，突然，她全身都僵住了。像天空里划过一道流星。她的世界里一片清明。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张简，她的睡脸没有一丝异动，但是她分明感到被她握在掌心里的手指动了动。
是幻觉吗？
她屏住呼吸低声唤了一声：“小简，小简，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如果你能听见我说话，你就动动手指头，好不好？”
她的语气近乎哀求。
说完她就静静地等待。
房间里安静的出奇，莫雨桐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眼睛这样眨也不眨地按着张简的眼睛。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了，手中的手指没有任何动静，莫雨桐在安静地等待中闭上了眼睛。
果然还是我的幻觉吗？她有点失望地叹了口气。
然而就在下一秒，她刚张开的眼睛猛然睁大，她看向被自己握着地手。
莫雨桐呼地站了起来，她冲出了房间。
张飞扬惊讶地看着眼前似乎激动异常的女孩。
“怎么了？”
“手，不是，是手指，小简的手指动了。”莫雨桐语无伦次地说道。
张飞扬怔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把书合上放在沙发里，他起身向张简的卧房走去。
莫雨桐跟在他身后，紧张又激动。
“小简似乎能听见我们说话。”
张飞扬轻轻地呼唤着张简，有点手足无措。莫雨桐屏住呼吸观察张简的反应。听到动静的红姨也马上来到了房间。
三人都紧张不安地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然而这次，几分钟过去了，张简又没有任何反应。
张飞扬无声地看向莫雨桐，好像在问：你确定吗？
莫雨桐着急地猛点头：“我发誓，我真的看见小简的手指动了，不是什么幻觉！”
张飞扬再次靠近张简，低声唤她，一只手轻抚上她清瘦地脸颊，他修长地手指慢慢地刮过她的眉眼。
这时，张飞扬感觉掌心有一点湿意，他愣愣地拿开手，三人同时看到有一道湿痕，从张简的眼角慢慢地滑落。
......
寂静过后，是震惊、狂喜！
反应过来的红姨和莫雨桐抱着张简又哭又笑。而张飞扬则立刻拿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小简能听到我们说话，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阿简，你受苦了，我们一直在等你。”
两人边说边摸着眼泪。
过了一会儿，张飞扬挂了电话，他转过身来对她们二人说：“医生说小简的意识快要苏醒了。”
说完他有坐在张简的床边，仔细地看张简。
莫雨桐心里悬着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了地，她扑到红姨的怀里，哭了。
家里的气氛明显的轻松了很多。一直强撑着，强颜欢笑的红姨，这会是发自内心地笑了。
希望真是最美好不过的一件事。
下午，张飞扬又在客厅里看书，莫雨桐穿回自己层层外套，全副武装地站在他面前。
张飞扬皱眉：“你要去哪儿？”
“我要回学校了。”
“你明天有课？”
“没有。”
“那你回去干什么？”
“......”
莫雨桐是真的要回学校。她是来看张简的，没道理赖着人家家里夜宿不归。
“星期一早上我开车送你回去。”张飞扬说道。
莫雨桐站着不动，仿佛有话说，又不敢说。
半晌她还是说了：“我可以自己走出去等公交。不需要送的。”
张飞扬无奈，放下手中的书，抬眸看着莫雨桐。
“外面风大雪大，莫雨桐，你怎么走？是我张家虐待了你吗？还是要我请求你不要走？”
莫雨桐听他这么说，连忙说：“不是的，不是的，我......”
“我”了一会儿，她又说不出话来，她也说不出她心里的弯弯绕绕来。张飞扬却不再理她了，她只好又回到楼上去换了衣服。
傍晚时分，一阵敲门声响起来，莫雨桐去开了门，见黄敏提着大袋小袋站在门口。
开门的刹那，一阵寒风夹着雪花迎面扑来。来不及惊讶，黄敏已经说话了。
“莫老师，来帮个忙。”
她把一些袋子递给莫雨桐，莫雨桐赶紧接过来。
“提到你的房间里。”
“这些是什么？”
“衣服。”
“......谁的衣服？”
“当然是你的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