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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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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简！”
莫雨桐冲上前去。张飞扬迅速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张飞扬失神地看着张简，却执意地抓住莫雨桐的手，不让她有冲动地举动。
“你们是病人亲属？现在也不要太激动。病人现在还没有苏醒，你们说什么她也听不见。病人要送进重症观察室观察几天，直到确保脱离危险。”
“我明白了，谢谢医生。”
医生略一打量了一下张飞扬和莫雨桐。
“你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办好有关的手续，就回家去吧。病人也不需要你们的照顾。”
张飞扬和莫雨桐一直陪着走到了ICU室，在门口，医生拦着不让进，他们就在窗口看着。
漫长的夜终于过去，天色大亮。红姨一路揪着一颗心找来，看到窗里面缠满纱布的张简，终于还是控制不住抹起眼泪来。
莫雨桐想要上前抱住这个女人，却顾及自己身上还有斑斑血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简怎么会出车祸。她不是在学校上晚自习吗？”
“红姨——”莫雨桐开口解释，却被张飞扬冷冷地打断。
“你去把衣服换了，回你的学校去。”
莫雨桐哑然看着张飞扬。
“不换衣服，你打算就这样回你的学校吗？”
看到懦弱，惊慌，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没有停止过流泪的女人，张飞扬心里愤懑、不甘，却无力。
莫雨桐在他的注视下接过红姨手中的衣服，径自来到卫生间把衣服换了。等她回来的时候，红姨已经不在，只有张飞扬还站在那儿，他像一尊孤独的塑像。
她想问他红姨去哪了，但是她不敢说话。
“走，我送你回学校。”
“我不走，我在这里守着小简，等着她醒过来。”
“你在这里有什么用，你是医生吗？你能替小简分担痛苦嘛？”
“我知道我现在做不了什么，可我很难过。”
“你是应该难过，更应该怅悔。可不是现在。”
莫雨桐张着嘴巴惊惧地看着眼前冷冰冰的人。
张飞扬转身离开，莫雨桐只好跟了上去。
张飞扬一边打电话一边往楼下走，即便是大清早，医院里也早有不少起来吃早餐的病友和亲属。
莫雨桐拿出包里的手机，看了一眼，并没有人给她打过电话。
也对，她的室友们早就对她夜不归宿习以为常，因为她们知道，她八成又去了她的学生家留宿了。
此时她不知道该感到庆幸还是感到悲哀。
“上车。”
张飞扬不是在邀请，而是命令。
坐上车后，张飞扬没有发动车，他的眼睛失神地看着前方。
“现在你可以说了，怎么回事，把过程仔仔细细地告诉我。”
莫雨桐眼泪就又啪嗒啪嗒地流个不停。
张飞扬烦躁地捶了一下方向盘。
“你是不是只会哭，快说话！”
莫雨桐吓得失声，喘过一口气才断断续续地说了。
“昨天下午，我约好要请小简去看音乐剧，因为今天是她的生日，这是我能想到的生日礼物......”
车里一阵沉默，是啊，今天是张简的生日。她本该快快乐乐地度过这美好的一天，但是现在.......真是造化弄人。
“我先到了歌剧院，小简还没有来......我就在路边等她，这时我看到一个小男孩在找他的奶奶，我怕他乱走，尤其是在马路边，于是就牵着他的手带他找，找了一圈，没找着，刚好小简打电话跟我说她到了。接电话的时候，小男孩挣脱了我的手，大喊着奶奶冲到马路中间去了，恰好有一辆小车快速开过来......我怕小男孩危险，就追了过去，刚抱住他，我就被一个人重重地推开了......我当时吓坏了，根本没有办法思考，我和小男孩倒在了地上，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小简躺在地上了......”
莫雨桐边哭边断断续续地讲述着，张飞扬的拳头越握越紧，最后他的整只手都颤抖起来，他用力地握紧了方向盘。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围一圈人，那个孩子跑了，那辆车也跑了。小简是为了救我才被车撞的。都是因为我，我对不起小简......”
“你为什么要约小简去看什么音乐剧，你难道不知道，她是高中的学生来吗？她要上晚自习！”
“我知道，对不起......我看她学习压力太大了，我本想着让她放松一下。”
“谁让你自作聪明！我是她哥，你是谁？她需要什么，凭什么要你来在做主？”
莫雨桐对上张飞扬愤怒的眼睛，她无从辩解。
“是谁让你这样的自以为是？我才是她唯一的家长！你私自约她出去，你经过我的同意了吗？为什么要瞒着我？如果我知道，小简根本就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莫雨桐双手捂着脸。
“这当然是你的错，但你要道歉的人也不该是我，那个小男孩呢？”
“我不知道，就隐约记得有一个女人跑了过来，把哭闹的小男孩抱走了。”
“所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是吗？算了，我也不指望你能干什么，没有你，我也一样能查出来。所有让小简受到伤害的人，我都不会放过。无论是肇事逃逸的司机，还是那个不负责任的家长，还有你。”
莫雨桐听着张飞扬突然狠厉的语气，震惊地看着他。
他是什么意思？他要做什么？
“你想要干什么？”
“哼。”
张飞扬没有回答。汽车启动了，它以飞快地速度冲了出去，莫雨桐内心惊惧万分，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座椅。张飞扬眼神阴翳，脸上面无表情，好像一块冷铁。莫雨桐知道，这个男人的心底，正掀起一股惊涛骇浪。
他要带我去哪里？他是要带我去偏僻的地方打我一顿吗？毕竟他刚说不会轻易地放过我。
莫雨桐一路乱七八糟地想着，当她看到车子平安地抵达啊大校门口的时候，她终于呼出一口气。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
“下车。”
张飞扬冷冷地说道。
莫雨桐回过神来，她赶紧下了车，因为一夜未眠，不仅哭了一夜，还滴水未进，她脚步虚浮，所以她的脚一着地就软了，差点儿一头栽了下去，幸好她一手快速地抓住了车门。
站稳后，她回头看了那人一眼。那人头正肩平，一言不发，未从回头。
莫雨桐轻轻地关了车门，车立刻绝尘而去。
他是一句话都不愿跟我说了吧。莫雨桐看着车远去的方向。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她觉得晃眼睛，眼睛里涌出湿热的液体，她抬手用衣袖擦了一把脸，便埋着头向宿舍走去。
学校里多的是因为晚睡而早上起不来的学生，早课踩着铃声进教室，连早餐也没有时间吃。但是309的女生们几乎从不这样，他们每天都坚持早起，去小树林里读英语，背单词。当然凡事总有例外，沈瑶就天天睡懒觉。她常常觉得自己因为晚起而格格不入。
当莫雨桐推开房门的时候，一宿舍的寂静，一张张床上的被子都叠得整整齐齐。连沈瑶都不在。
这种情况实在是少见，但莫雨桐没有力气想她们去哪了。她放下背包，把装有血迹的衣服的袋子放进衣柜里，然后爬上床，翻身就睡。
睡一觉吧，也许睡一觉起来，她就会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个低唤声叫醒。
“雨桐，雨桐......”
有人在推她，莫雨桐睁开酸涩的眼睛，看到菲菲站在床前仰头看着她。其他室友们也都在，除了沈瑶。
她摸摸额头，太阳穴突突地跳动，有些隐隐做痛。
“菲菲......”
开口才知道，竟然连声音也哑了。
“你怎么还在睡啊？上午的计算机课也没来上。是不舒服吗？脸色这么难看，连眼睛都肿了。”
原来这么明显吗？莫雨桐咳了一下，低声说道：“是有点不舒服，我想是感冒了吧，加上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觉。”
“昨天晚上你去哪了，一晚都没有回来。我们想给你打电话，后来又想，你肯定在你学生家里，所以就没问。”
另一个室友说道。
“昨天晚上......我去看音乐剧了，和我的那个学生，后来，因为玩得有些晚，所以就没有回来。”
“哦，原来你是去看音乐剧去了啊。”
莫雨桐眼神空洞地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幸好这床很高，室友们看不到此刻她脸上的表情。不然让他们看到她那张空洞丧气地死人脸，一定会对她刨根问底。
“行啊你，莫雨桐，你终于舍得奢侈了一把，会去看音乐剧了。我就舍不得，门票太贵了。一张门票是我好几个星期的饭钱呢！”
一个室友羡慕道。
“人家雨桐的学生家很有钱的，连近万块钱的电动车都舍得送，更何况区区一张音乐剧的门票，人家根本不会在乎那点小钱的，是吧雨桐，雨桐？”
室友见莫雨桐没有了回应，声音提高了几度。
大家并未发现莫雨桐的异常，在宿舍里，她本就独来独往惯了，很少跟她们交心，即便是室友，他们在一起的交情也不深。
说到门票，莫雨桐想起她花的1000块钱买的两张门票，还崭新地叠放在自己的钱包里，不由一阵苦涩。
“菲菲，下午你能替我请个假吗？我身体还有点不舒服。”
“好啊，但是下午的是听力课。你就不怕灭绝师太她......今天上午的课就还好，一堆的人明目张胆地逃课，老师连名都懒得点了，也是，都什么年代了，还叫人怎么做PPT，谁不会啊？要不是为了那奖学金，我也逃。”
“算了，听力课就算了，菲菲，你不用替我请假，我去。”
没人敢翘灭绝师太的课，不仅是因为她出了名的严格，还因为她长了一张愤世嫉俗的脸。哪怕是班上的男生，在她的面前也变得唯唯诺诺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莫雨桐他们班上总共也就五个男生，除了一个东北哥们有几分阳刚之气，其余四个男生在全班女生的虎视眈眈之下，竟比女生都要娇滴滴。
灭绝师太其实还很年轻，她不过30出头，两年了，莫雨桐硬是没有见她笑过。
因为她特别爱点名提问，所以学生们在上课时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还要提前预习。
语音室里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老师严厉地训斥声。莫雨桐戴着耳机，感觉老师的声音遥远缥缈，恍惚间，她似乎看见张简身上插满管子和针头，一脸毫无血色的样子，耳边响起张飞扬说的话。
“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权利带小简去看音乐剧，我同意了吗？”
“家长，肇事的司机，还有你，我统统不会放过！”
莫雨桐觉得头痛欲裂。
“雨桐，雨桐。”
旁边的同学轻轻地戳她的背。
她摘下耳机问道：“什么事？”
那位同学轻轻说：“老师在点你的名呢！”
莫雨桐听到几个压抑地咳嗽声，她又赶紧地带上耳机。立刻听到老师在破口大骂。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有没有预习吗？一段话，我播放了两遍，我连续点了三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复述出来。特别是你莫雨桐！我点了你多少次名字，你是睡着了吗？老师在叫你回答问题你不知道吗？”
“对不起老师，我刚才走神了，我错了。”
“走什么神？你们在想什么？这里是课堂，不是你们睡觉打盹的地方！我再播放一遍，如果还是没人能复述，那这节课后我就布置十个语音作业，你们要给我一个一个的听完并写下来交给我。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大家齐声回答。
“好，我们一句一句来听，之后做一个完整地复述。”
“其实这段对话不难，但是因为说话人语速太快，激光枪似的，并且有当地的方言，所有很难听清具体说了什么。”
莫雨桐就在这种恍恍惚惚中上完了一节课。
“雨桐，下课了，一起去打排球吗？”
“你们去吧。我还有点事。”
同学习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莫雨桐会拒绝，所以也没有说什么。
“好吧。我去找别人了。”
学校运动会快要来了，班上很多同学都报了比赛项目，每天下午都要集训的，沈瑶一人就报了三个项目，一度成为班上英雄救美的英雄，因为每个班的比赛项目都是有指标的，如果没人报名的话，大家就只能抽签决定。
但是沈瑶报了名并不见她去训练，一天到晚玩失踪，大家都说她谈恋爱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