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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门路 ...

  •   原来打鱼庄上替他们看守行李的人,早已替他喂过马,看着天晚,却不见游玩回来,连阮家几口儿也等不见。
      又有晁盖从家带来的两个庄客,安顿在城隍庙里,久不见他赴宴回来,直寻到水阁酒店里。这两伙人怕出事故,便又将了船,一径往水泊里来寻。
      亏得有人寻来,才解脱了岸上这一群。便说起人命事,船上人吃唬一惊,上来看了尸首,都道:“这须上济州府首告。”
      众人道:“我们明日便回济州,目下天晚,须先歇息一夜。”
      阮大郎道:“有各位高邻做证见便好,料这所在也无人到得,只等公人下来检验。现请众人回打鱼庄歇一夜,我一家脱不了干系,明日少不得同上济州,倒不消累及旁人。”
      呼延灼等忙道:“生受大郎同去替我们一证。官司处我自应承,要拘唤时再做道理,自当重重酬谢。”
      一行人各怀鬼胎,下船先回石碣村阮家睡觉。
      萧让和金大坚本就是济州人,倒还无事。晁盖却晦气,失了友人,又无端惹这一场官司在身上。今日这些人里,多不是认定晁盖,便是认定赵虞侯,只这两人都与吴用无冤无仇,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阮家,简单收拾洗漱了,俊卿便抱着铺盖来找呼杨,道:“我要跟你两个同睡!”
      耿周和韩旭也缠定蔡安:“蔡大叔,我们都跟你睡!”
      阮家的房屋本就拥挤,蔡安将他两个全赶去呼杨韩屋里打铺,自己与赵虞侯、李牌闭门商议对策。
      黑夜里,俊卿跟呼延灼和杨志挤在一处,悄声低语道:“怎么说也不可能是赵虞侯啊?咱们根本就不认识那人!”
      呼延灼道:“是不可能,但他现在可是难分辩了。”
      隔壁房里,李牌对着赵虞侯叹道:“你自己便在州衙当差的,自晓得这里面厉害。咱们出来本是受命来看护小官人,谁料倒陷进这事里。”
      赵虞侯道:“济州汪府尹性情偏执,从来与我们相公没人情,否则回乡一趟,早该让衙内他们登门拜望了。”
      李牌跟蔡安一时也没主意,三人商议道:“回州里只得先照常打点,无可奈何,也只有先差两个人回青州报信,再看事体如何。”
      ……………………
      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鸡刚叫第一遍,众人都忙忙地爬起来了。
      要预备这许多人的早饭,阮大嫂有些为难,好在家里随时备着许多小活鱼,又宰了几只鸡鹅,熬了些粥汤。众人无心无绪地填饱了肚子。
      李牌等虽是商量了半宿,到底还要主人家拿定主意,呼延灼作为一行人的主心骨,不必说便领会了。
      呼延灼请阮大郎进来,教蔡安开了包裹,先取十两银子与他,道:“这些算还你的房金船价,可还够么?”
      阮大郎道:“鱼钱昨日已兑过了,什么房金船价便值这许多?”
      呼延灼道:“累你跟我们去府里走一趟,便多些何妨。只怕官司琐碎,再与你这锭二十五两的,预先做安家之资。另有一包散碎银子,央你帮着分送昨日出力的众邻舍,以表相谢。”
      阮大郎不意得了如此厚的报酬,心里欢喜,谢过了他,却面带踌躇,说道:“不敢瞒官人,晁保正早起也与了小人十两银子。”
      世道如此,不管有理无理,凡有事情,人先想着破财消灾,一步打点不到心里也不落稳。
      呼延灼笑道:“他给你便收着。我们都只要你从实证来,并无别意。”
      势头有些不对了,只恐怕这些人心里都以为不是晁盖,便是赵虞侯,这两个为了洗清自己嫌疑,也巴不得推到对方身上。赵虞侯算是他们的人,多数的便不敢公然说怀疑他。
      杨志看一眼呼延灼,若是到官时自家先相赖起来,岂不更说不清了,何况他俩都知道晁、赵两个是冤屈的。
      乘着众家人收拾行李的工夫,呼杨请他几位都进来,道:“官司事如何处,还要先与诸位商议个道理。”
      众人皆知呼延家与韩家一体共荣,俊卿年小没经过事,呼延灼都做得主,便都谦让着听他说。
      呼延灼道:“我心想这吴学究之死着实蹊跷,看起来虽不像外人所为,我们众人又都没有机会。晁兄是他知己朋友,为人又最仗义仁厚不过的;赵虞侯我们又知根知底,知他做不出这等事。
      内里必有隐情,我们先不要相互疑忌,错诬了好人。咱们一体都是证人,到官只原原本本、毫无隐匿地说了,才有个公道。”
      众人赞同道:“这论得极是,未必不是外人做的,我们不要自家攀咬。”
      这里萧让却急道:“就做干证,说的很是。只是要小子到州衙里伺候不妨,妇女们却不便出官,怎地通融一下才好。”
      其他人道:“先生莫慌,自然没道理教萧娘子也挺身出官。胡大姐也是个稚□□孩儿,有我们这一干男子尽够了,料不妨事。”
      俊卿听见萧让说,便想到若是亚仙真教官府拘唤了,可怎生是好,不由低声问一句:“到底要怎样出首,有谁知道?”
      人听了笑道:“好个小衙内,令尊相公审案,你竟从没看过的?州府都无二理,先要递牌,拨下差人、仵作查验,然后该拘的拘,该问的问。”
      俊卿面上一红,这些他自然省得,只是这里面便没甚情弊么?
      呼延灼道:“各地方上做事总会有些差别,我们也不熟悉济州的章程。”
      这回萧让便听懂了,道:“本州汪府尹到任的日子还短,我们也没打过官司,只听说他行事独特,信不过原三班六房的官吏,一来便自招募贤能。
      有个府学的裴秀才,耿直聪明,年纪轻轻便刀笔干练,难得的是对刑名事务极有钻研。府尹相公招他入衙中做幕僚,一应疑难案件,多仰仗他。”
      金大坚道:“我也听人说过,府尹相公只欢喜他一人。依小子看来,你们几位小官人是宦家子弟,只遣家人去递牌罢了,看你等体面定也不会有甚为难。晁兄是下县外乡人,召保听候是必然的;凶器是赵虞侯的,这却有些瓜葛。
      咱们大家出来游玩,多偏了呼延兄和韩兄的,如今果有使用处,都尽力分摊些,看怎地走通裴秀才的门路。”
      这几个说着也不顾呼杨韩答应,便径自解开私囊凑银子,晁盖更不必说,一时便凑了上百两,都塞与蔡安,只得收了。
      亚仙歉然笑道:“只有我身无分文,心内难安,回去挑好的钗儿与你们当份子,可使得?”呼杨韩忙推辞不迭。
      这时,从人来报车马备好,他一行便准备回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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