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同人]将门双星》青毛狮子怪

106、协议

　　公孙胜回到州里，对前来收押胡亚仙的众人说道：“小道有句好言相劝诸位：这个囚犯不比旁人，任凭你们作践。我的咒法只管得她逃不出去，却不能废掉她本身法力。你等只须管侯发落，休惹得她性发，自招祸患。”
　　众衙役、狱卒都陪笑道：“先生说的好话，小人们谁敢不听？这小娘子有甚犯罪，自有官司决断，我等没来由做什么恶人，自然是好生看觑她。”
　　从发到牢里，便解了绳索，也不上枷钮，诸事都不来为难。节级、牢子们半是为怕她，半是为怜她这副容貌，倒凑钱买些好饮食来与她送饭，亚仙也不曾吃，也不曾开口理人一句。
　　与此同时，对如何给他们定罪，断案人倒比犯罪的更发愁。汪府尹正与裴宣在衙内商议不休。
　　裴宣道：“依在下愚见，这几个要犯罪大恶极，但即便他有一百条罪，终究也不过是一死，王法昭昭，皆为显明天理报应。
　　如胡亚仙和赵迁，只通同谋逆和杀人，他就逃不过死罪，劫放死囚那一项倒可有可无了；又如燕顺和王矮虎，他两个之所以该死，还是为其做贼谋反，而不是为后来逃避死罪。
　　劫囚那件事，既出在青州，主犯在济州处刑正法，卷宗上不提那一件也罢了。呼延灼先时不计较被屈下狱，反为我们从中劝解，也是为求相公代为隐瞒，抹过韩知府一时之错。”
　　汪府尹道：“我也不是不近人情，不懂得这些事故。只是如此一来，当真与枉法徇私无异了。
　　便是胡、赵两人没有第三个身子受死，那两个死囚犯又如何说？隐瞒了那一件事，他两个就是已死过的人了，又有什么罪名来处置他？”
　　裴宣道：“如今事同而人不同，胡亚仙的罪状里既有以妖术煽惑贼人谋反，只当他是济州属下被收伏的匪首罢了。本来是一样的罪名，他还侥幸多活了许多时日，还能有甚怨言？”
　　汪府尹道：“要照这样办，宋江却不成了没罪的人了？藏匿重犯在家食宿，就不与犯人同罪，至少也要判处徒流之刑，难道平白放过了不成？”
　　裴宣道：“那宋江与胡亚仙早有奸情，彼此密定婚约，胡亚仙种种密谋，他参与的还能少了？只要将他提出来仔细审一审，坐实一两件相应的罪名来抵过窝藏罪，料也不难。”
　　汪府尹道：“如此就照你说的做罢。早日审结了，了却一桩大事。”
　　裴宣先定下了这个调子，后面终究怎样决断，还要再与呼延灼等人商议。
　　…………………
　　这一场围捕消耗了两日一夜，众人才疲惫不堪地解送完人犯。呼延灼本指望凯旋归家来又有人兴冲冲地来迎他，结果却受了冷落。
　　已是掌灯时分，宅院里静荡荡的。只有家人们接了他进来，说道呼延通早得了消息，但与人有约，出外应酬了。
　　呼延灼又问杨志在哪里。蔡安指着楼上灯光，道：“和小衙内在房里看书呢。”
　　呼延灼急着寻杨志说话，自己奔上楼去。进房一看，只见桌上放着一盏琉璃灯，旁边却新挪来了一张竹塌，上面安放了靠垫，杨志和俊卿两人一同倚在那里，就灯光下捧着同一本书在读。
　　俊卿这几日再不愿在园中起坐，仿佛那一花一树都要勾动他凄凉感伤，却又怕独处，像他这般大的少年，这种心态也不足为怪。
　　杨志不知怎地与他颇有些相通、相近的感触，因此他两人自然而然地靠拢在一起消磨时光，拿了一套话本，终日窝在房里看，对外面的事不闻不问。
　　呼延灼脑内只闪过他上一次回来，杨志怎样冲着他奔过来，抓他的手，欢颜笑语。怎么隔了才两日，自己的待遇竟大不相同了。他不快意地咳了一声。
　　杨志和俊卿抬起头来，这才看见呼延灼进来了。
　　俊卿忽地翻身而起，到窗前向下面叫道：“韩旭，这么晚了你怎还不叫我？快收拾了，我要回去睡觉！”他喊完话就直接冲出房门，奔下楼去了。
　　呼延灼问杨志：“这小子疯了么，这是怎么一回事？”
　　杨志道：“大约是怕你说出什么他不愿听的罢。胡亚仙这回当真跑不掉了？”
　　呼延灼道：“千真万确。可惜你没见公孙胜当时的表演，简直是杀鸡用牛刀了。这且留到回头细讲，你可知胡亚仙是什么来头？公孙胜还未交底之前，我可是已经猜出来了。”
　　杨志道：“不是早就猜她跟九天玄女有关？”
　　呼延灼道：“那是自然了。公孙胜认出她的法术是玄女那一派了。他还说先前为怕她们，不敢明着支援咱们，让我体凉他苦衷。”
　　杨志笑道：“真是好算计，从来只打顺风仗。只是玄女派的法术这样不济么？”
　　呼延灼道：“公孙胜好歹是罗真人最得意的大弟子，胡亚仙的道行还浅呢。你道她是谁？你想想当日在玄女庙里，上殿烧香之时，曾见过什么来？”
　　杨志道：“我只能记起玄女神像。”
　　呼延灼面露得意：“中间神床上坐的是玄女，两边还有泥塑的像呢，我后来才想起，是立着两个青衣螺髻的小童儿。原来胡亚仙就是伏侍玄女的童子。”
　　杨志道：“她是自己来掺和的，还是玄女使唤她来的？”
　　呼延灼道：“肯定是派她来的。但杀吴用和后面那些事，定是她自作主张的，因此玄女也恼了她了。若不是这样，公孙胜敢帮着咱们捉她么？”
　　杨志道：“那她也有些可怜了。如今又待怎样呢？”
　　呼延灼道：“她自作自受，难道谁还救得了她。倒是宋江，咱们还得想些法子。裴宣他们的意思是死刑减一等，断个刺配充军。”
　　杨志叫道：“可别刺配，宁可放了他呢！”
　　呼延灼也笑道：“我也是这样想。他这一世还当真不曾作恶，只是听胡亚仙撺掇的。这就给他刺配了，岂不是又逼得他重走老路，好血洗纹面的耻辱。凭他前世的才干，真的能做大起来呢。”
　　杨志道：“正是了，“他时得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这样的人最擅长逆境翻身，可别逼急了他。
　　前世他就是在刺配江州途中，一路结交江湖豪杰，上梁山之前就先攒足了名望的。宋江若能够一直做他的郓城县小吏，其实也没那么大的野心。”
　　呼延灼道：“只是这倒便宜了他呢。我有个法子，明日咱们先为他说情，抹去了藏匿之罪，先把让他们把宋太公和宋清放出来。那两个自然来走门路寻情，到时咱们顺水替宋江说几句话，将罪状改轻了便是。”
　　杨志撇嘴道：“你怎知胡亚仙不曾提示他与你为敌？兴许这样更惹人恨了呢。”
　　呼延灼道：“这不妨。我晓得宋江为人不是那等鸡肠狗肚的，就算知道了，他也会感念我们放他一马。”
　　杨志感叹道：“胡亚仙这一番折腾，反落得这样结果，到底她吃亏在既不了解你，也不了解宋江。”
　　呼延灼不解，问道：“为何这样说？”
　　他却不在意，也不想再操心劳神，看着外面夜色浓了，只想要温软的床榻和舒适的拥抱，打着呵欠说道：“我这一番也折腾得劳累了，万事且留到明日再理论。爹爹莫不是今晚不回来了？我还搬回来，咱们俩先睡了罢。”

作者有话说

　　原著宋江直到刺配江州、在浔阳楼酒后题反诗（“他时得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被黄文炳抓着搞文字狱判了死刑，才真正全心全意地走上□□。而且他将被纹面视为奇耻大辱，狂醉状态写的诗词中多有报社的想法和崛起的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