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往上游》清渺

35、以情动人

　　车子一路开进Z市市区，林晓瑜老老实实的坐在副驾驶。听张总给她东介绍一句，西介绍一句，然后及时跟进给他捧哏。

　　C大作为Z市也是本省最具知名度的一所大学，除了口碑好，学校位置也好，市中心，一环的位置，繁华地带。自然，交通也相对的拥堵，不过Z市这样的大城市上班多半是朝九晚五，早晚高峰容易堵车，而中午的时间则要好得多。何况这会儿已经快三点，交通还比较顺畅。

　　车子从C大一处偏僻的侧门开了进去，进去是一段树木茂盛的道路，因为数目太过繁茂，阳光全被挡住，路面十分阴暗，路上行人寥寥无几，而周边也都是年代久远的小楼，看着有些萧条。

　　开到一栋小楼前，张总把车子靠路边停了。拿着公文包带着林晓瑜往楼里去，楼道口挂着一个牌匾：教职工活动中心。

　　楼房是老实的筒子楼结构。一进楼，就听到一阵麻将的哗啦声，林晓瑜顺着声音看去，右手边门口挂了一个小牌，上面写着棋牌室。再往里看，还有两三道门，都挂着牌子，具体写得什么看不清楚。

　　张总带她上二楼，沿着走廊，路过书法室和绘画室，走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伸手敲了敲门。

　　房间的门楣上挂着一个不大的金色方形牌匾，上面写着：远大前程管理咨询公司。这名字配合这场景，让林晓瑜想起了学校后门的王府大酒店。

　　敲了两下门，门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人身材瘦削，带黑框眼镜，一副学着模样，看面容约莫60来岁的年纪，不过一头浓密的黑发，显得挺年轻，不知道是染发还是戴着假发。

　　“余教授，您好。”张总客气的招呼。

　　“张总，您好。“余教授一边和张总握手，一边热情的招呼他：“请进，请进。”

　　林晓瑜跟在张总进入房间，房间大约20来平方，进门就是一张大办公桌，右侧面的墙壁是满墙的书柜，左侧放着一对黑色皮沙发，中间拼一张小茶几，沙发背后墙上挂着两幅书法。整栋楼房虽然有些破旧，但这个房间明显是重新装修过，墙面粉刷得雪白，地上还铺着深褐色的木地板。

　　张总指着林晓瑜对余教授说：“这是我们公司新招聘的大学生林晓瑜。”

　　“余教授，您好。”林晓瑜立刻上前问好。

　　“好，好，公司就是需要随时保持新鲜的血液。小林是哪个学校的？”余教授很亲切的问。

　　“S大工商管理系的，今年大四。”

　　“S大，工商管理系，陈培更教授，你认识吗？”

　　“当然认识，陈教授是我们经济学的老师。”林晓瑜回答，陈教授算是S大工商管理系的一个招牌。

　　“我和你们陈教授是大学同学，他教出的学生一定不错。来，来，这边坐，这边坐。”余教授笑的招呼他们在沙发上坐下。

　　林晓瑜等张总落座后，才在另一个沙发上坐下。心里偷偷的想，陈教授的学生，他教授的本科生没有1万也有8千啊。

　　余教授招呼他们做下，拿了办公桌上的电话说：“我打电话叫老李过来，章教授去H市出差了。”

　　打完电话，余教授又拿出茶叶纸杯和水壶要给他两人到水。林晓瑜立刻上前接过来，给张总和自己各到了一杯，又看见余教授桌上的杯子只有半杯水了，也一并给他到满，然后才把水壶放回原处。

　　大约是要等人，张总和余教授也没有进入正题，互相闲聊着，一会儿谈谈新出台的国家政策。一会儿又谈一谈Z市新的招商引资计划，最后又说到临近陈县的Z市高新区里新入住的几家外资企业的情况。林晓瑜听得津津有味，毕竟有些事在报纸新闻里能知道，但有些又是只有行的人才会知道的消息。

　　约莫聊了半个多小时，门外有人进来，人还在门前，声音就响起：“张总，您好，您好。”

　　张总起身和来人一边握手一边寒暄：“一段时间不见，李厂长精神越发的好。”

　　林晓瑜跟着张总一起站起来，等两人招呼完，李厂长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旁的余教授就帮忙介绍了：“这是张总他们公司新招的人才小林。是s大陈教授的高徒。”

　　“李厂长，您好。”林晓瑜上前问候。心里无语极了，怎么就给她披了一张陈教授高徒的虎皮呢。

　　寒暄过后，李厂长拿了一张椅子，在办公桌旁坐下，林晓瑜又熟门熟路地拿了茶叶水壶和纸杯给他倒水。

　　等众人坐定，张总开始说出今天的来意：“三位教授精心编制的计划书我已经仔细看过了。我呢，有一些想法再和余教授、李厂长讨论一下。余教授和章坚守都是C大的知名教授，经济学的专家，李厂长更是我的前辈，知名企业管理专家。有这么一个强大的团队来指导我的企业，真是非常的荣幸。

　　“张总太客气了，能为光明机械这样优秀的企业出谋划策，也是我们的荣幸。”余教授和李厂长也非常的礼尚往来，表示出十分的荣幸。

　　一阵商业吹捧之后，说话开始进入正题。张总从公文包里拿出计划书放在沙发中间的茶几上：“关于这个计划书我和小林讨论了一下，可能还有一些细节上的东西需要再深入一下。不过我表达能力不好，就让小林给两位再详细的阐述一下吧。”

　　林晓瑜心里哽了一下，脸上带笑，拿起计划书说：“那就由我来给两位教授汇报一下。这份计划书，张总和我仔细的看过，也反复讨论了。以两位教授的渊博的学识和李厂长丰富的实践经验。指出了我们公司存在的很多问题，对公司的情况分析的非常全面，不愧是专业的计划书。”

　　马屁拍过，停了一下，林晓瑜继续说：“张总和我对计划书的内容并没有什么反对意见。只是我们希望，能否对计划书里面提出的一些问题能够做出更加细致的探讨，或者是说能否同时提供比较完美的解决方案。”

　　李厂长提问：“你能更详细的说明一下呢。”

　　林晓瑜翻开计划书，指着其中一处：“就比如说这一条，车间管理水平整改，生产优化提升，着重规范、质量、效率和纪律，提高人员积极性和创造性。就以关于车间这一方面，指出了我们需要提升的几个地方，但是我们还需要能更进一步的细化。就拿车间规范的距离，就我们目前制定的车间管理办法里面，还有哪些欠缺的需要调整和补充的，能否更详细的为我们指出。质量和效率，这两个要求是相对应的，我们如何才能做到既要提高效率，也要保证质量。有没有行之有效的方法或措施，能完美的实现这两点？”

　　林晓瑜说着又停顿了一下，翻了两页：“还有就是关于销售方面的。这里，知名度提升，这个地方建议我们投放部门广告。在这一方面能不能给予具体投放的指导？比如哪些媒体渠道的受众更适合于我们的产品，是电视、报纸、广播还是网络广告。因为我们的这个产品，它和其他的快速消费产品是不一样的，它的受众人群非常准确，对应的客户群体比较明确，能不能针对我们的客户，有针对性的投放广告。投放广告方式是以硬广告、软文广告还是各种赞助，哪一种更加合适。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些有些书面上的想法。选择合适的广告渠道还是需要两位教授和李厂长的丰富的经验来指导我们。”

　　“也就是说，计划书明确的指出了我们存在问题，我们还需要一条解决这些问题的方法，能够直接运用到生产实践之中。”林晓瑜说完这两处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而是把己方的要求做了一个总结。

　　余教授接接着她的话说：“张总和小林的意思我大概了解，你们是希望把我们整理出来的目前企业存在的所有问题都得到一个详细的指导方案，方方面面，能够直接运用的。”

　　他说着和李厂长对视了一下，李厂长笑了笑说：“那，这个工作量就有一些大了。”

　　林晓瑜不知道，当初张总邀请远大前程咨询公司给他的企业做管理咨询服务的时候，双方是怎么约定的？远大前程为公司提供哪些方面的服务？能达到什么效果？需要多少费用？就李厂长的意思，似乎是张总要求太多了一些。这是得加钱的意思？还是其他？她不清楚双方之前的官司，这个话题只能张总自己来接。

　　张总笑了笑说：“这种事情对一般人来说肯定觉得复杂。但是对于咱们远大前程来说，那就是分分钟的时间。之前，我跟咱们远大前程签的咨询协议，我那些朋友们知道了，还说我上学上得人都傻了。我说我的理想是要把公司做大做强，做成一个知名品牌，而不是在这个行业捞一把就走。远大前程是来协助我完成这个理想的，这不仅仅是我这个公司的远大前程，更是我们双方的远大前程。”

　　余教授点点头：“是，非常感谢张总对我们的信任。”

　　张总很诚恳的说：“就像当初，章教授给我说的那样，你们三位，C大资深教授，知名国企的厂长，有名有利，退休之后，还要成立这么一个咨询公司，是为了什么？是不想自己一生所学的本事就这样白白浪费掉，是想用自己的知识和经验来帮助中小企业的成长。我之所以愿意和远大前程签订管理咨询协议，为的就是我们都有同一个理想，并且愿意为了这个理想而奋斗。我愿意用我的企业来全心全意的配合各位前辈的指导。我们都希望把这件事情做成一个样板，一个模范、一个标杆。不仅仅是把光明机械做成一个知名品牌，更要把远大前程做成一个知名品牌，这才是我们共同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