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往上游》清渺

32、各显神通

　　从卓越那拿了光盘，林晓瑜和苏丽就直接去了机房。难得周末回学校，得抓紧时间，把手写的论文录入的文档，然后再看看有什么新的资料。

　　林晓瑜这周忙着弄程序，晚上还要教小文电脑，论文只开了头，写了四五百子，一会儿就录好了。又在网上翻查资料，新的资料不多，林晓瑜没有找到了合适的，索性上次打印的资料还没有看完，她也不急着查新的资料。毕竟论文才刚开头，中间有些论述的部分，需要确定的写作思路之后，再寻找相关的资料。

　　上了一个小时，林晓瑜就把事情处理好了。苏丽天天在学校，随时可以上机房，本来就是陪林晓瑜一起来了。两个人结帐离开机房。这会儿时间还不到五点，两个人在学校里面溜达，沿着相思河岸边的景观带边走边聊。

　　正是深冬的时节，两岸的垂柳没有了夏日绿丝绦诗情画意，只剩下光秃秃的褐色枝条，满目萧瑟，连平时最喜欢坐在河堤两岸你侬我侬的情侣们也没了踪影。好在沿着河提修建的花坛里的万年青还有些绿意，靠近教师宿舍的那一段花坛种着数十株腊梅，淡黄的花朵在枝头绽放，浓郁的香气弥漫了整片河堤。

　　天气寒冷，又是周末的时间。河堤边，除了林晓瑜和苏丽，整条路上基本上见不到人影。苏丽挽着林晓瑜的手臂，边走边小声跟她说话：“我听说，老板想要留校。”

　　“留校！”林晓瑜很是吃惊：“这可不容易。不过，如果说我们这一届要是谁能留校的话，老班肯定是机会最大的。”

　　S大的工商管理系只有两个大专业：一个工商管理。一个财务管理。当初大一的时候，按专业各配置了一个辅导员。这么多人，两个辅导员忙不过来。所以就指定了两位班长协助管理，而他们工商管理班的班长就是许安童。

　　当时才进校，大家互相也不认识，也不知道为人怎么样。相处了一个学期，许安童当班长，大家都是信服的。他这个人做事很认真，对同学也很亲和，有个什么事情找到他，也从来不推诿。他和老师同学的关系都处的很好。大学里的老师可不像高中的老师，上完课就走，互动交流的比较少。除了辅导员了，大多数老师都认不全班上的学生。许安童是唯一一个所有老师和同学都认识的人。

　　“留校哪有那么容易？上一届就机械和工程专业各有一个学生留校，而且还是研究生。本科生哪有那么容易就留校了？何况我们专业在学校也排不上号，说话都不硬气。”苏丽分析说，对于大多数毕业生而言，能够留校任教绝对是一个最吸引人的工作。

　　“我们系好像没有资格招收研究生。我记得陈教授有招研究生的资格，但他好像是挂靠的h大招生的。”管理系属于S大的新专业，成立时间不到5年，还没有资格申请硕士研究生点，因此无法招收研究生。

　　“学历都是其次，你得自己有资本，而且最主要的是要有人脉，得有人推荐你，还要帮你把学校的各种关系疏通，以前又不是没有过本科生留校的先例。老班在管理方面很优秀，但是专业课成绩只能算是中上，拿过优秀学生干部奖，其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想要留校比较难，不过辅导员很喜欢他。听说辅导员已经给学校写了推荐申请。”苏丽最近一直待在学校消息比较灵通。

　　“光辅导员推荐可能不行了，学校每年明天留校的名额就这么一两个，比考公务员都难。”林晓瑜说。

　　“辅导员既然在跟他谈这个事情，肯定是有一定的把握。听说推荐申请系主任也签字同意了。而且虽然名额少，但是今年没有毕业生里面没有教职工子女，大家都在一个起跑线上，机会还是蛮大的。反正试一试又不犯法，就算最后没有留下来。以他的条件，老师也会给他推荐工作。”苏丽说。

　　大学的老师另外一个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可以在外面兼职。林晓瑜他们系上好几个老师都在外面开着公司，财管的几个老师还在外面开了一家会计师事务所。他们系上最有名的陈教授还是某个市政府的经济顾问。老师们在外面的门路广，对于特别优秀或者老师特别喜欢的学生，遇到合适的岗位都会主动推荐去面试。还有些单位只招那么一两个人的时候，一般不会通知就业指导中心那边，而是直接找到系上老师推荐几个过去面试。这个时候老师对你熟悉不熟悉的好坏一下就出来了。

　　“这个时候就体会到和老师处好关系的好处了。”林晓瑜感叹。

　　“你和任老师不是挺熟的吗？能不能找任老师帮你留意一下？”苏丽说。

　　“只是平常提问比较多，回答问题比较积极，老师能叫上名字。这也算熟悉吗？”林晓瑜并不觉得这也算关系熟悉。大学上课两极分化比较严重，一二排坐满人，最后几排坐满人，中间空着。坐前面的是认真上课的，坐后面的是打卡摸鱼的。老师提问时回答问题的多半也是一二排的学生。林晓瑜就属于上课做一二排的好好学生。许多老师都还能叫出她的名字。

　　苏丽啧啧一声：“你可真单纯。”

　　“我感觉你在骂我。”林晓瑜闷闷的说。

　　“不，我是在夸你，像你这么老实的孩子太少了。我听说有些人直接提着礼物去找了辅导员和老师让帮忙介绍工作。”

　　“还可以这样？”林晓瑜有些吃惊，她还真想过这种事情。

　　“你也可以去啊。你又不是不认识人。”苏丽已经决定回老家，自然没有多余的想法。

　　“算了。”林晓瑜摇摇头，感觉太尴尬了，让她带等作业去找老师，没问题。提着礼物什么的，想着都心里发慌。更何况她现在还在陈县实习，骑驴找马的事情还是算了。

　　“所以说你是老实孩子吧！那就老老实实的实习吧！”苏丽拍拍她。

　　林晓瑜感叹：“这一到毕业季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不管白猫黑猫能捉到老鼠的就是好猫，你在惆怅什么？既然完不来别人这一套，就老老实实的实习找工作吧。走吧！今晚你请吃饭，说好的荤豆花。”

　　“没问题！先说好，不准一个人把肉吃光。”

　　走过教学区河堤，前面一段就是教师宿舍区，再往前走，就是学校的侧校门。这边有S大又一款美食：荤豆花，3块5一个人，两人就起锅，米饭免费。

　　林晓瑜她们来得早，店里还没有其他人。两人坐了一桌，老板很快给他们端上锅子，点好火。大冬天最适合吃热锅，边吃边聊也不用担心饭菜凉了。

　　林晓瑜这段时间都不在学校，对于学校和同学们的情况自然一无所知。苏丽天天在学校，又没有找工作的压力，只专心做她的论文。无聊的时候就到各个寝室串门聊天儿。他们学校是一个传统的工科学校，从前只招理科生，是出了名的和尚学校。这几年新开了管理和外语专业，女生才渐渐多少了起来，所以女生宿舍区大部分的女生都是管理专业的，熟人特别多。

　　“小猫猫，最近学校有什么新的八卦？赶紧聊聊。”林晓瑜先下手为强抢了几片肉囤在碗里，才放心的和苏丽聊天。

　　苏丽看她抢到碗里的肉，翻个白眼：“哪有什么八卦，现在好多寝室白天都没什么人。大家不是忙着找工作，就是实习去了。晚上回来累了一天，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人家。”

　　“不会吧。我回来看着楼上楼下的人还挺多呀。”

　　“毕竟还没有毕业嘛，周末放假得回来弄论文啊，你不也是这样吗？周内还留在学校的人，要不是考研考公务员的，就是家里已经安排好了，等着毕业就工作的，只有少部分是校园招聘签约了，也得毕业之后才能上岗。到大四还天天留在学校的，基本上就是这样子组成了。”

　　“那倒也是，其他专业都陆续有单位过来招聘了，不知道我们工管的人现在什么情况？卓越说的，好多人都要参加考研。”林晓瑜忧伤，因为整个工商管理专业从大三才开始分细分小专业，好多课程也都是重复的，大家经常在一起上课。宿舍也都安排在一起，大部分人都很熟悉。就比如她们宿舍，除了一个外专业的女生，剩下7个都是工商管理专业的，4个市场营销，2个人力资源管理，1个运营管理。

　　“其实我们系去单位实习试用的也不少。但是能不能留下来还不知道。就业指导中心那边老说我们工管的人就业签约率是全校最低的。”

　　“我们系就业签约率很低吗？你怎么知道？”

　　“上次去辅导员办公室听了一耳朵。老师他们在闲聊，老师们也愁，好像在讨论说想办法，多联系一些企业到学校来做定向招聘。毕竟我们专业的就业率太低了。以后招生数量就会下降。”
　　“我们这个专业本来就才开几年，学校的其他工科老牌专业，每年固定都有一些工业企业前来定向招聘，都已经形成惯例了。”林晓瑜也愁。

　　“还有个事情给你提醒一下，你要是定下了单位签就业合同的时候，一定要想清楚。所有毕业生签的劳动合同要交到就业指导中心那边备案，一交过去，后面就不让改了。你要是再换单位的话，原来合同就不容易拿出来。听说陈纱纱就是，之前没有经验，被忽悠着和一个小公司签了合同，结果薪酬待遇比之前谈好的低很多，她就不在那做了。谁知道，就业指导中心不把合同退给她，还说她好高骛远不认真工作。最后还是辅导员过去强制把合同拿回来了。

　　林晓瑜无奈说：“就业指导中心才不管你签的单位是好是坏，只要你签合同回来，她们只要就业人数和就业率。学校对就业指导中心也是有任务的。不过整天不想着多和企业联系到学校做校园招聘。反而为难学生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