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
-
“那就下通缉令，我就不信他能跑到天边。”
“这个办法暂时不能用，我们还不知道他背后到底有和人包庇他，这样会打草惊蛇。”
漓泊认同地点点头，歪头拨弄自己的须发，“哎，这时候最委屈了，明明能快速解决他，却还要瞻前顾后。”
老人越听越后怕，怕他们摊上这档子事，着急劝阻，“二位还是别操心县令老爷了，你们都说不知道背后有什么势力，要是真惹上了，不光是百姓遭殃，你们更会遭殃。”
“老先生，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但是我们的身份不比那些人低贱，还是有赢的机会的。那个县令能苟且多年，说明淇水县的政府已经从根烂透了 ，我们要切开这些盘根错节。”
嘉无锋垂下眼眉，揉搓眉心，“府邸里可有下属留下？”
“有，有几个门客和一个大管家。”
“好，那我们就去拜访一下。”
老爷子眨巴眨巴眼，略有震惊，“现在就去？”
嘉无锋：“嗯。”
“大善人的办事速度可要比官员快啊，可惜您没当官，要是日后步入仕途，我们淇水县老百姓一定第一个支持！”
步入初冬，黑天得早，酉时天已经全黑，弯弯的月牙挂在天上。
晚风吹拂衣袖，留下寒意。
“李叔，你带着乡绅去轿子里坐着等我们。”
“是。”
老李搀扶登上台阶准备扣门的乡绅，老爷子不解地回过头：“不需要我给您介绍那些人吗？我好歹是三老之一，还是有点话语权的。”
嘉无锋摆摆手，“这事就不用您参与了，跟着我的大管家进轿子里暖暖身子。”
“老李，把公子的狐毛大氅递给我。”漓泊半个身子爬到马车的木板上，伸手去够轿子里老李递过来的大氅。
“公子不要吗？”
“我不怕冷。”漓泊立刻转过身，走向嘉无锋，压低声音，悄悄说，“他腿有风湿，变天受不了。”
几声扣门声，许久之后才有两个门童炸呼呼跑过来，蛮横地提高嗓音，倒是有了大老爷的范。
“你们是谁啊？衙门早就关门了，有事明天再来！”
另一个门童叉着腰，嫌弃地上下打量他们一眼，“嚯，穿得人模狗样的，跟外面那些天天在衙门门口求公道的穷人什么关系呀？”
这两人年纪瞅着不大，脾气倒是火爆。一开门就说这些话，应该是百姓经常来衙门和府邸喊冤，摊上这县令真是倒了大霉。
嘉无锋也不客气，本想着谦逊放下身段，但是他觉得多余了。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看不惯你们，这个回答你满意了？两个小厮不配跟我说话，让你们府的门客过来。”
漓泊微微侧头，看着身边恢复冷傲的仙君，熟悉感扑面而来，悄悄扬起嘴角。
“你…你等着！”个子稍高的门童一把拽过伙伴，猫腰低声说：“这两个人咱们都没见过，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和那气场，应该是个能叫出名号的人？”
瘦削的门童接话道：“嗯咱们可不能得罪了，你赶快去叫几位公子去！”
高个子男孩点点头，一溜烟跑开。
“二位里面请。”他恭敬地邀请嘉无锋漓泊进来，但一看门后的侍卫哑口无言。
“你们就在门口等着吧，别吓着各位公子。”漓泊冲部队里的一个少年士兵使了个眼色。
“遵旨。”少年抱拳带着将士退下，在一处的胡同里歇了脚。
“老大，漓公子让咱们在这漆黑的胡同里干什么？”一个护卫好奇地踮踮脚尖，离墙头还差很长距离。
“公子发出信号后，我们就翻墙过去，前面亮灯的那个屋子就是正房，皇子和公子就会在那里与他们谈判。”
“哦！这么惊险…我虽然是练家子出身，但是经常在府邸打杂，很少活动筋骨了，小子，我看你面生，是刚来王府的？”
少年被盯得烦了，索性就告诉他，“我是漓公子从军营带来的。”
“一个武将做嘉家丁？漓公子的用意是什么？”男子冥思苦想一番，灵光一闪，想起了记忆中模糊的身影，“每天晚上去给皇子泡脚的是你吧…”
被这么一提，少年瞳孔收缩，淡绿色的眼眸眨了眨，“是我。希望兄弟不要像个大喇叭广播出去。”
“当然！但是还是心疼你啊，那么有本事的人去当…”
“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留心观察对面，我去找个梯子。”
屋内，门童把几个谈笑风生描摹字画的门客叫过来。
“这就是我们府的门客，大家和气地谈。”门童看人凑齐了，立马抛开门客溜到大门口跟伙伴回合。
“二位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落了座，一茫然。
“我们是吏部尚书的下属，特地来此调查灾情的。”漓泊抢先开口亮明身份，举起手中的令牌，在宫外很少有人见到嘉无锋，这种小县城更是难得一见，如果亮出身份反而让这件事情更复杂。
嘉无锋赞许地看向漓泊，转头对书生说：“我们是秉公办事，你们莫怕，有什么就说什么。”
“洪水已经退了，没有什么可让上面惦记了，两位长官跋山涉水也累了 ，这种事情还要你们白跑一趟。”
嘉无锋干笑一声，“欸？不白跑，不光调查灾情还要调查县令老爷，好好查他做没做实事。”
另一个书生放下手中的茶盏，据理力争 “我们老爷行的端坐的正，两袖清风，哪能对不住百姓？”
嘉无锋心里想骂娘，真想把这个瞎子扔到街外感受困苦。
“你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你真的了解淇水县的状况吗？昧着良心说话的人能考中状元？！”
嘉无锋一语道破，直接撕开对方的底线。
“你——只是看到这次灾难，之前淇水县还欣欣向荣，百姓安居乐业，你不能只看眼前！”
“二弟，语气别这么冲，人家是官老爷。”一个身形伟岸的男子戳了戳胳膊，说话间还瞪了一眼嘉无锋，眼神傲慢无礼。
“我们也不转弯抹角，给我看下这三年的账本，俸禄我不看，郡守拨款和支出我要看。”
“这种东西是老爷才能看的，我们是下人没机会看到的，也不知道藏在哪。”
“当真？”
“不如大人找来老爷，让他亲自找出账本。”
嘉无锋不打算跟他们说县令跑路的事，怕他们也溜出去，话锋一转，“等不及了，那我不看了，带我去粮仓。”
“您是上面派来走访的嘛？哪有你这样查的啊，县令可是由皇帝管理的，您这样不就逾矩了。”高大男子盘着手里的核桃，挑衅一笑。
“我就直说，要真是皇帝管理，你们老爷早就拖上断头台了，要是有皇帝管理，也不至于连个基本的水利工程都不完善。”
“反正就是不能带你们去，本地粮仓只能本地人查看。”
这么会护主，真是个称职的门客！嘉无锋被气得青筋暴起，但是表面风平浪静，毕竟先礼后兵，这么多年被贬低辱骂也免疫了。
“真的不看？那好，那我们只能以暴力抵抗办公为由送你们进监狱了，如何？”
“你们眼中有没有王法！”
“这几个人是傻子吗？”漓泊懒得跟他们争论，直接掏出匕首在空中挥两下，“赶快带我们去粮仓，不然就要…”
忽然站起来，径直走向那个身形伟岸的男子，还没碰到他，男子就乖乖就范，咣当一声跪地下。
“官老爷饶命！我们这就跟你走！你快刀放下…”
其他门客嫌弃地挪开半步，其中一个门客踹了他一脚，“看你长得高高大大的，没想到这么怂！”
“你们几个也都没什么前途，这个县令不会把贪污的赃款都花在你们身上了吧？”嘉无锋眯起眼，对县令的厌恶到了极致。
“你！哼，一个残废哪那么多话！”
原本只是旁观的漓泊正准备把他们压在前面带路，一听这话，脸上蒙上一层阴影。
“啊——”
一声惨叫划破天际爬墙头的少年闻声望去，身边的士也都屏气凝神，大家看了门口半天，一头雾水。
“皇子和公子这么猛吗？”
“去门口等着！撤！”少年毫不含糊地调下梯子，安稳落在地，带领弟兄们跑到大门口。
几个花红柳绿的门客被灰溜溜地走在前，衣服破了几个洞 ，脸上还有几道擦痕。
老李听见脚步声，从轿子上下来 ，正面看到这几个狼狈的人。
“这是…”
“这是带我们去粮仓的人。”
“老爷子送回家了吗？”
“送到村民集散处了，您说的如果等待时间太久就让老人家先离开。”
“嗯。”
原来去拿大氅的时候也交代了老李办这件事，嘉无锋望过去，正好看到漓泊好看的鼻尖，漓泊感受到注视，回眸一笑，浓浓的眼眉一挑，显得越发可爱。
“粮仓离这远吗？”嘉无锋抓住一个门客的胳膊。
“远。”
“来人，把他们拉到马车上，这几个弱不禁风的，我怕还没走到就累晕了。”
几个伙计把人们装上车，照着门客指的方向行进。
路上，嘉无锋手里捂着暖炉，呼出的寒气消失在空中。
“你说那个县令还会回来吗？出这么大事，估计是为了保命就舍弃官职了。”
“他很可能这么做，不过也对百姓有利，可以换一个县令了，只不过暂时不能处罚了。”
“嗯，也是个方法，我们可以放长线，钓大鱼，先不声张这件事，看看能不能日后再一网打尽。”漓泊摩挲下巴思索着，构思计划。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还差 